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上辈子的一切是场梦,所有的经历是一个告诫,不要再重蹈覆辙上辈子的错,而是利用上辈子所见所识来改善现在的生活,把日子好好的过起来。
苏杏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在心里不停的做着自我安慰,自我开导,最后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千言万语,终归只是因为,前世今生的交替,如今她身在今生,心还停留在前世,没缓过劲儿来。
这辈子的她还不曾伤害过禹生,如果她还继续沉浸在上辈子的愧疚中走不出来,往后余生还长,日子她要怎么过?
苏杏儿知道自己之前是钻了牛角尖,走进死胡同,一时想岔了,这才逼出病来。
想清楚了这些,苏杏儿瞬间觉得堵在胸口的郁气消散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这一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闹起了空城计。
苏杏儿揉了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伸手拿起床头的衣服就要穿上。
这时,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交谈声,说什么禹生厉害,猎了野猪的话。
苏杏儿转念一想就明白外面是怎么回事了,上辈子俩人成亲第三天,本该是三朝回门,出嫁的女儿带着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认亲的日子,苏杏儿因为被父母逼着嫁过来,心里有怨气,出嫁时还说了以后不往来的话,再加上她厌恶禹生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带他回娘家?
所以上辈子苏杏儿是没有回门的,后来她才知道,禹生一个人备了回门礼去了狼头村,在娘家吃了午饭回来的时候,去后山绕了一圈,便扛着一头野猪回来,吸引不少村里相熟的人来围观。
而她当时是怎么做的?她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出去,当着村里人的面,对禹生就是冷嘲热讽一顿数落,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没脸,就因为中午他没能按时给她做饭。
后来禹生的好兄弟刘铁柱看不过去,想为他说俩句公道话,结果她又把人家彻头彻尾的骂了个遍,气的那人的媳妇李秀英差点冲上来打她。
最后还是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禹生挡在她面前,让众人离开后,他去灶屋做了饭,这事才算完。
苏杏儿的心又开始疼了,她不明白,自己对禹生怎么就那么刻薄?
她虽然有些心高气傲和骄纵,但是对看不顺眼的人,她最多就是无视,不会刻意去针对谁。
可对禹生,好像一直就有偏见,而这些偏见好像又来自于周志文那里。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总能从周志文那里听到有关禹生的事儿。
比如说他不但好赌成性,还嗜酒如命。
说他喜欢出入窑子,还和镇上哪个小寡妇关系不清不楚。
还说他仗着有两下拳脚功夫,就到处惹事生非,与镇上的地痞关系紧密。
上辈子,禹生此人与自己而言,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听周志文说这些也没多想,好坏都跟她没关系,要是在哪碰到了,绕道而走就好。
当时苏杏儿就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不这么想了。
周志文这人精于算计,又有读书人的清高,不会像村里的长舌妇人前道是非,可他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诋毁禹生,这是为什么呢?
她跟禹生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周志文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苏杏儿发现,周志文做的很多事都是禁不起推敲的,只要细心就能发现问题,可悲的是她竟然猪油蒙了心,是被周志文牵着鼻子走蠢货。
就因为在周志文那里听过禹生太多不好的传闻,所以在被迫嫁给禹生的时候,苏杏儿才会那么厌恶排斥,处处刁难。
现在想想,自己是真的没脑子,就凭禹生那块头,徒手能打死野猪的人,自己难道不该害怕他打她吗,怎么还敢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是谁给她的勇气,谁给的胆子?
苏杏儿一个机灵的回过神来,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说好的不去纠结上辈子的事呢?她要活在当下,当下!
“媳妇儿,你作甚?”禹生推开门,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急忙走到床边,伸出大掌想要看看苏杏儿可还发烧,但是想到自己身上有血腥味,怕熏着媳妇儿,便止步于床边,担忧的道:“媳妇儿,你还病着,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饿不饿?渴不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儿了,夫君,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哪一个?”看到禹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关心自己,苏杏儿刚刚还惶恐不安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
她起身下床,把禹生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看到他后背上一大块的血迹时,脸色一变。“夫君,你受伤了?”
“没有,你别担心,这不是我身上的血,是野猪的,媳妇儿,我今儿打了一头野猪回来。”禹生一把握住苏杏儿伸过来要扒他衣服的小手,心里对她担心自己的举动很是熨帖,拿起一旁的袄子给她披上道:“媳妇儿,你离我远点,我身上味儿重,怕熏着你。”
“嗯,我在屋里听到了,夫君真厉害!”苏杏儿抽回手,然后瞪了他一眼,踮着脚,三俩下把他衣服扯开来,看到他后背确实没新伤,这才放下心来。“怕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能嫌弃你不成?好了,虽然我不嫌弃你,但是你这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洗洗。”
苏杏儿帮他把衣服从新理好,说完就往外走,禹生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下,道:“野猪还在院子里,我一会还要送去镇上酒楼,赶在傍晚前回来再洗,你还病着,就别出去见风了,灶上我给你温着饭,我去给你拿,吃完你在躺着睡会儿。”
禹生有他的小心思,他媳妇长得这么水灵,他可不愿意媳妇这会儿出去,便宜外边一群大老爷们。
苏杏儿也想到了这点,便没在坚持要出去,俩只手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身,扬起下巴,道:“那你低下头来。”心里很是无语,没事长这么高干吗?
“媳妇儿,你要做什么?”禹生嘴上问着,头已经乖乖的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