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慕澄转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忙着应付办公室斗争。如今她新官上任，肖平江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孙巧巧几人看她长相软弱可欺，对蹇慕澄布置下来的任务拖拖拉拉，和以往的亲近之情截然不同。
职场如战场这句话说的一点儿没错。每当照镜子时，蹇慕澄总是嫌弃自己长了一张不够威严的脸，要是像季先生那样，简简单单站在那里，恐怕就无人敢出声反驳。
蹇慕澄不禁有些好奇工作中的季先生是怎么样的。这天，季鎏舫和以前的顾客联络了感情，说的口干舌燥，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叫来市场部的人员。
孙巧巧和一个男同事靳祺拖拖拉拉的进来，蹇慕澄目不斜视，处理完手中的事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看到孙巧巧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左右晃动，靳祺略微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蹇慕澄从办公桌后走出来。
“这个月已经过去一半了，业绩如何？”蹇慕澄开门见山，她坐在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黑色的正装搭上面无表情的面孔，没由来让人觉得严肃和生疏。
“都快冬日了，哪有什么订单。”孙巧巧竟被蹇慕澄的气势压了一头，越发的不服气，嘀咕一声，正眼也不看蹇慕澄。
蹇慕澄觉得自己够客气了，工作不是玩笑，该玩闹的时候玩闹，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蹇慕澄念着孙巧巧刚毕业，看着又是一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模样，多了几分耐心，可不代表这份耐心没有期限。
蹇慕澄提高了声音，拿出一张名单，“这是我联系的客户，你们两人各分两个，两天后，我要知道他们定的时间。”名单上只有四个电话，是这一天蹇慕澄的成果。
蹇慕澄最不喜欢的就是带新人，特别是现在的新人，自认为自己名牌大学毕业，智商高、能力高，对前辈的指导不屑一顾，还美其名曰没有特色。
蹇慕澄毕竟也是从一枚小鲜肉走出来的，多了些宽容心，语气缓和了不少，“万事开头难，你们跟着钱总监应该也见识了不少，好好干，若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孙巧巧抿抿嘴，盯着上面光秃秃的几个电话号码，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靳祺余光看看小伙伴，又看看一脸慈眉善目、面露期待的蹇慕澄，点点头。
经营一个设计所不容易，在别人的地盘混更不容易。蹇慕澄揉揉脑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沉到底下的黑白头像，好像有几天没和季先生联系了。季先生说是要出国三天，这都已经第三天了，回国了吗？
赶巧不如正巧，蹇慕澄马上发了个消息过去，“回国了，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啊！”
蹇慕澄完全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发了之后并不理会，正想把手机丢到一边，冷不防一条消息钻出来，“好，刚下飞机。”
季先生，你不是国内长大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国人向来喜欢客气吗？就好像问你吃饭了吗？并不代表你没吃别人就会请你的。
自己挖的坑，再怎么样也要把它给填了。蹇慕澄脑袋倒在转移上，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季先生，从我这里去机场，可能要一个小时，而一个小时，你应该走能回家了，你确定要做这么浪费时间的事儿吗？”蹇慕澄难得发了一大段文字。蹇慕澄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一手捏着下巴摩擦，幻想对方会回什么。
“的确挺浪费时间，既然你这么想接机，下次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蹇慕澄扭了扭身子，很想一句粗口爆过去，老娘想去接机？听不懂人话呢！
“哦，谢谢季先生给我这样的机会。”妈蛋，老娘真的好荣幸哦！
王锋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时总要看看后视镜，然后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老板刚刚是在笑吧！王锋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一个细微的弧度，两手捧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飞快。
王锋收回视线，别看了，一会儿受惊又要撞车了。不过，恋爱的老板果然温柔了很多，瞧着车里的气压，和外界一样啊！
