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啊,熊烈,云傲才赔率统统买十赔七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嚷嚷道。“有意思,给我压十块灵石熊烈胜。”一个身背重剑的男子在后面嗡嗡地说道。
沈凌自是不会掺合这种无聊的事,他将目光凝视到场上的二人身上。
只见那熊烈身体一横,硕大的身躯瞬间犹如豺狼般向前暴掠而去,只是一瞬间便凭空出现在云傲才的身前,“开山掌!”随着一声怒吼,只见那只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瞬间迸发出了一层淡黄色的劲气向云傲才扇去,带动空气响起了一股爆鸣之声。
然而那持剑的身影却丝毫没有想躲的意思,“哼,雕虫小技。”云傲才冷哼一声,右手持剑,一连十几剑斩出,瞬间将那已经袭来的黄色劲气斩破,剑身与那手掌接触的瞬间,云傲才勃然色变,只见那剑锋仿佛斩到了千年玄铁一般,冲势戛然而止。
那壮汉的嘴角掀起一股笑意,瞬间手掌变抓为握,顺势就要用手夺下此剑。
就在此时,一股肉眼微不可见的紫电从剑身脱离开来,随着一声痛呼,熊烈犹如脱弦的箭毫无重量一般,被击退了数十丈,有几个围观的倒霉蛋来不及逃离,甚至于还没出声,就被撞倒,就仿佛被一座巨岩撞击了一般,瞬间失去了知觉,平地上甚至出现了几道肉眼可见的裂纹。
瞬间,众人惊愕地看向了台上的云傲才,额,不如说是那把法器,视线中夹杂着羡慕、嫉妒、忌惮。。。。
“法器护体吗?”沈凌喃喃自语道“这把剑居然开始通灵了。”
“吼!”怒吼伴随着一声地拔山摇气势,只见一个高达三丈,浑身布满青筋的高大巨影从地面站了起来,“嘿嘿,若是只有这点本事,在下就送你去兄妹团聚了!”
话音刚落,一阵密密麻麻的拳影便直奔云傲才而去,虽然云傲才灵活地把身子左右倾侧,用剑挡下最致命处的几拳,可是刚刚使用了那将熊烈击退的杀招紫电后,云傲才明显是有些脱力了,被熊烈抓到了一个破绽,熊烈瞅准机会,一击重拳打到云傲才的胸口上,云傲才只感觉一股甜血涌上喉咙,身子也是飞出了丈许,云傲才咬了咬牙,把那鲜血咽了下去。
“妈的,这还是人嘛,筑基期都没这么猛吧!”
开口的是云傲才的结义兄弟余豪,此刻他已经把拳头狠狠地捏紧了,打算情况不对就尽力去救下云傲才,这情况明显已经脱离控制了,那肌肉疙瘩男绝对是用了什么自残的禁术或是丹药,要不然炼气期的修士是绝不可能这么恐怖的。
然而元宗阳身边的两人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分别一左一右牢牢地看住了他,余豪此刻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苦涩。
突然,熊烈大吼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了,在他的头顶,青筋更加猛烈的暴起,眼角竟然流出了一缕血迹。
“这是?暴血丹,这个熊烈还真是不要命了?”最近专心沉迷炼丹的沈凌一眼就看出了这熊烈的状态,这分明是在服用暴血丹后动用过量的真元引起的后遗症开始显露的样子。
所谓暴血丹,是能够让修士燃烧自身潜力,爆发出惊人的实力,从而战力提升二到三倍的丹药,对于筑基的修士都能有效果。
然而这强大的实力提升带来的是,服用者往往会根基一辈子收到损伤,甚至跌落几个境界。看来这个元宗阳花了不少灵石诱惑这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可怜人啊。
目光转到台上,只见那云傲才的周身布满了一道道剑影,熊烈每掌落下,就会发出金戈相交的声音,然而相对于红光满面的熊烈,云傲才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熊烈不禁又加快了出拳的节奏,然而就在此时,云傲才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丝破绽,纵身一跃,将距离脱离开来。
“垂死挣扎而已。”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元宗阳轻轻抚了下纸扇,仿佛早已看透了结局。
身旁一个黑衣男子恭维道:“还是少爷英明,诓骗那傻大个服下了暴血丹,哼,自以为十层的厚土决就能抵消暴血丹的后遗症,也就这种没见过市面乡巴佬会相信,还把丹药当成宝似的。”
一想起族里的死士服用完暴血丹那副凄惨样,元宗阳此刻让少女着迷的轻笑在他眼里犹如锁魂的地府阎王,使其不禁打了个冷颤。
