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舜夏和胡英儿前往观云居的路上,易辰和唐馨正从农舍里出来。唐馨拿起手里的白玉镯子看了一阵:“满妹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残忍吧。”
“那是现在。你知道那天晚上,她动不动就说要割我耳朵,挖我眼睛。”易辰说。
“但是刚才我的摄妖石并没有很强烈的反应。如果那么近距离地接触那种级别的魂妖,我的胸口说不定都要被那摄妖石发出的热量给烫伤,”唐馨捧起胸前的吊坠,“但是,毫无疑问,满满和那深渊魂妖接触过。”
“这怎么说?”
“这摄妖石能感知的是魂妖的气息,而不是魂妖本身的存在。从我们刚才来这里的路上,这摄妖石就有些微微发热,完全不是平时冰得像这玉镯子一样。”
易辰说:“那也就是说,你这石头是探测器。能探测到魂妖的气味,然后发热,对吧?”
“正是这样。我们跟着这摄妖石的感应走一走,也许能找到点线索,”唐馨捏着胸前的吊坠,一边走,一边细心感应着。
“就你这么捏着,冷的也被你捏成热的了。”
“这摄妖石不会轻易受到外界温度影响,说白了就是有很高的比热容,”唐馨说着就走进了来路的一片小树林,“奇怪,怎么这里也会有反应。”
一听这话,易辰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之前路过这里时的所见所闻拉着唐馨就往客栈跑去。
唐馨的胳膊被易辰拉得生疼,但易辰毫无停下来的意思。分秒必争,他迫切地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他把唐馨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下掰开她的手,和她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易辰,你……”唐馨脸一红,“色狼!”一个耳光就落在易辰脸上。易辰顾不得这么多,当下捏着那摄妖石和唐馨的手往村子外边跑去。唐馨跑不快,易辰索性一下把唐馨抱了起来,就像抢新娘的土匪。唐馨在易辰怀里不停地捶打着他:“易辰,放我下来!”
“要不我先赶过去,你随后过来,”易辰放下唐馨,刚跑出几步,就气馁地跑了回来,“这没你的石头,我也不知道方向啊。”
“易辰,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唐馨揉了揉手腕。易辰这才发现,唐馨的手已经被自己捏红。她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见这情况,易辰就慌了手脚:“我,不是故意的。”易辰只想着快些印证自己的猜测,见了唐馨现在样子却是懊恼不已。
“等下回去,你给我当一个星期的苦力。”唐馨愤愤说,“一事归一事。你快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易辰一边领着唐馨往山上走,一边对她说:“刚才你说你在小树林里感应到了魂妖的气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然后,我拿着你的石头回了客栈,果然那石头还是暖暖的。我沿路走到村口,石头的温度也没有凉下来。所以,我大概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唐馨跟在易辰身后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深渊魂妖,就是胡英儿或者胡凤儿。”
“什么?就是先前过来找舜夏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妹妹?”唐馨一脸惊讶,“虽然这深渊魂妖的气息遍布了小半个村子,但那胡英儿刚才来找舜夏,我并没有被这摄妖石给烫到。篝火节的那天晚上,舜夏和胡凤儿喝酒的时候,我就在他们身边,我的摄妖石也没有十分强烈的反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易辰走到半路,听唐馨这么一说,就停住了脚步开始思考:“去过小树林,还有我们房间的,难道还有别人?”易辰仔细一想,却又没有停下脚步,他对唐馨说:“不管那深渊魂妖到底是谁,但现在摄妖石的温度,总不会有错。我们现在正是尾随着这深渊魂妖的气息!馨,赶快!”
他们一直沿着山路向上,走了不一会儿,周围的常青树脚下就有了积雪。树木郁郁苍苍,被冷风一刮就“哗哗”作响。枯黄的野草在石阶旁随风摇摆,仿佛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冷风中,摄妖石的温度没有下降,反而开始上升。这让他们更加确信自己所走的方向是正确的。拾阶而上,天色就渐渐暗下来。当他们走入观云居的入口,唐馨的摄妖石已经烫得不能用手握住了。
他们抬头看了看石阶尽头的竹篱,就见暮色中现出草屋的一角。“观云居”三个大字写在牌匾中央。冷风中,易辰裹紧衣服,而唐馨的摄妖石却滚烫如刚出锅的鸡蛋。她将它放在毛衣和外头之间,如一个发热的火炉。
“不好,这魂妖平时都抑制着妖力,现在好像全部都释放开来了,”唐馨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画有符文的小布袋把吊坠扎起来,“这种情况,摄妖石已经帮不上忙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上了最后的石阶,走入观云居的牌坊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位于山顶的平台。两间草屋横亘在平台之上。两人听见了声响就接近了一间屋子。
易辰示意唐馨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往门缝里看了一眼。他模模糊糊见草屋里共有三人。胡英儿和舜夏分别靠在椅子上,胡凤儿则躺在床头。至于三人究竟在做什么,易辰也没有看清楚。
他回过头来对唐馨说:“我们先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没有,那深渊魂妖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这屋子里的人了。接触了那么多天,舜夏应该不是,那就只可能是胡英儿或者胡凤儿!”
唐馨和易辰没有急着进屋,反倒是先在这附近仔仔细细探寻了一圈,只看见草屋到悬崖边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拖拉痕迹,看似有东西被一路拖到了这里。他们往山崖下一看,却只有临近黄昏的雾霭和无底的深谷。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
易辰和唐馨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却是舜夏在远处朝他们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