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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四方城内玄机深

虽然太阳高升,但张三郎仍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想着那志怪鬼神小说《搜神记》中的故事。他突然听到敲门声音,于是睡眼朦胧,披衣起身,打开门后,当看见金戈领着个小乞丐飘飘然走进屋内,很是惊讶。他并不知晓金戈夜晚不在客栈,更不晓得昨夜金戈的霸气外露。

当他听金戈讲述完人贩子事情之后,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虽然他曾经是盗贼,但盗亦有道,绝对不会胡乱伤害无辜,更不会如此丧心病狂。

金戈把十两金子给了张三郎,让他带着狗剩金刀买些新衣衫,吃些美味,并且去“香水行”洗个澡。

在宋朝,就已经出现“香水行”,亦称“浴堂”,其门口挂壶,挂壶乃是宋朝浴堂的标志“所在浴处,必挂壶于门”。水由诸泉供给,浴堂多是冷水浴,亦有热水浴,以备未习冷水浴者之用。场中有男女仆役辅助男女浴人沐浴,并还有搓背的服务。

浴堂前面还设有茶肆,供浴人饮茶休息。达官显贵或平民百姓常乐浴其中,沐浴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宋朝也已出现了用于清洁个人的香皂,主要是由皂角、香料、药材制成,叫“肥皂团”。

郑州城的繁华程度,与登封县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金戈独自一人,身穿一身普通的蓝色长衫,漫步走在繁华喧闹的街上。

突然,金戈从身后,感受到一丝丝杀气!

他猛然回头,只看见一些路人在奔波忙碌,却没有发现异样。“究竟是什么人?”

金戈眉头紧锁,站在路中间,看着这些熙熙攘攘的路人。金戈相信自己的感觉,那绝对是杀气,而且是针对自己。金戈自认为不是恶人,但是如果知晓对自己动了杀心之人,自己定然会不留后患,除恶务尽。

金戈突然看见了一座楼,一座两层楼!“那人会不会躲进了这里?”

楼高两层,楼门上有一牌匾,上面刻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聚宝楼”。门两边有副对联:三尺桌面天地小;四方城内玄机深。还个有布幌子,上面绣个“宝”字。原来,这是间“宝局”,乃是大宋默许的博弈场所。

从古至今,赌博就是一种经久不衰的现象。赌博种类包括:单双、骰子、牌九、六博、奕棋、投壶、马吊、樗蒲、弹棋、斗鸡、走马、走犬、斗促织等五花八门活动。

而各朝各代,对于赌博的处罚力度均有不同。

秦朝:若在法律不允许范围,私自开设赌场,则在脸上刻上印记已示警告,如若再犯则鞭挞屁股。

汉朝:凡是官吏赌博者,皆罢官,并且没收家产,赌资大的不仅要罢官,还要被流放服兵役。

唐朝:赌者无论多少直接充军处理,如果是大臣赌博不仅仅要充军,还要没收所有家产。

而大宋官家赵匡胤,亲自制定律法,规定东京城内赌博则抓到直接杀头,在其它地方犯赌罪的人一律发配充军,若藏匿赌徒之人与赌徒同罪。

因此,在大宋,赌博并不能明目张胆。但如果背景深厚,得到朝廷允许,自然另当别论。

此“聚宝楼”不仅背景深厚,而且其东主老谋深算,缴纳赋税同时,还拿出部分盈利,奉送给朝廷,美其名约:为大宋一统天下筹备粮饷。

金戈走进“聚宝楼”,发现其楼中很是宽阔,楼中有一排排木座,但此时人满为患,已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

最里面有个三尺高的木台,木台后面的墙上,挂着青、红、白、黑四色木牌,木牌上刻写着二十八星宿的名字。

几千年前,古人为了研究星空,把天空分成四区,其下各辖七星,即二十八星宿:

青色东方苍龙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房日兔、心月狐;

红色南方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轸水蚓,翼火蛇、星日马、张月鹿;

白色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壁水蝓、觜火猴、昂日鸡、危月燕;

黑色北方玄武七宿:斗木豸、牛金牛、女土蝠、参水猿、室火猪、虚日鼠、毕月乌。

这种玩法,叫做“押宝”。这种宝局具体玩法是:宝官把一张纸条,装在一个坛子里,悬挂在高台的横梁上。而想要押宝之人,可以在纸条上写上二十八星宿名字之一,或者写上东西南北一方,并且写上自己的名字和银钱数。

然后把银钱和押宝纸条,交给高台旁边柜台上,柜台伙计确定银钱数与押宝纸条上银钱数目一致,再把押宝纸条投入柜台里面的木柜中。那木柜宛如药馆的百眼柜,上面写着东南西北四方,还有二十八星宿名字。

从巳时开始,每个时辰押宝一次。时辰一到,宝官就会木棍打碎横梁上的坛子,里面存放的纸条飘落下来,就可以知晓是否押对宝。

如押对二十八星宿,则获得银钱数,是自己付出的二十倍。如押对四方,则获得银钱数是自己的三倍付出。

这种押宝,深受广大平民百姓喜爱,甚至一些闲来无事的妇人,都结伴而来,以小搏大。当然一掷千金的大赌客,也大有人在。有人在此谋得富贵,也有人在此输得倾家荡产!

楼上还有一些阁子,可以在里面吃喝玩乐,同时等待押宝结果。

金戈入得“聚宝楼”,却不曾见到可疑之人。金戈望向二楼,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的窥视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恰好巳时,是“开宝”时间。在巳时前,下注之人,都聚集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高台上的坛子。

这时,宝官走到了台上,他大约五十多岁,花白头发,外貌普通,但左腿好似残疾,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这宝官,也负责这个宝局的大小事务。他在郑州城可是大名鼎鼎,武功极高,江湖人称“铁拐李”。他擅使铁拐,其手里看似普通的拐杖,是由镔铁打造而成,据说铁拐中内藏机关,可发射暗器,他心思极重,亦正亦邪……

“铁拐铁”走到台上,用拐杖敲击着木板,发出“笃笃”的响声,人群中立刻肃静了下来!

众人都知道,这是要开宝了。所有人都满怀希望,盯着“铁拐李”手中拐杖,等着它挥舞起来,打碎坛子的那一刻。

“铁拐李”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眼光犀利的扫视着台下翘首以待的众人。他轻轻的说道:“富贵各有天命!开……宝……啦!”犹如声音在耳边响起,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金戈心中一震,“这是武林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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