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备注为孙医生的发了条信息。昨天晚上，他们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了。
蹇慕澄很快弄好晚饭，两人相对坐着。
房间里很安静，头顶橘黄的灯光很温馨，只是对面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季先生，你看着我做什么？”蹇慕澄咬了咬筷子，含糊不清问。
蹇慕澄的黑眼圈很明显，皮肤状态显然也有些差，季鎏舫眼神暗了暗，垂下目光。
没有得到答案的蹇慕澄也不在意，继续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季先生，一会儿我把明天的饭菜给你弄好，不过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不请个人来照顾你吧！”
“为什么一会儿要把明天的饭菜弄好？”季鎏舫注意力显然不在后面。
蹇慕澄理所当然回答，“我要回去换洗衣服啊！”还好是冬天，不用天天洗澡洗衣服，蹇慕澄虽然没有洁癖，衣服穿久了不自在。加上刚才孙医生回消息说季先生好了很多，实在是没有再留宿的必要。
“你房间有衣服，”季鎏舫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不好开口，“今天早上起这么早，今天好好休息，现在都八点了，你回去都十点了。”
蹇慕澄听到后面，了然，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的季鎏舫发麻，“季先生，想不到你这么贴心。”
季鎏舫不自在的干咳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把这种话说的这么自然，他别扭的说，“这么早起来给我做饭，嗯，谢谢。”
蹇慕澄眼睛闪亮闪亮，笑的不见了眼睛，“嘻嘻嘻，哎，能得到季先生一句谢谢，也不枉我早起啊！”
季鎏舫的尴尬被蹇慕澄的夸张表情化解，季鎏舫心里暖暖的，其实你才最贴心。
蹇慕澄收拾好厨房，伺候季大少爷吃了药，回到客房。明亮的灯光照得屋里如同白昼，拉开衣柜，空荡荡的柜子里果然挂着几件衣服，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蹇慕澄可以想象季鎏舫提着衣服嫌弃的样子。
心里冒出些好奇来，蹇慕澄手在衣服上拂过，能大概看清里面的模样，不多，一套睡衣，一套换洗的冬装，加起来也有五六件。
蹇慕澄拿出米色的睡衣，丝织的材质，摸上去柔软顺滑，一看就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睡衣是睡袍的款式，在灯光下似乎发着光。很漂亮，这是蹇慕澄的第一反应，不过……
当她看到睡衣后面，蹇慕澄的眉头如满动作般皱了起来，眼中流光一闪，又捂住嘴笑了。
蹇慕澄洗漱好，准备和屋子里的主人道一句晚安。季鎏舫正躺在床上看书，床头柜边的台灯散发的柔和的白光，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看到蹇慕澄把脑袋伸进来，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季鎏舫把书放在一边，“我没事儿，好好休息。”
“嗯！”蹇慕澄视线在季鎏舫身上打量，明明长得一脸禁欲严肃，没想到内里这么闷骚，“季先生，想不到你还挺有情趣的，还骗我说没有女朋友，怕我又给你搅黄了啊？”蹇慕澄扁扁嘴，一脸戏虐。
季鎏舫能听懂每个字，但是连起来怎么就变成火星文了，眉头拧着，“什么？”
蹇慕澄翻个白眼，还装？走进屋，季鎏舫才发现蹇慕澄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不合身吗？”怎么没换啊！
合身才有鬼了，蹇慕澄恶作剧的把手从后面伸出来，语调幽沉缓慢，“季先生，你是拿错衣服了吧！”
米白色的真丝睡衣色泽柔和，除了稍微短了点儿，季鎏舫没发现有什么毛病，等着蹇慕澄把衣服转了个圈，季鎏舫脸黑下去，“季先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闷烧……”蹇慕澄说完，看到季鎏舫的表情，自己忍不住笑开，还一边安慰，“放心吧，季先生，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把这衣服给我穿，你女朋友不会有意见吗？”
睡衣前面很正常，背后却是镂空一片，开的很低，目测能看到腰线。季鎏舫满头黑线，眼睛里冒着火气，“我没有女朋友！”
他这么吼了一句，反而吓得说笑的蹇慕澄停了笑声，讪讪道，“哦！”
季鎏舫扶额，又不好说是王锋搞错了，只能在心里给全能的助理记上一笔，默默背了黑锅，“是我的疏忽，你看哪些能穿的就穿，都是新的。”
