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切时间,我给我的老式手机弄了一个定时。
仔细地擦一遍手,给万军上酒精棉擦拭。
对不起。
我在心里默默道歉。
作为最不济的无牌医生,第一次开刀忘了给您的皮肤消毒。所以接下来都会给您补上。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
这次下的刀口正中黑团中心,就是心脏下方一寸的位置。
极浅极轻的一刀划下去,果然看到一条黑色的东西。
这是铁线虫吗?
强大的愈合力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现在。
明明开了一寸的刀口,现在已经自愈了三分之一。
看来刀口要开大一点才行,不然还没来得及把东西完全挑出来,夹了点在里头,往后开刀再找就难了。
伤口完全愈合。
我看了看计时器,一寸皮肤浅表伤口的愈合时间是一分钟。
目测黑团物质压缩体积是三立方厘米。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计时器剩余时间五分钟。
我感觉我额头和手心有些发热,估计现在冒了一层汗。终于明白为什么弟弟做手术的时候,旁边站着个护士负责擦汗。
可惜,这场没有任何指导的解剖课不可能会有个助手帮忙擦汗,递一下红茶。
三寸。
约等于十厘米。
在白纸上定着画直线容易,到了没有任何辅助线的皮肤,无疑手下刀的时候不能颤还要秉着一样的深度划开。
在下刀的那一刻,我几乎忘却了呼吸。
这一刻,我只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划开了三寸的刀口,有血液缓慢地从伤口流出来。
伤口开大了还是会流血的。
看着那滴缓缓流出的血液,我忍住转身找个小瓶子来。
万军的自愈能力值得研究一番。
可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计时器还剩下三分钟。
在伤口里,那一团黑线在伤口的地方徘徊不出,甚是留恋万军这副身体,似乎是一样活物。
在伤口小的时候看不清,一旦大了就更加明确了。
时间还有两分半钟。
肉痛就肉痛啦……
我连忙戴上御虫手套。
此手套在制作的过程中混了火耀石粉。虽然含量极低,且发光还比不上头上的这顶廉价的灯,可是能让虫触之则退。
缺点是:很贵。
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
我一把捉起镊子狠下心来往黑线团中心死死夹住,然后把力气集中在指尖,往外拉去。
艹!
这不是一团小小的黑线啊!这明显是一条大黑虫啊!
那浮在万军皮肤底下的仅是它数十几条触角,而我夹的那一点才是它的本身,也就是最粗的地方。
这个最粗的身子极像我实验室里头的烧焦的橡皮胶管。
大黑虫的头被我一拉,它十几条触角赶紧张开死死地黏着伤口的缝边不放。
不是吧?敢情这东西是条极其恋主的寄生虫。
“可惜,你只是条虫。”
我死死盯着大黑虫,把整个身体的重心往后倾。
大黑虫的触角终于抓不住伤口,并着些血珠喷溅,一下子抽了出来,被我一手甩在地上。
我还没好好端详大黑虫的样子,手机便响起了。
定时器刚好为零。
待我正准备一脚踩死大黑虫,火车几下急剧的摇晃,大黑虫从我脚下意外逃生。
除此之外我的红茶还打翻在地上。
来不及为我只喝了两口的红茶默哀,大黑虫扭着身子把地上的红茶吸得一干二净,急剧膨大了整整十倍。
那十几根细弱的触角顿时也粗壮了不少。
让人惊讶的是大黑虫竟然触角撑地,倒着身子立了起来。
等等。
虫子倒立,这合理吗?
大黑虫立在上头的一端忽然弯向我,在这一端我似乎看到了一排排锋利无比的牙齿。
丫的!
敢情劳资刚才拉的地方是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