“不客气。季鎏舫想了想，发了三个字过去，又觉得太过冷淡了，对方都尽职尽责的尽到一个朋友的义务和责任，自己也应该主动一点儿。
季鎏舫的朋友除了穿开裆裤就一起的易净桥和一个国外友人，成年后结交的好朋友不多。都是别人上赶着和他结交，还没有自己主动交朋友的。季鎏舫想了想，那些人对自己这一套好像不适合用在蹇慕澄身上。
不懂就问的季鎏舫开口了，“王助理，你要是外出很久回来，怎么和朋友联系？”
呵呵，朋友？是女朋友吧！外出很久？不就出了三天的差么，果然是热恋中，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王锋为自己的老板鞠一把同情泪，老板也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居然还不会谈恋爱。本着在这方面是前辈的王锋，清了清嗓子，“老板，我就一般约朋友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就这样？的确和那些结交自己的程序不一样，季鎏舫蹙眉想了想，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既然你那么像见我，那就下班一起吃饭！”
果然是季先生的作风，都不知道询问是何物就算了，这么一副赏赐你恩典的口吻，真是够了。蹇慕澄点着屏幕上的几个字，季先生怎么就别扭的这么可爱呢。蹇慕澄弯着唇想。
“好，”蹇慕澄看看时间，才下午四点，翻了翻前面的聊天记录，忍不住要撩人一把，“那我一会儿去接你哦！”
似乎有什么不对吧！被人捧着惯了的季鎏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去公司就行。”
“OK！”蹇慕澄发了个笑脸过去。
车里，季鎏舫收好手机，“一会儿蹇慕澄来了让她直接上去。”
王锋差点儿一个刹车，幸好这些日子被惊吓的多了，有了免疫能力，平平稳稳道，“好！”内心早就澎湃不已，蹇慕澄真的是老板女朋友？蹇小姐真是太勇敢了，真是为天下女同胞做了表率，居然能拿下老板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庞然大物。
不知道在某人眼中的形象高大上了的蹇慕澄正琢磨着件事儿。有时候，职位的高低代表了权利，权利代表了你可以拥有一定的自由。
蹇慕澄早退了，她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心潮澎湃，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往上爬，不被规则束缚的感觉简直太棒了好不好。
打着会见客户的旗子，光明正大的翘班。
蹇慕澄五点左右到了季氏大楼，巧笑嫣兮的到了前台，发现前台小姐不是以往相熟的那位，还以为要受到一番盘问，没想到报了姓名后，前台小姐殷勤的把她引到了高层专用电梯。
蹇慕澄道了谢，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隔开了外面的八卦。
前台小姐回到前台，小伙伴眼冒金光，“这蹇慕澄蹇小姐是什么人啊，王助理居然特意关照。”
“能进入高层专用电梯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虽然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气质倒是不错，长得也漂亮可爱，看起来还很有礼貌呢。”
“对呀，刚刚还和我说了谢谢呢！”
“哎呀，还不通知王助理人来了？”
“……”
蹇慕澄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在季氏底层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暴，她一出电梯门，差点儿被外面的阵势吓一跳。
王锋端端正正的站在一边，和季鎏舫两分相似的表情让蹇慕澄突了一下，见到老熟人，问候了一句，“王助理，你这是要下去？”
“蹇小姐，我是专门等你的。”王锋不着痕迹在蹇慕澄身上扫了一遍，蹇慕澄穿着黑色正装，黑色西装服帖的穿在身上，袖口活泼的敞开，严谨中不失活力，配上蹇慕澄淡淡的妆容，利落的发型，七分小家碧玉，三分霸气强势。王锋眼前一亮，原来蹇小姐是耐看型。
蹇慕澄笑了，“王助理，你这也太客气了吧！”简直受宠若惊，蹇慕澄全当王锋在讲客气话。尽管王锋真的恭敬的把她领到季鎏舫办公室前。
在王锋敲门进去前，蹇慕澄迟疑片刻，“王助理，季先生在工作吧，我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大好。”虽然我很想进去。
“不会的。”你又不是一般人，老板都亲自交代过了，谁敢让你去会议室。哎，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原来季鎏舫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谨嘛！
门敲响，得到允许后王锋推门，却并不进去，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蹇慕澄朝王锋感谢的一点头，从门口走进去，一眼就看到目光盯着电脑的季鎏舫，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一桩，蓝黑条纹领带严谨禁欲，他的眉修长浓黑，鼻峰挺拔，轮廓锋利，专注之下，那股锋利之感越发强劲。蹇慕澄终于感受到了季氏不一样的味道，严谨而认真，原来是受了自家老板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