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宁自然不敢多话,她自然也知道古兽一族不安定,左右帝君的伤势肯定要修养数月才能好,大不了届时她和东方君羽陪着帝君一起就是了,多个人多份力也是好的。
玄女尝试着梳理自己的法力,运功疗伤,她得尽快好起来才行,本来只是来这里散散心,却不想把自己搞成这样,芮姬既然能知道她受伤,那朝里的那些老臣自然很快就能知道,到时候那些请安的折子就能把她埋起来。
怡宁恭敬地站在一边帮她护法,不敢有丝毫惊动她。
折颜和墨渊说了会儿话就去和白真一起回了十里桃林。一路上折颜都没有说话,白真也想着白浅的事,无心和他说话,毕竟他知道折颜一向不理俗事,更不是用说这些计谋算计了。
回到十里桃林,折颜和白真各坐一边,折颜看了白真半天说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的?”白真手中端着茶杯抬头看向他问道:“说什么?”
折颜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木屋静一静,“折颜。”白真也感觉出不对了,匆匆叫住折颜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折颜转身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白真下意识的躲过他的眼睛,手背在身后,捻动着衣袖。折颜无力地按了按眉心,说道:“天君有意和青丘联姻,我瞧着那桑籍就很不错,回去和你父亲说吧,小五在昆仑虚只是学艺,多的不要想。”
“折颜,”白真心里一慌,还想说些什么,折颜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你以后也少来我这里走动,你也大了,我当年养着你,不过是打发打发时光,年纪大了,到底是折腾不动了。
我过几日要去闭关些时日,十里桃林也会关上,你到底是北荒之主,回你的府邸去吧,为君者,在其位当谋其政,这个道理你应当早早就懂得了的,不用我多说,去吧。”
折颜说完就回了他的小木屋,关上门。白真也知道经此一事折颜与他到底是生分了,和青丘就更不用说了。他也知道这次的事算是他和爹娘谋算了折颜,是他做的过了,可是他到底不能看着青丘陷入险境。
折颜待他是情深义重,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从小爹娘就告诉过他,白家人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再者这是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却不想他会直接让小五嫁去天族,若是没有墨渊美玉在前,那桑籍确实是顶好的姻缘,可是眼下一对比,这桑籍又有哪里能比得上墨渊上神?
可是折颜既然这样说,那便是再无转圜之地了。算了,他还是先回去和爹娘商议商议吧。
白真垂头丧气地回了狐狸洞,白止原本坐在湖边钓鱼,看到白真立刻招手叫他过去。
“爹。”白真认真地行了礼这才在白止身边坐下。白止将鱼钩甩出去,看着水面,问道:“如何?”
“折颜说,天君的嫡子很是不错。”白真说道。
“嫡子?”白止打开手边的酒壶喝了一口说道,“嫡子又如何啊?嫡子可不等于是太子,再好,也不是最好的。墨渊上神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听小五的意思,和玄女有些关系。”白真也没有讲话说死。
“玄女,”白止想了想说道,“四万年前就瞧着她和小五有些相像,只是比起小五少了些妩媚,很是小家子气,如今四万年过去了,倒还真是想不起来了,你可见过了?”
“不曾,不过,听说很是出色,小五见了都有些不自信的。”
“可惜了,该早些让你妹妹和那墨渊上神认识的,现下好了,采花蜂酿蜜,甜头到底是被别人收了。”白止叹息道,“可惜了。”
“爹,你不是说,墨渊上神和妖帝绝无可能吗?”
“从前是这么觉得,可是现在折颜能这样和你说,我便知道这桩事儿一定能成,玄女,玄,这个名字或许才是墨渊的心之所系呢。”白止笑着说道,“这一局,小五不是输在样貌上,是输在了情分上。”
“情分?”白真有些不明白,这和情份有什么关系。
“不怪你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现在这四海八荒还记得的人也没多少了。”白止喝了一口酒说道,“墨渊原先有过一位夫人,那时他还是神族威风凌凌的少君,神族的战将,年少有为,也比现在的他恣意许多。
那时他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美男子,相貌堂堂,修为高深,人品样貌皆是上佳的,是所有适龄女子的梦中情人,当然了,他这样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那时能配得上他身份的女子也是少数,真要论身份唯有同为元凤后嗣的孔雀大明王之后孔雀公主若筠、魔族魔尊的独女,再有便是妖族的帝姬玄姬。可是天魔势不两立。
孔雀一族又一直中立两不相帮,彼时唯有妖族势力强大,天帝为了加强和妖族的联盟,便想和妖帝结成儿女亲家,一同抵御魔族。
天帝唯有墨渊一子,那是为了神域后继有人,墨渊于襁褓之中就被封为少君,神族的少君未来的天帝娶妖族的帝姬未来的妖帝,本是这天地间最盛大的一场婚事,可谓旷古绝今。
只是可惜了,天又不曾风云,那位帝姬还未等到成亲,就在征战魔族的过程中殒身了,等墨渊从战场归来,只有佳人的尸首,后来墨渊为报仇只身一人屠尽魔族五万大军,银甲之上不见一点白色,满是鲜血。
世人都道墨渊痴情,可是至此之后神族和妖族的关系便彻底不好了,神族与人族开战之时,妖族选择了作壁上观,战事一了,妖族便避世不出,神族也奇怪,也竖起了结界,就连少君墨渊都被隔在了外面。
只得了昆仑墟这么的地方安身,天地共主也变成了东华帝君,人人都猜测是父神看不惯墨渊的痴情,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传言也是有那么几分可信的。”
(墨渊:你少来造谣,我不是,我没有,这和我没关系,这是诽谤!)
白止喝了一口酒,眼睛看着远方,好似那个总是一袭蓝色衣裙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竹剪在细心地修剪着花篮里刚刚摘下来的各色蔷薇,琉璃的花瓶,粉嫩的蔷薇花,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指,在阳光下似乎闪着金光。
可是却那么美,美到让人不敢上前,生怕会惊着那安静坐着的姑娘,会打碎她脸上那温柔甜美的笑容,可是只有他知道,这样的笑容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了,或许他该去看看她了。
白止心中思绪万千,白真却听明白了,玄姬,玄女,一字之差,还有墨渊上神对玄女的称呼——“阿玄”,都是妖帝,名字有那么的相像,难道墨渊上神喜欢的是他早亡的未过门的少君妃?
那这情份小五还真是攀不上,只是可怜了玄女,也不知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若是不知道,日后此事说穿,她心里该是何等的难过,也正是苍天作弄人啊,怎么她这一生就要过得这样不如意呢?
白真总觉得就算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他也该和玄女说一说这件事,可是墨渊确实是这时间不得多得的好人选,他若能一直哄着玄女,便是看她蒙在鼓里只要她幸福,他又何苦做这个恶人呢?白真也很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