“潘易,你知道为什么你爸一定要让我们来这上学吗?我爸说可是给了好几个千万,家底都给掏了个干净。你说这破学生有什么好的,除了住的地方还行之外,有哪里好的,光是今天就被那个什么澜助教打下水,一身湿漉漉的,还得低头哈腰给他送东西,我看你爸和我爸两个老家伙真的是失心疯。”龚成躺在床上,手里凭空燃起一小撮小火苗。
“不知道,但是我劝你对我爸尊重点,老家伙只有老子能这么叫。”潘易一把掐住龚成的脖子,面露狠色。
他另一只手结术式,变为手刀直指龚成。
“表···哥,我错了,别···这样!”龚成艰难的发声,有些模糊,双手抓着潘易的手,想得到丁点儿的喘息,沉重的力道差点让他直接断气,他还感受到潘易的手上流动着看不见的一层东西。
他见过那能力,气刃,极度压缩的空气会像是刀一样锋利,轻易就能切开人的皮肤。
“别再有下次。”面露凶狠的男孩一只手刺进床里,白色的棉絮被撕碎纷飞落下。
“咳咳咳···不会了。”龚成捂着脖子。
黑影看见龚成怨毒地看了潘易一眼,在潘易转过身后,在以后什么时候估计龚成会拿起石头或者刀吧!它没有必要对此深究。它又看见潘易奇怪的表情,像是个企图抢夺别的小孩玩具的孩子,对他老爸或者龙都学院,都不重要了。
它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想着自己,也想着别人手上的东西,阴险又可笑。
直至黑影离去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别人注视着,多少人不知道其实他们正在被关注着,暗处里有人目光温和,有人目光冷漠。
林图里,致雅的小屋里,金色头发的男孩横剑在膝,独自一人做人月色下,静谧得有点难以置信,只有风吹叶动的声音,他应该是不会有舍友了。
黑影停留了几个瞬间,又默默走远。
它看见有人在收拾东西,男孩,女孩都有,不在乎很在乎,有人只想躺在床上,有人只想坐在客厅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手机,而有人正在狼吐虎咽,他们和她们三两成群。
学院真的很大,黑影走过务教之后就向着镜湖走去,那里才是它想要去的地方,每一个像它这样偷偷走进学院的,其实都会去一趟镜湖。
大概是镜湖里有着很多人都想要的东西,不只是财富还是秘密。
它看看自己的手,缠着绷带,干瘦修长,还覆着破旧的铠甲,还有一点儿泥土的味道,财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镜湖的某个宿舍里,高大的金发女孩坐在窗上,嚼着长长的羊角面包,翻着某本舍友带来的书却看着明亮的月亮。
“看什么呢?”她的舍友裹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再翻书时她顿了一下,她回过头笑笑没说话,又继续嚼着面包翻书,青铜棺就在她脚下。
黑影默默走远,一切就好像它没有来过,况且谁也不知道它曾经来过。
它离开高大女孩那里时,好像听到高大女孩的舍友在问:书好看?
