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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云南者,有彩云之南之意。初次听闻,常有世外桃源之感。美景层出不穷却又大不相同。加上气候宜人,这里已然成为遁世者妙游者的天堂。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

丽江古城,便是其中最负盛名的景点之一。凡游玩者,极少不流连忘返乃至作为建议分享给想要旅行的朋友。丽江的名声,便是这样口齿相传扩散开最后经网络宣传瞬间成为梦幻之城。所谓美景当与丽人醉。丽江的美景自必不多言,而滔天美色得益于当地以及全国各处的妙龄轻年怨男痴女。艳遇之城,吸引他们前来或结束或开始新的生活。酒吧,在古城里随处可见。小桥流水,西风瘦马,长亭外,古道边,出埃及,离开拉斯维加斯。这种种或诗意或磅礴或婉约的意象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杯薄酒倚栏,西风惆怅,脚下清澈见底的流水悠然。古道上一张张柔嫩娇艳或深情不移或惊艳无双的面容怎能不使一颗或疲惫或跃跃欲试的心陶醉。即便是有意疏远红尘的人们见到这如繁花盛开的生命的季节怎么不为之心头一颤。要么想去逝去的永恒的爱,要么爱上稍纵即逝的热烈的青春的炽热。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会有所触动。

六月伊始,艳阳高照,游客们肆意徜徉。如同迁徙许久终于跨过马拉河的迁徙大军来动生命的国度终得以细细享受一番。

古城的石板路蜿蜒曲折,许多地方已经拥挤不堪。但人们还是往里挤,生怕错过什么好东西。

“silence,”雪儿突然停在广场的舞台前,“唱歌比赛。”

挤满人群的舞台的横幅赫然写着:全民K歌,四个大字。

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中,许多兴致高昂放歌一曲。

“silence。”雪儿不等silence反应已经排上队。

“不唱了吧,怪累的。”silence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衣。耳边如波浪弯曲的刘海随风摇曳。

“快点去唱,省的晚上鬼哭狼嚎的。”娜娜轻轻推了silence一下,而后坐在护栏上抽起烟来。

“那个男人一直在看我。看有什么用,怎么不大胆点。机会就是这样丢掉的。”

“臭美吧,你。。。”

“老娘我行走江湖这些年,练就一身本事。只需看男人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看见没,那边那个,穿着蓝色尼龙大衣的。一看就是单身许多年,应该有些钱,但不会多。工作应该很稳定。属于空虚寂寞情感泛滥一触即发那种。。。”

“服了你了。。”silence有些无可奈何,“一天天这么爱琢磨,当初怎么不好好上学。将来当个什么家。”

“谁说我没好好上学。。。不是。。这和上学有什么关系。”

“silence。。。”雪儿边喊边招手。

“快点滚去唱歌。”

Silence走上舞台,对于舞台,她并不陌生。有一段时间,她试图通过陪唱谋生。

“唱什么?”silence寻求台下雪儿的意见。

“随便了,好听就行。”

不远处的街上一群人簇拥着前行,须叟间闪过的一个背影让silence恍惚不安。在这美丽的地方她忽然想起了X,便点了首《你就不要想起我》。

Silence的歌声如梵咒般吸引着过往的人群,不一会,台下便水泄不通。Silence对此不以为然,她早已习惯业已默然,对别人注视的目光,她视若无睹。

“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silence习惯性的对陌生的人们微微一笑。

“娜娜。。。”雪儿被歌声吸引,不由说道。

“我知道。。。”对silence的歌声,娜娜再熟悉不过。可能是歌曲,场景以及心境的缘由。娜娜的眼角闪烁着泪光。

“祝福你真的可以睡得好。”silence悲戚的歌声让人群忽然边冷,原本吵闹的听众忽然安静异常。有几个不由跟着唱了起来。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只要你肯不懦弱。。。”前面的高音silence唱的异常轻松,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silence泣不成声。她擦了擦眼泪,用目光寻找雪儿娜娜。找到了,可是,旁边的。缓缓鼓掌的人。。。silence似碰上美杜莎的目光,瞬间石化。约有三四秒的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车祸中大脑受到猛烈撞击而失去记忆的人,原本断开的世界缓缓重又映入脑海。没错,站在她们旁边的正是X。他依旧带着帽子,口罩,手套,只露出眼睛。

“silence。。。silence。。。”雪儿呼喊道。

Silence慌忙跑了几步后站在原地片刻,最后缓缓走了过来。

“你唱的太好了。。你看。。。”雪儿急忙拉住silence的手。

人群中,一些人抹着眼泪,许多目光仍聚集在silence身上。

Silence站在X身旁,两人四目对视,竟无一句问候。

现在,silence可以肯定那就是X,她极力保持镇静,她多么渴望X能够说一句话,哪怕仅仅是一句简单的问候,比如你好,好久不见之类。那么她也会感到幸福。可是,X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一些胸前戴着红花西装革履的人们走过来簇拥在X周围。

“怎么一声不响就走掉了。害得我们到处找你。。。”说话的女人整理着X的衣领。她是司马家的千金,如今是X的夫人。

“没事,没事。。。考察嘛,就是这样。。先生夫人这边请,前面就是计划中待建的新的商业街所在。。。”说话的男人是当地商会会长,专程负责招商引资。从他听到风声起,便一直盘算着如何留住这样一个大金主。信息核实后,他每天都要到古城来,生怕有什么小小的意外影响了和谈事宜。

X望了一眼silence转身走开,一群人紧随其后。

人群散落,恢复了旧模样。尽管仍有献歌者,但都引不来注意。

“走了。。。silence。”娜娜回头看到呆若木鸡的silence一脸疑惑。“怎么了?”她往回走了几步,“魔怔了。”说着,她的手掌在silence眼前晃悠。

“他。。。是他。。。娜娜。。是他。”silence泪如雨下,哽咽着。

“他?谁?。。。”忽然,娜娜怒火中烧,呵斥道,“就是他?是他吗?这个畜。。。”

娜娜望着那队人,尤其看到周围的保镖不由泄气了。“这个仇。。。恐怕难报。。。你是说。。。他就是。。。我的天呀。。。”娜娜抓着头发,“你是说。。。我的天。。。他知道孩子的事吗?”

