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烈抹了下嘴角并不存在的血迹,坚定的说道:“那你现在打死我吧!就算我死,也做不到对自己的女人不管不顾!等安楠好起来,我会向她表白,只要她点头了,我会立即跟她去注册结婚、”
“混账!”景永铭面色都怒成了猪肝色。
他向来儒雅,如今日这般失态,还是他有生一来的第一次。
景烈是老幺儿,从小就是被所有人宠到大的,骨子里一直就有着顽劣与叛逆的性子基因存在。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有过过去的女人,怎么就让你们这么不待见了?谁没有点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和她正好相配。如果你们见不得,我与她就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着,他转身要走。
景永铭暴怒,抓起烟灰缸就朝着他砸了过去。
李秋瑾尖叫,景昱铖想伸手去拦,都晚了一步。
“砰!啪!”连着两声巨响传来。
景昱铖神色骤变,李秋瑾瞪大了眼,震惊得以手捂住想要尖叫,却又叫不出声的嘴,景永铭则急怒的喘着粗气。
景烈只觉得头皮一痛,而后便是晕眩的感觉在脑海冲撞。
他晃了晃身子,景昱铖回神,猛的冲过去,一手抱住他的身子,一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后脑勺。
“快叫救护车!”景昱铖大喝。
李秋瑾慌张得扑倒了茶几上的咖啡杯,冲向角几,拿起上面的电话手指颤抖的拔着号。
景烈狠狠的闭了闭眼,缓了缓,眼前模糊的的景象才慢慢清晰过来。
“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叫家庭医生吧。”他冲景昱铖一笑,额头上冷汗层 层冒出。
“闭嘴!都这样了还呈什么强。” 景昱铖皱眉训道,不过说到最后,到底还是软了语气。
他扶着景烈走向沙发坐下,景永铭赤红着双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声喝道:“如果,你还敢跟叶安楠往来,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景永铭气的并不是景烈与叶安楠这两个人。
而是自打叶安楠出现后,整个景家,就开始变得不安宁了。
景烈为了她,一次次拖自景昱铖后腿,之前的也就算了,可这次……他是毁了自己大哥的前程,他绝对不会宽恕!
再者,当初景烈为了让自己和妻子接受这个女人,伪造了亲子鉴定,差点让他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这凭这些恶劣的心计,他就绝不允许她入门!
景烈耳朵里嗡嗡响着,似有无数蜜蜂在飞舞。
他叫住要走的景永铭,“爸,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才最重要?是你儿子的幸福,还是你们看中的门当户对!”
景永铭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他回过头来,目光深沉睿智,“你的幸福和门当户对,并不冲突!如果你执意要跟她在一起,那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也别回来!”
“好!”景烈应,“没有安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跟牢笼一样,有什么可留恋的。”
李秋瑾打着电话听到丈夫与儿子的对话,急得跟什么似的。
挂掉电话,看到儿子后脑勺上还往外冒着血,却依旧不停念叨不休,心疼的泪水直直往外滚,“阿烈,都这样了,你就闭嘴吧。你爸现在也在气头上,你就少说两句吧。”
“妈,不行啊,有些话总得说清楚啊。前面二十几年,我都过得糊里糊涂的,从小衣食不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志向爱好。直到遇到了安楠,我才看到人生的不同之处,你们让我放弃,是希望我像行尸走肉般,继续按你们设想的样子,无欲无求的继续活下去吗?”
景烈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向李秋瑾,惨白的面容,漠然无波。
大抵,但凡父母与子女的对峙中,落败的,总是父母吧。
景烈的话,让李秋瑾捂着嘴直落泪,却又无话可驳。
她是个优雅的贵妇,即便哭,也哭得自有股优雅的风情。
景烈的伤看着血液入注,其实并无大碍。
头皮血管较多,受了伤,自然比别处血液流得汹涌。
李秋瑾心疼得眼睛都哭红了,景烈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在缓过最初刚被砸时的晕眩,等医生处理过伤口,坚持要回自己在外面的家。
景昱铖送他回去的时候,温文而笑,“没想到,向来吊儿郎当的你也有这么深情的一面。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
景烈望着车外的风景,想了想忽而一笑,“其实也不怎么好,性子冷淡,待人客气又生疏,可偏偏就是入了我的眼,看着看着,就觉得她怎么样都是最美的,入了心,无论多少年都忘不了。哥,你也老大不小的,该给我找个嫂子了。”
景昱铖只是勾唇笑笑,并不接话。
景烈正了面色,淡淡说道,“哥,这次的事,可不像你做事的风格。出动警力,比修改监狱记录的事情小多了。能被人操控成这样,是你默许的吗?”
景昱铖开车的空档侧头看了眼景烈,高深说道:“追好你女人,这些政治上的事,别理会,过日子,自然会见分晓。爸爸那里,等他气消了,我会去找他谈谈。”
景烈漫不经心的一笑,“不用,他不管我这段时间,我正好可以安安心心的陪陪安楠。哥,送我去医院吧。”
景昱铖看他一眼,蹙了蹙眉,还未说话,就被景烈打断,“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景昱铖虽然不赞成弟弟的行为,但走到路口时,还是调转了车头。
景烈目送景昱铖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医院。
他无法告诉景昱铖,自己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将这份差点失之交臂的爱意表达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叶安楠,怎么可以因为家人的反对而放弃呢!
刚刚才与父亲决裂,此刻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给他继续下去的勇气与力量。
而能给他这些的人,只有叶安楠。
景烈后脑勺上的伤口抽抽的痛着,但他此刻心情却有着解脱后的轻松,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去追求她了。
他才刚到ICU门口,就听到医生一脸沉重的对池逸辰说,“叶小姐的身体各方面恢复得都很不错,除了颅内的血块!血块的存在,比我们当初预计最坏的情形还要糟糕。已经压迫到神经,我们推断,这才是她醒不过来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