“不怎样,挺悲伤的。”高大的女孩回答。
《随笔录》,作者笔名想看雪落漫天,没听说过,写得不怎样的诗,挺悲伤挺傻的。
高大的金发女孩继续一页页翻着那本书,翻着那位作者的悲伤事。
镜湖28号前,澜守月瞧见没有亮灯,走到门前就下意识去摸钥匙,他没有摸到钥匙,才发现好像连着衣服一起给女孩。
跟在后面林清离忍不住偷笑,瞥了眼馆长,林清离觉得馆长挺难的,绷着没忍住笑其实挺辛苦的,他觉得澜助教也挺难的,这么快就要开始上交工资卡了,钥匙都没有得多一条,怕不是以后吵架连门都进不了。
“你小子还想不想蹭饭?”澜守月把鱼和渔网直接往林清离脸上甩。
林清离侧过身,伸手抓住网口,手很平也很稳,只有手中的渔网随着鱼在晃动,澜守月已经翻过了象征性的白色木栅栏,齐腰高而已。越过花圃,澜守月从没有被锁死的窗爬进去,这个窗是镜湖28号唯一一个不会被他关死的窗户,他可能会忘记带钥匙。
凉芊芊被耳边很近很近的温柔声音叫醒,昏黄台灯的柔和灯光亮起,混杂着暧昧的气息,女孩红着脸瞬间清醒。
“起床了,有客人来了,饿了没有?”那人凑到她的耳边说,带着呼吸的温度,清醒过来的女孩脸上挂着红晕。
黑色身影路过时,客厅里林清离陪着馆长喝着茶说着这些那些,有的没有。说那流苏的美酒真是世间上的一绝,一杯醉人,两杯醉梦,三杯醉生梦死。听闻妖族的都城遍地是妖,是个人都稀罕,他说啊有一会他走在街上,整街的妖齐刷刷地盯着他看,战战兢兢的,差点没腿软给跪地上,还听说十来年前还有只九尾狐暴走现身了呢!那可是九尾妖狐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那北极兰,像是精灵一般好看,只生长在北方极地的悬崖峭壁上,想采那花儿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就是侥幸不死估计也会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等被发现时估计会是另一个即将被冻死的可怜人。
楚云和馆长谈天说地,凉芊芊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在一旁陪笑。凉芊芊瞥了眼厨房里的澜守月,她没想到看起来有点懒散的助教会烧菜,长得还高,好好搭理搭理应该会很帅,只是她觉得两个人有一种暧昧的感觉。
厨房里澜守月系着彩花围裙,汤锅里乳白色浓汤煮着最肥美的青白桂,惦着炒锅小火煎着一样大小的非鱼,黄金油亮,一旁的烧烤架上烤着最大的一尾青白桂,烧烤架下凭空烧着火焰,澜守月用了能力四象,演化出曾经有人用过的火焰能力,被学生们知道是多么的痛心疾首暴殄天物,能力居然用来烧菜。
“能不能说点我们家芊芊听得懂的?还想不想吃饭了?”澜守月探出脑袋,馆长和林清离如遭雷击。
“我们家?”凉芊芊心想,瞬间涨红了脸。
“芊芊学妹啊!以后有谁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去给你收拾他。”林清离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眼神却示意着老人看向窗外:你不管管?
凉芊芊猝不及防,刚喝了一口茶憋在嘴里,想说不用,同学们都很友善的样子,不像是会欺负同学的人。
“对的对的,同学之间就该互帮互助,我老头子在学院说话还是挺管用的,芊芊同学有什么一定得跟老头子和澜助教说啊!陪我老头子喝喝茶也挺好。”老人同样以眼神示意林清离:管它呢!他澜守月家门口都没说啥呢?爱怎么蹦跶怎么蹦跶。
凉芊芊差点没有一口茶喷出来,下午馆长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很严肃的,难道是爷爷说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林清离觉得澜助教和馆长真是心大呢,你们的地盘好不好?算了,反正不会出什么大事。
澜守月一个掂锅,想给煎着的非鱼翻面,他突然望着窗外,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个短暂的瞬间,非鱼落回锅里已经完成了翻面。
黑影离去,朝着它想要去的地方,它没有注意到28号里的某些小动作。
13号和14号前,黑影停顿了一会儿。
镜湖的13号里,男孩坐在窗边,取下的黑色长布袋放在一边,没有夜雾的夜晚月光总是特别的明亮,洒在木制的地板上是淡淡的蓝色。女孩已经睡下,今天男孩们和女孩几乎逛过了整个小镇,北边的花间广场,那里有一棵巨大的落桑花树,在花的花咖里喝了店长亲自磨的···咖啡,去了石阶梯抛了许愿的红球绳,榕树上是坠满的红球绳,许愿的人多了树上就挂满了红绳。
累了的女孩到了学院就睡下了,半夜估计会饿醒,背刀袋的男孩没有回来,在石阶梯分开后就还没有回来,男孩估计回来时会是深夜,又刚好给女孩带回吃的。
14号里同样有个睡着的女孩,从早晨起来开始,小九和楚云就没有停过走路的步伐,小九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楚云就去了清远山的学校餐厅,楚云在学校的指南上找了好久。兴许今天每一个女孩都很走得累了,女孩,小九还有凉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