所谓孩子,是在那次离别后。Silence发现自己怀了X的孩子,她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那是在检查后,怀孕的事确凿无疑。Silence正在房间畅想未来,娜娜领着silence破门而入。

“silence。。。闹剧到此结束,去把孩子打掉。。”娜娜站在窗前,冰冷的双眼让silence想起了那个女管家。

“我要生下他。。。”silence的语气柔软,但态度坚决。

“生下他?这世上的野种还少吗?你没见过还是我没见过这种事情。。。你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娜娜。。。silence。。”雪儿试图替silence辩解,被娜娜的一个眼神吓住。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好吗?”

“自己做主?你想干什么?当圣母。。。让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好吧”说着,娜娜坐到silence身边,“你觉得他的父亲会认他吗?对了,我想首先需要确定的是,他会回来吗?要是他永远不回来了呢?这种情况很普遍,不是吗?”

“那。。。我就一个人把他养大。。可以吗?”

雪儿紧张至极,她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silence。

“可以。。。然后呢,等他长大,问你,妈妈,我的爸爸呢?你怎么回答。他死了?对吗?你要知道。。。没有父亲呵护的孩子,成长是多么痛苦的。当然,你可以无所谓。这种事也很应付,无非是多听些难堪的话,无非是过的艰苦些。这没什么。可你,真的为孩子考虑过吗?你应该知道,父亲对孩子意味着什么。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一个新生命的苦难之上,是吗?你真伟大。。。”

娜娜走后,雪儿安慰了silence一会便出去买饭,留下silence一人,她认真思考娜娜说的话,觉得痛苦之极。当她知道自己怀孕时,比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开心。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将迎来最重要的转变。她终于有了一个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目标,生活不再是苟且度日。可是,娜娜的一番话将她的希望砸的粉碎。确实,她可以给孩子一切的一切,唯独父爱,这人生中和母爱一同重要的东西,她无法给与。望着窗外得瓢泼大雨,她不得不哭泣。思考再三那后,她拿起电话,第一次拨通那个号码,不幸的事,电话里传来:你所拔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唯一的希望被淹没了。她本想着,只要X点点头,哪怕不反对,她就有勇气将孩子养大。就像她乞求X,让对方请求自己等下去一样。但现在,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确实不知道是否应当生下他。但要打掉他,就这样失去他,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接受。

“乖孩子。。你告诉妈妈,你想来到这个世界吗?”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孩子没办法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最后,她通过抛硬币来决定。

“正面,你就出生。反面。。。”silence吻了吻硬币,抛入空中落在床上:反面。

“三局两胜,不是吗?对。。。三局两胜。”

随后两次是正面,但silence并不怎么开心。

“现在是八月,等到除夕,你就五个月了。”silence忽然大叫一声,“对呀。我们可以等到新年的。。。等过了除夕,我再决定。在此之前,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Silence起身,望着窗外,“你一定要回来,好吗?现在,不是我一个人在等你了。”

此后,无论娜娜如何羞辱,silence都不以为然。渐渐地,娜娜也不在乎这件事。

“雪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一天早晨,娜娜和雪儿在卫生间洗脸时,娜娜忽然问道。

“怎么?什么男孩女孩。”

“看不出来吗?那个蠢东西是不会放弃的了。要说,房间里要是有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我喜欢男孩,将来可以霍霍别人。像你们这样就什么都完了。”

千盼万盼,除夕夜是来了。Silence在娜娜和雪儿的护送下来到X常住的房间对面等待,直到天亮,X都没有来。

“娜娜。。。”

“闭嘴。。。silence,我们可以再等几天,不是吗?”娜娜看着伤心的silence安慰道。

一天天过去,直到元宵节过去,X还是没有来。在silence去大桥的路上,她不下心摔倒,失去了孩子。从医院后来后,silence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无论谁呼喊她,她都像没听见一样。

“娜娜,你说silence会不会一直这样。。”

“她一天都没出来吗?”

“已经两天了。。。”

“都是些什么玩意。。。。”娜娜冲入silence房间后大喊起来“雪儿。。。快。。。叫救护车。”

因为大量吞食安眠药,silence陷入昏迷。所幸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此后,娜娜和silence住到一起生怕她在做傻事。她仍旧长时间一言不发,呆呆望着天花板,镜子,凳子这些能够让视线逗留的东西。

“娜娜。。。你说silence能康复吗?”

“怎么了?你有什么打算?”

“要是她一直这样,就让我俩住吧。你赚钱多,不是吗?”

“怎么?你要养她一辈子?”

“养就养呗。。。只是看到silence这样。。。。”雪儿哭出声来,

“傻瓜。。。silence会好的。。会的。。。”娜娜抱着雪儿一起痛苦。

翌日清晨,娜娜睁开眼,发现silence不见急忙起身,“雪儿。。。雪儿。。。快。。。”

Silence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餐,“喊什么呢?”

“silence。。。。你。。。silence。。。”娜娜忍不住流泪,飞奔过来抱住silence。从房间出来的雪儿见状也哭了,三人抱在一起流泪。

“好了。。我回来了。。。”silence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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