蹇慕澄点点头，赶紧跑出去，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这些衣服恐怕是叫哪个属下带来的吧，会意错了老板的心思，还闹了这么场笑话。蹇慕澄默默的和对方说句对不起，你倒霉了。
窝在自己家里打游戏的王锋打了个喷嚏，甩甩脑袋，哎呀，难道是季先生对今天的安排太满意了？看来这个月奖金会高很多啊！
一夜无话，一觉起来已是天光大亮。季鎏舫穿着鞋出了房门，就听到楼下厨房细微的声响，不是安静的落针可闻，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痕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蹇慕澄弄好早餐，刚想上楼看看季鎏舫是否醒了，转出厨房门就看到楼梯口的男人，“季先生，下来吃早饭啦，我先上班去了。”
蹇慕澄上楼换了衣服，里面一件白粉色毛衣，外面一件修身中长杏色羊绒大衣，脚上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头发扎的很高，一下子气势顿显，整个人生生拔高了不少，加上精致的五官，有几分女强人的气势。
感觉到季鎏舫的视线停顿在自己身上，不知怎的想起昨晚的乌龙，昨晚还能调侃说笑，现在想起来反倒多了些尴尬，“季先生，你的围巾还在我那儿，哪天洗了给你送过来。”
“嗯！”季鎏舫收回目光，果然是人靠衣装，怪不得女人喜欢买衣服，一下子把个普通女孩儿衬得气势磅礴了。季鎏舫不无夸张的想。
季鎏舫的身子好了不少，时隔几日终于出现在公司，王锋看到季鎏舫，邀功的话堵在嗓子眼，只要是季先生看着他的眼神太严肃了。直到几天后奖金数目下来，收到财务总监的一句话，“老板说你衣服买错了，扣你奖金。”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蹇慕澄现在可以说春风得意，设计所在她的带领下步入正轨，一切规章制度文化建设重新建立，又补充了几个有才华的人手，正在厚积薄发，准备在明年打出凌华的招牌。可惜，世上无完美之事，蹇慕澄手里关于冉怡迎的设计案总是没有进展，又改了一次，冉怡迎还是不满意，蹇慕澄终于觉得有些不妥了。
元旦一过，下了一场雪，新一周的例会展开，邹阳生照例每月参加一次，散会后，在蹇慕澄办公室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儿。
蹇慕澄七弯八拐终于拐到正题上，“老板，你这个考验我的方式真是别致啊。”
邹阳生喝了口茶，半懂不懂问，“什么考验？”
“冉小姐的设计，我真是愧对她的信任，改了三四次仍不能让她满意。”蹇慕澄很是苦恼，自嘲一笑。
邹阳生立刻懂了，“慕澄多担待些，怡迎是挑剔了点儿。”
“不不不，是我水平有限，”蹇慕澄赶紧摆手，担待，她可担不起这个词。这事儿提一提就好了，若冉小姐不再麻烦她，那自是再好不过。虽然不知道哪里惹了冉小姐，这么多次被温柔拒绝，蹇慕澄还是看出了些门道来。
便把话题扯到别处，相谈甚欢。
邹阳生出了设计所，就和冉怡迎打了个电话，约她中午吃饭。
邹阳生亲自去画廊接人，到了一家西餐厅，两人小声说着话。
靠窗的位置像是迎着一面悬崖，侧脸便是万丈深渊，身居高处，昂首自得。餐厅中间，钢琴声徐徐传来，增添了一抹浪漫的色彩。
冉怡迎穿着一身白色大衣，餐厅里暖气足，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红色带花纹的薄毛衫，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刀叉，撑着下巴，有些埋怨的问，“你终于舍得找我了？”
邹阳生切了小块牛肉，喂到冉怡迎嘴里，“怡迎，我前几天是出差去了，而且，我也有给你打电话啊！”
冉怡迎吃了牛肉，嘴里满是肉香，恨恨看对方一眼，不满的叹口气，“出差七八天，就两通电话。”
邹阳生笑，“怎么？这么想我啊？”他放下刀叉，手从桌面上滑行，伸到对面，握住冉怡迎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握在掌心把玩，“怡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冉怡迎不是个粘人的性格，俩人现在也不是热恋期，平均三天通一次电话很正常，邹阳生觉得对方的反应很反常，想起蹇慕澄的话，温柔道，“上次不是说设计稿很满意吗？什么时候动工啊？”
冉怡迎抿抿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设计稿有些地方不怎么满意，让慕澄改了下。”
“嗯，毕竟是常住的地方，是该谨慎些，”手里的触感光滑细腻，邹阳生玩的不亦乐乎，“只是快到年关了，找人装修也麻烦，看来只能等到明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冉怡迎心里松了口气，看到邹阳生温柔儒雅的脸，忍不住试探，“阳生，你觉得慕澄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