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的很大,砸在房顶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然后顺着屋檐化成一条线流到地上,最终形成一条小河顺着地势流向远方。
木头看着这一幕,倍感神奇,他那呆呆的眼神中都有了一丝变化。
“轰——。”
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木头一跳,身子不由地向后缩了缩,小脸之上满是惊慌。
可很快的他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木讷的样子了,依旧呆呆地看着屋外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就一下午坐在这里看着大雨,动都不带动一下的,直到他娘亲叫他吃饭,他才从凳子上起身。
吃过晚饭,便又没有了事做,天逢大雨,他娘亲也没有别的事情,便给木头讲起了故事。
从木头出生,他娘亲便每天为木头讲故事,开始都是讲书上记载的,书上的讲完了之后,她就开始自己瞎编起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就陪伴着木头到了今天。
今天晚上同样也是,木头躺在床上,他娘亲坐在床头,手轻抚着木头的小脑袋,便讲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上曾有一只七彩斑斓的孔雀,它长得异常的美丽,逢人便问,我好看吗?开始很多动物都说它长得好看,可渐渐地很多的动物便不耐烦了,见到它便远远地躲开。”
“只到有一天,它遇见了一只老虎,便追问老虎,说,我好看吗?老虎说好看,那孔雀便得意洋洋的从老虎身边走过。”
“第二天,老虎正在等待抓捕猎物,那孔雀突然出现,问老虎,我长得好看吗?老虎有些不耐烦,为了打发走孔雀便说了好看,孔雀便趾高气扬的走了,可却同样惊走了老虎正欲抓捕的猎物。”
“第三次,老虎正愁着晚饭还没有着落呢!那孔雀又来了,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老虎瞬间发怒了,直接扑上去将孔雀给吃了。”
木头听得不大明白,他问娘亲:“为什么啊!”
妇女一愣,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是为了什么,毕竟故事是自己瞎掰的,可一看到儿子那略微好奇的眼神,又不忍心伤害他,便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继续瞎编起来。
“因为孔雀不自重啊!”她沉吟了一番说道,同样的也是瞎说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重是什么意思,只是曾经见到过这个词。
“什么是自重啊!”木头瞪着大眼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哄一个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孔雀长得那么好看,却天天到处去张扬,开始,那些小动物可能会发自内心的赞美,可是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有多好看了,一个问题要回答几遍自然谁都会烦躁起来,老虎同样也是,不但孔雀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还天天跑过来炫耀,自然老虎烦了,便把她吃了。”此刻她越说越上瘾,眉飞色舞,在她看来自己讲的头头是道。
然后,她便伸延到了现实,说道:“儿子,无论你以后会有怎样的成就,都要学会去隐藏自己,不要因为一点小小的成就便到处宣扬,那样很多人都会烦你的。”
随后,她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说的太好了,脸上都带着笑容,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和教书先生有的一比了,虽然自己没啥文化。
“早点睡吧!娘亲忙完自己的事,也就休息了。”她低头在木头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轻轻抚摸了一下木头的头,低声说道,随后,她为木头盖好被子,就走了出去。
时过半夜,木头突然感到一阵尿意,他起身下床,向着茅厕的方向走去。
此刻,外面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大雨已经停了,只有偶尔的闪电划过长空。
也许是之前发烧烧坏了大脑,他根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一个人走出房内,来到院子,走向茅厕的方向。
此刻,天空突然一道霹雳,照亮了整个黑夜,木头突然看到茅厕旁的草垛出,站着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闪电过后,木头便看不清那个黑影了,他上了茅厕之后,便回到房内,拿出一盏烛台,点亮,走到院子里去。
有了光,木头这才看的清楚,只见那里站在一个人,披头散发的遮住了脸看不清楚,他身上的白衣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泥迹,好像还有红色的血糊在衣服上。
他裸露在外地皮肤上,到处布满了绿色的小斑点,看起来很是骇人,那人耷拉着脑袋,身体斜靠在草垛上,让人看起来他站在那里一般。
那人身体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恶臭味,木头下意识地捏着自己的鼻子。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却听见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木头走到那人的身前,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眼睛就紧紧地盯着那人藏在头发下的面容,木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阵风吹过,将木头手中的烛台吹灭,他也毫无察觉。
木头站在那,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可看起来却又不怎么像,他依旧是之前那个表情,呆呆的,正如看了一下午雨时一样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一个昏迷着斜靠在草垛山,另一个就站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这人,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的。
夜里,木头的娘亲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来到木头的房内,可却见到床上被子掀开的,并没有人,她一下子便慌了,忙套了件衣服到处找起木头来。
房内找遍没有,便来到院子里,便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黑影站在茅厕旁的草垛处。
她低声喊道:“木头?”
可却没有人回答她,她壮着胆子走到近前,便一眼看到自己的木头身形单薄的站在那里,她一把冲上去便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娘亲,这个人好奇怪,都和木头站了好半天了。”木头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向那人,木头的娘亲顺着看了过去,这一看便吓了一跳,将头埋在了木头的衣服里。
木头拍了拍自己的娘亲,说道:娘亲,不怕,那人在和木头玩游戏呢!可是木头好像快要输给他了。”
却在这时,听见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好像再说水。
木头的娘亲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活的,她壮着胆子走到那人的身前,将他的乱发给拨开,露出里面的面容,正是那不断逃亡的智雍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