然而细心的沈凌却从云傲才眼中看到了一丝冷静,他看出云傲才虽然看似落在下风,但是还没有完全乱了阵脚的样子,事情说不定另有转机。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云傲才喃喃自语道,随即一敲胸口,逼出一口淤血,顺势喷吐在惊鸿剑之上,只听见“嗡”的一声剑鸣,剑身开始浮现出一个玄奥的图案,而云傲才的法印也是一再变化。
而那熊烈也知道不能让云傲才放出这招,一改之前的轻松,速度暴起,朝着站在原地的云傲才冲去,可是此时,那宝剑已是化为一道白光,居然脱手飞去,说时迟那时快,那白光的速度太快,熊烈根本无法躲避,只能将强化了的双手挡在胸口前端,可那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一般,白光只是滞了一下,然后便摧枯拉朽地将熊烈的双手防御击破,连带着刺穿了熊烈的胸膛。
“啊!”熊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膛的一个大口,随即“轰”地砸倒在了地上。
而那白光穿透熊烈的身体后仿佛还意犹未尽一般,洞穿了三四棵成人合抱之粗的大树。树上几个围观的修士急忙跳下树来,紧接着便是那大树“轰”地倒地。
“御剑术!你怎么可能会御剑术!”元宗阳的脸色犹如黑锅一般,人群也是炸开了锅,这场一波三折的决斗居然被传说中的御剑术结束了。
这可是金丹剑修的标志之一,如今却在一个练气小辈身上展露了出来,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沈凌也不由啧啧称奇,本命法宝果然是不能用平常的逻辑来看待的不可多得的宝贝。
如果说之前还有不少人对这云傲才不以为然,认为其只是徒有运气的,现在就是对其充满了对强者的敬畏了。
然而云傲才此刻的双手也是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勉强打出了一个法印将法器收回,便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之中。
看着得胜归来的好兄弟,余豪也不禁松了口气,瞬间变得嬉皮笑脸的模样。
拍拍云傲才的肩膀说:“我都给你想好买什么颜色的棺材了,小子不错啊。”
云傲才的双腿被这下轻拍后却猛一哆嗦,差点向前倒去,还好及时将剑杵在地上支撑住了身体。余豪从衣服里摸出一颗丹药,丢给了他,云傲才接到,又丢还给了余豪,道:“还用不着。”说完便盘腿坐下,开始调息起来。
元宗阳恶狠狠地看向身边的几名追随者,一个黑衣男子几步走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又是吞下了一粒血色丹药,瞬间犹如熊烈似的,肌肉爆开了衣服,瞬间化成了一个高达三丈的巨汉,只见其爆吼道:“在下郑容!谁来战我。”
瞬间之前还在庆祝的云傲才一伙变了脸色,磨蹭了一阵依旧没人走出阵来,余豪硬起头皮便提起了手中的大刀,硬起头皮走了上去。
“烈火刀!”随着一声怒吼,一阵火光瞬间包围了余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砍向那巨汉,只见那郑容双手一抬,便轻松地接下了这招,顺势一脚踹出,余豪脸色一变,变攻为守,可那郑容根本没有让宇豪修整的意思,直接变掌为爪,一把捏在了那柄精铁制成的大刀上。
可余豪的大刀只是一件门内派发的凡品,一抓下去大刀居然肉眼可见的被捏出了五个大窟窿,余豪脸上的表情大变,刚刚在场下看的时候没感觉到这几个对手的实力,现在自己对战起来,才感觉到云傲才刚刚根本没有看起来那样胜的简单。
可这时哪还有时间让他细想,只见那郑容不依不饶,竟然从口中吐出一个飞镖,直冲余豪的脑门而去,这一下可是真正的有必杀之心,余豪此时手中大刀被抓,只来得及把左手往上一横,只见一道血光直接连带着余豪的一只左手也飞出。
“住手,这场我们认输!”然而那郑容仿佛没有听到似得,还是一掌拍出,随着一声骨头碎裂声伴随着一声惨叫,余豪捂着胸膛跪坐在地上,倒下生死未卜。云傲才赶忙扔出手中的剑,强行逼退郑容后上前将余豪扶了起来。
“好,好得很,这个仇我记下了。”如果说眼神能杀人,云傲才此刻估计能瞪死元宗阳一千次。
这时,元宗阳一使眼色,在他一方却是又有一个壮汉服下了暴血丹,气势高涨地挥舞着手中的一双战锤站了出来。
“嘿嘿,云兄,血战之中刀枪无眼啊,这可怪不得元某人。”元宗阳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还有一个人可以上场吧,让我看看,还有哪位英雄敢上来迎战呢?”
