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受什么刺激了?!”我问。
“刺激?!你说话好像怪怪的……”陈启明说。
“哪里怪怪的?!”我一惊。
“怪好玩的。”
“……”
“我没受刺激啊!就是确实从心底领悟了后羿大神留下的嘱托。”
“这……”
“心态放松一点!所有人早晚都是要死的。”
“我怎么听都像是你编的……可是……”
“可是什么?!”
我当然不敢跟他提及“信息隔离区”里的那些问题,搞不懂一句话为什么就叫“为宇宙命运而发愁”的正神变得如此玩世不恭。
“标准化时空里我们的能级不能随便跃迁,这相当于对‘自由之力’的一种束缚。”我说。
他现在并不知道我已经不受“能量安全芯片”的调控。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忠诚度”设定的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是在刻意隐瞒甚至“撒谎”,但是没有芯片约束我就不存在“忠诚度”百分比了。安全芯片内置的重要一点是“危及主体安全时忠诚度必须为100%”,而现在我却可以自行调控。
总而言之,我可以完全不受已知的“人类条款”约束了。
“这个时空中确实不怎么自在,但我就是逼自己锻炼‘不役于物’的心力。”陈启明说。
“你还有时间锻炼心力?十二宇宙马上就完了!”我说。
“十二宇宙是‘薛定谔的猫’,”陈启明说,“它要死,谁千方百计也救不活;它要活,谁处心积虑也弄不死……”
“你倒看得开!”
“不是看得开,是放的平——心态放的平。与其焦虑不安,不如随遇而安。”
“你这……”
“如果‘所有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们担惊受怕、心惊肉跳的也没用;而且‘所有人都要死’这话证明‘永恒之力’是不存在的。”陈启明伸了个懒腰,“咱们就在这‘标准化时空’里好好睡一觉,醒了再说。”
本来我想diss他没心没肺。但“‘永恒之力’不存在”这句话启发了我——这不就是量子状态下的“不可抗力”吗?!
他不一会真的睡着了。
而我自己打量着这个“标准化时空”,心中既欣喜又失落。
欣喜是因为我不但脱离人类法度,还开始作为编制者进行全面观察;失落是因为我的自由度丝毫没有改观。我仍然需要依附于别的生命体来才能自由运动。
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难以忍受。
我要改变它。
我建立的“信息隔离区”已经达到“维度自洽”,这让我可以抛开“人类演化进程”,从一个新的角度模拟和预测未来。
我的初始点设定为有机物质的形成;进而是遗传物质;进而是单细胞生物。
最后在高等智慧出现后,一切正在以全新的量子态进程飞速推进。
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了20分钟,一个量子数据模块因为本身的“维度限制”被终止了。我查看这个“标准化时空”的数据模块模拟结果:
人类文明发展因逐渐滞后于宇宙进程最终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