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颜被推得一个踉跄,跌撞在身后的木桌上,猛地低头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刚才还被她小心翼翼呵护在怀里的牌位,此刻一分为二摔落在地上,有一块因为惯性,还弹跳了一下,落下几处木屑,在外面洒进来的阳光下簌簌落下。
宋颜颜面色骤然惨白,周身一片冰冷,“爸爸,妈妈……”
她低喃一声,倏然抬头冰冷的射向面前也傻住的人。
宋采萱一愣,瞪大的眸子看着这不禁摔的木头,又对上宋颜颜那冰冷的眸子,浑身汗毛直立,后退两步,“宋颜颜,这,这不关我事儿,是你非要和我抢!”
说着她用力的点头,“对,就是你,如果你不抢,就不会被摔碎了!”
杨雨花突然上前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后,凶巴巴地瞪着宋颜颜,理直气壮的说道,“宋颜颜,你看,你爸妈都不同意离开这里!”
宋颜颜收回目光,敛去了眸底的痛,告诉自己不过一个牌位而已,爸爸妈妈永远都活在她的心里,这些虚无的形式主义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她并没打算轻易放过宋采萱,阴森森勾唇笑了笑,“宋采萱,你毁了我爸妈的容身之处,就不怕他们晚上来找你算账吗?”
宋颜颜冷冷的看着躲在杨雨花身后的人,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们当年走的时候是出车祸,你应该是有印象的吧?血肉模糊的可惨了,就像是这被摔碎的牌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吹进一阵凉风,陪着宋颜颜这阴冷低沉的语调,蓦然升起一股子恐惧感。
“啊——”宋采萱一声尖叫,用力的抱紧了杨雨花,“妈,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太过紧张的宋采萱并没有注意到杨雨花的身子也是紧绷着,只不过是岁数大了,更能稳得住而已。
看着这被吓坏的人,宋颜颜低低的笑了,“看吧,做贼心虚的人都是这样。”
宋卿政脸色也异常的难看,却还是端着自己长辈的架子上前,“颜颜,既然牌位坏了,就别随便动了,想必你爸妈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能帮宋氏起死回生的。”
“在天之灵?起死回生?”宋颜颜实在没忍住冷笑出声,“大伯父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
“心,心虚什么?”宋卿政磕磕巴巴的说道,是错觉?怎么他也觉得冷飕飕的?
“好了,一个牌位而已,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宋颜颜摊摊手,很是大方的说到。
清幽的视线扫向脸色泛白的三个人,挑眉道,“其实你们找我真没用,我和席睿渊之间早没可能了,就连你们不都是更看好唐涵蕾的吗?又何必在这里和虚与委蛇?”
是的,在宋颜颜看来,这些人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假惺惺。
“早就没可能了?”杨雨花神色微变,狐疑的看着淡定的宋颜颜,这可能吗?
网上这段时间不一直都在说宋颜颜已经和席睿渊怎么怎么样了吗?什么婚期在即,姻缘天定的各种褒贬不一的消息。
“我和他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宋颜颜好笑的耸肩,这话说的无比真诚。
宋卿政唯唯诺诺的看向自己老婆,突然道,“好,好像她是的是对的,这都一星期过去了,网上再也没写过她和席睿渊的消息,又开始在传席睿渊和唐涵蕾结婚的事情了。”
“你怎么不早说?”杨雨花突然朝着宋卿政大喝一声,随后转头看向宋颜颜的脸色都变了,完全找不见刚进门时候的殷勤。
宋颜颜嘲讽的勾唇,看吧,她就知道,这一家人都是这种尿性,用的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她祖宗,若是用不到你了,你就成了孙子。
“你这个贱人,既然和席睿渊没有任何联系了,还嚣张个屁!”感觉到身体回暖的宋采萱突然爆了粗口。
“走,带着你那车祸的爹妈滚!”杨雨花突然一脚将地上的牌位踢出了门口,随着还啐了一口,“我呸,晦气的玩意儿!”
说着又抬脚将另一半也踢了出去。
宋颜颜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较真了,只是心中默默的和父母道歉: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不孝,护不住这小小的牌位。
她最是清楚这一家人的粗鲁,若是争执起来,吃亏的一定是她,一个人在外面这多年,她早已经不是那个直愣子了。
她爱爸爸妈妈,可她更要为宋岑溪撑起一片天,所以不能让自己受伤。
“滚,你个丧门星,一回来就没好事儿,滚!”这一刻,杨雨花所有的尖酸刻薄全都暴露无遗,鄙夷的看着站在原地的女孩,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嘴里说着还不死心,又踢了一脚地上写着一个宋字的牌位,嗖的一声,那牌位就这么被踢了出去。
一旁宋采萱也突然抬手推搡了宋颜颜一把,“你个没用的东西,滚出我家去!”
同时一抬脚也学着杨雨花一样的,将地上最后一半牌位踢飞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好像那牌位落地的声音近了几分。
但是宋采萱并没有去注意,一把拽住宋颜颜的胳膊就将人往外赶,“带着你那晦气的父母滚出我家!没用的东西!”
她只顾着在宋颜颜身上出去,完全没有知道一直都在站旁边没怎么动的宋卿政突脸色变了变了,磕磕巴巴的隐约吐出一个字,“席,席……”
可偏偏的,在席睿渊强大的气场下,他愣是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名字,甚至那声音小的都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你说谁没用?”突然,门口冰冷的男声响起,让祠堂的再次安静如鸡。
宋采萱几乎是不经思考的松开了拉扯宋颜颜的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几分娇羞的扭头看向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所有光芒的男人。
宋颜颜也是一愣,诧异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人,席睿渊怎么来了?
杨雨花也迅速收敛了自己刻薄的嘴脸,一脸讨好的看向掸了掸自己胸前灰尘踏光而来的男人,“席,席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席睿渊的强大气场压迫的她所有对权势的欲望都变成了跪舔,根本就说不出任何多余的话,除了讨好完全不敢有任何脸色。
席睿渊冷着脸,低头看了一眼刚才撞在他胸口的东西,矜贵的身子弯下,抬手拾了起来,眉眼冷意更甚,“你们刚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