台上的黑衣男子随即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元宗阳的眼神扫过云傲才身边的几个原本也是和云傲才称兄道弟的人,那被目光扫到的几人,纷纷低下了头颅,不敢直视于他。
前面的两战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个层次的战斗,加上不要命的对手,他们几个的实力若是强行出头,下场可能还不如这半死不活的余豪。
云傲才此刻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股悲哀,“这就是英雄末路吗,我云傲才一个人的强大,什么也算不上。元宗阳虽然自己的战力平平,但是他靠着自己的手段和背景,胜了我。历史永远是胜利者来书写的,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此次我的本命宝剑也被夺取,必然使我元气大伤,将来我该如何报此仇呢。”
“拿去!”心中似然想了万千,但是云傲才也不会破坏赌注,本命宝剑丢了,也只是伤几年的修行,但是若是因为毁约耍赖影响了自己坚定的道心,那就真的可能对云傲天一生修行的上限产生制约了,一道剑影带着一颗丹丸飞向元宗阳,接着云傲才扶起余豪,头也不回的离去。
元宗阳笑着伸手便欲接住。
“等等!”只见一个身影飞出,将那两件物什中途截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一旁吃瓜围观的沈凌。
还在等着那一下本命法宝被元宗阳强行炼化与自己永远断开联系的剧痛的云傲才呆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来,略带僵硬地看着沈凌的背影,不过在感受了沈凌的气息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面的元宗阳一行人也在愣神之后发出一阵哄笑:“这个还未筑基的小师弟,你是不是修炼脑子炼傻了?不是什么场面都要人来为了强行出头的,小心为了忍不下这口气丢了你的小命!”元宗阳恶狠狠地说道,即使沈凌的行为在他看来无异于螳臂当车,但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被忤逆的感觉,说实话,他非常不开心。
“唉--”沈凌无奈地叹了口气,修真路上必定有所争斗,他沈凌也不想参和到不相关的争斗之中,做一名‘英雄’,这种无妄的名声对于他这种几千年的老妖怪来说早已看淡。
但是。
但是他对这剑法太熟悉了,云傲才刚刚表现出来的那剑法里的韵,沈凌见过,那位叫做“云中歌”的,渡过仙劫以后被人们称为“剑仙”的男人,在上一世沈凌还是大乘期之时与沈凌在一次宴会上遇见,由于聊了一会以后发现对方都是南迟国青云宗的,便有过几次小的切磋,并且在不生死战的情况下,那云中歌小胜于沈凌。
而刚刚云傲才的剑法之中,展现出来的韵虽然微弱,但是沈凌几乎可以断定,这道蕴成熟以后,便与那云中歌的剑韵一模一样,再加上姓氏和长相的相似,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沈凌其实也在这刚刚的一场血斗中考虑了许久,自己既然重生,想要有更高的把握去完成那些困难的事,也应该改变自己一贯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转变一下,试着去靠自己记忆的优势建立一个团队。而这队伍的第一个人,便是眼前这机会送上门来的剑道天才,云傲才。
“云兄弟的剑法超群,我相信不过百年便可能进入金丹,我沈凌虽是炼气八层,但是我是个惜才之人,不愿云兄没有见到第三局比试便直接认输,这样吧,小弟来帮这位云兄进行这第三局比试,也好让云兄输个痛快!”
听到沈凌只有区区的炼气八层,元宗阳那边的人笑得更加放肆了,那个服下暴血丹的大个已经夸张地躺在地上笑得打滚了。
即使是云傲才这种在落败后只是有些黯然神伤的粗犷性子,这时也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放下余豪,向沈凌抱拳道:“沈兄,我云傲才愿意交下你这位朋友,但是此战不可为,你没必要为云某这么做,你几乎是没有胜算的。”
“没必要吗?”沈凌这时也是一副懊恼的样子,他抓了抓头,好像是后悔了自己刚刚做出的冲动的决定似的,对元宗阳道:“这位元兄弟,我突然也觉得好像没必要了,那我能不能退出啊?”
“不行!”元宗阳这下更加确定沈凌是个练功炼傻的臭小子了,连这种蝼蚁都敢来冲撞自己,看来自己树立的威信确实还是不够啊,元宗阳可不会放过这个送上来的机会“你说等等就等等,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既然你有这样的勇气,我元宗阳也是一个堂堂正正之人,就给你这次机会,赌约依旧照旧,我也会让王五留手,不会伤了你的性命。”
元宗阳摆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说道,并笑眯眯地对着已经服下暴血丹的王五点了点头。
王五心里可是懂得,这元宗阳的意思很清楚,自己最轻是把沈凌打的生活不能自理,那样可能元宗阳会对其小小有的奖赏,而最好便是将沈凌找机会击杀了,那样虽然自己可能会被逐出宗门,但是下辈子应该不用愁了。
只见王五向前迈了两步,取出插在腰间的狼牙棒,狠狠地敲在地上,在暴血丹加持之下,巨大的力量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了底面的微微颤动,药效让他面部的青筋开始暴起,他满面潮红地仰天长啸了一声,举起右手,指向沈凌的鼻子道:“来吧,你这跳梁小丑。”
感受着王五节节攀升的气势,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这王五身上的浓郁的杀意配合上狰狞的面容,让围观的人都不禁担心起沈凌来。
沈凌此时从内心也不得不正视这个敌人,在他眼里王五虽然从资质上来说来差过熊烈两人,但是这也意味着同样是炼气巅峰的他对这个境界的了解时间最久,感悟也便是最深的,如果说前面两人使用了暴血丹后只是徒增蛮力,才会出现熊烈输给云傲才这样头脑清醒的人的情况,但是王五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可能真的能够达到筑基初期,这对沈凌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沈凌知道自己一定会胜,虽然这次胜,也许要让他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如果这份代价能够作为结识那位记忆中的“云中歌”的筹码,那个这个代价一定不会算过分。
“等一等。”沈凌用手制止了王五,走到云傲才面前,将筑基丹丢给了他,道:“你的惊鸿剑,可否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