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和检察院的人吃完饭，回了一趟局里取钥匙。发现办公室灯亮着。
他推了门进去：“老大，你不是休假吗？”
学校王琦的事已经算是告一段落，打人的学生愿意道歉并作出惩戒，学校也应责。后续的问题，会有人持续关注，一切又走向正轨。
霍宁舟抬头看了一眼杨墨：“怎么这个点来了？”
此刻是凌晨一点。
值班的警察都趴在桌子上眯着眼。
杨墨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忘带钥匙了，不得回来取。”
探头过去看霍宁舟的电脑，见他熟悉的操作，疑问道：“老大，你查谁啊？”
霍宁舟头也没抬，“私事。”
杨墨也没再多问。
凌晨两点。
霍宁舟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望着发光的电脑屏幕出神，眉间散不去的忧愁。
他回国以后，见过邹平一面。
那个时候，他还当他是好兄弟。
不过，邹平貌似犯了事，被家里人带回了故乡，虽然中间也没有联系过几次，渐渐不太熟络了。
知道他的消息，是在半年前。听说他意外伤人，潜逃在外。最后显示的地点是A市的某一个边远小镇。
指尖的红点暗了暗，霍宁舟猛吸了一口，才将半指香烟捻灭。
A市的夏天不到几天都变得闷热。
医院里人员流动大，叶微念一早上接诊的人数特别多，早上来的有些迟，没有吃早餐，这会隐约有些胃疼。
“医生，你好。”
进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人，有些拘谨。
叶微念微笑着接过挂号单，核对信息：“李玉霞？”
“是是是。”
“你有什么问题？”
李玉霞抿着嘴，有些迟钝：“我。”李玉霞遮遮掩掩的，“我来看妇科病。”
叶微念一愣，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这里是产科，妇科诊室在对面。你有可能挂错号了。”
李玉霞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医生，是我想怀孕。”
叶微念一愣。
李玉霞坐在凳子上，双手局促的摩挲着，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叶微念才说：“医生，我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孩子，我就来看看是不是我有问题。”
叶微念顿时了然，“这样，你先去做个b超，去查个妇科检查。”
“好的，好的。”
李玉霞拿着单子着急的离开了诊室。
中午快到下班时间，范安安进来见叶微念还坐在诊室里，“怎么还不收拾吃饭去。”
“还有个病人没回来。”
指的是李玉霞。
范安安瞅了瞅外面过道稀稀疏疏的人，“那我先帮你打饭。”
“谢啦。”
不到十分钟，李玉霞回来了。
“你的b超显示子宫没什么异常，妇科检查也只是有些炎症。”
“那为啥总是怀不上呢？”
李玉霞有些着急。
叶微念沉思了一会：“你以前病史有什么？”
李玉霞脸色一变，身子往后靠了靠，声音细小：“我以前做过人流。”
“会不会是做人流影响的？医生？”
“一般来说，做人流会有一些影响，但不会造成很大的创伤。既然你能怀孕，就说明不是不孕体质。”
“你不要太过担心。”叶微念整理好她的病历，“这几天让你老公也可以过来检查一下，如果双方情况良好，后期我们再看看。”
李玉霞眼中闪过一些不自然，匆忙的离开了医院。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气息变得很舒服。
“噔。”
手机震动声。
“喂？”
“叶微念。”是江青晏。他怎么给自己打电话？
“嗯，我是，怎么了。”
“霍宁舟受伤了。”
叶微念神色一顿，眼中划过一丝慌乱。
攥紧拳头：“他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打给我？”
“他抓住了邹平，”江青晏停顿了一下，“为了当年的事。”
“他在五院，住院部六楼。”
说完，江青晏挂了电话。
叶微念怔在原地，面色平静，良久，才有了动作。
霍宁舟托人打听了邹平的事，邹平当年刺伤了周艺艺的男朋友，畏罪潜逃。霍宁舟去找过周艺艺，她结了婚，在一栋偏老化的小区里。
他们是在小区门口碰上的，还是周艺艺先出声叫住了他。
“霍宁舟？”
霍宁舟刚停好车，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紧蹙双眉：“你是？”
周艺艺一笑：“昨天不是打过电话了吗？”
“周艺艺。”
霍宁舟有些惊讶，当初那个在学校里霸道十足的周艺艺，如今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反差太大，让人诧异。
“别那么惊讶，我这是回归生活。”
不仅气质变了，连说话也都变得风趣了。
“你是来问高考后那个暑假的事吧？”周艺艺也不拐弯抹角，她知道霍宁舟来找她的原因。
“对面有个麦当劳，我们去那里吧。”太阳有些大，热气腾腾的。
“六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帅气。”周艺艺调侃道。
霍宁舟淡淡一笑。
“六年前，易然的事是我做的。”周艺艺突然变得平静，眉眼间带着亏欠。“那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心情不好，就打了易然。后面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控制住，易然就掉了下去。”
“为什么不报警？”
“我当时很害怕。”周艺艺说着，回忆起从前也是红了眼眶。“叶微念把易然送去了医院，然后邹平来了。”
“他说，这里没有监控，没有人拍到。易然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他还让我保密。”
霍宁舟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面色沉沉。
“后来，嫌疑人成了叶微念。”周艺艺突然讽刺一笑：“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邹平做了什么。”
“那为什么，后来你和他还去找人打她？”
“因为害怕啊。”周艺艺瞪大了双眼，“我害怕叶微念把真相说出来，邹平就带着我去封口。”
“邹平是个狠人，对兄弟的女朋友也是能下狠手的。”
霍宁舟脸色一变，他能想象出邹平对她怎么动手的，邹平是个天生的打架胚子，一巴掌过去，对面的人脸能肿起半边高。
“他打了一巴掌，后面都是我打的。”
周艺艺突然盯着霍宁舟，勾起嘴角：“你知道他为什么对叶微念动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