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轶带着他们往里走，逼逼叨叨：“小嫂子，刚刚我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绿色也挺好看的。”
钱兮低着头撇撇嘴，没说话。
“我说呢，怎么忽然多个脚印。”他还在疯狂找补，笑呵呵解释，“原来是小嫂子。”
钱兮觉得他一个人说话也挺可怜，不得已只能接话：“你们怎么想到踩脚印的？”
“脚印啊。”许轶转过身看一眼蒋桥，确定他没有生气，这才慢悠悠往下说，“当时我们四个人想说留点东西，所以就直接踩脚印了，有个性么不是。”
“四个人？”
这边怎么看都只有三个人。
钱兮想到那个偏小的脚印，心里有点儿奇怪。
“嗯，四个人。”许轶眼睛扫过蒋桥，见他眉头蹙起，果断换话题，“小嫂子你踩了脚印，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钱兮的注意力全在刚刚那个小脚印上，没接茬。
许轶有些烦躁，眼睛下意识看向蒋桥，见他脸色越发不愉，只得挠挠头，没话找话：“小嫂子你以后记得常来这儿玩，这样蒋桥这个老板才记得他还有个篮球馆。”
“哦……”钱兮点点头，隔了两三秒，才莫名觉得不对劲，“这个篮球馆不是你的？”
“怎么可能是我的。”许轶摆手，“上次你去的那个游戏厅才是我的，像这儿，这么大个馆，我肯定没那财力啊。”
林燚嗤一声：“你要是把你平常买车的钱攒一攒，会盘不起这么个店？”
许轶摇头：“算了吧，你也知道当年蒋桥搞这个的时候，天天吃的都是什么啊。”
钱兮见两个人马上就要吵起来，只能转移注意力：“这个店是蒋桥的？”
“可不是。”许轶说到这儿还挺得意，“还是大学生的时候，蒋桥贷款盘的，装修什么的，你别看现在是什么工业风，这个当时就是因为没钱，家里又不怎么支持，所以简单搞了搞，没想到还挺多人喜欢。”
“是你简单搞了搞。”林燚拆穿他，“蒋桥当时花了不少心思好吧，你作为勉强付出了那么一点点劳动力的合伙人，好意思？”
许轶揉揉脸，生气得很：“小嫂子你知道么，我说的好听是合伙人，但是当时蒋桥就是跟我借钱而已，死活不肯给份额。”
“那，你现在怎么变成有那么一点点话语权的合伙人的？”钱兮好笑道，“砸钱砸的？”
会不会像霸道总裁小说里演的那样，蒋妞，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你的，你把你的店给我。
这样？
许轶叹气，揽着林燚的肩长吁短叹：“这还不是当年英俊潇洒的我一不小心又老了一岁，他看我太可怜，勉强给了一点点么。”
“噗——”
“那你们四个人都有份额吗？”她想到门口的脚印，又问。
许轶暗道不好，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只能继续摇头：“就我一点点，别的都是平常来玩儿打个折的交情。”
蒋桥不耐烦的很，抬腿踢他：“还进不进去了？”
四个人已经站在这儿好一会儿。
“走走走。”
钱兮偏头看他一眼，又看看前面推推搡搡的两人，耸耸肩。
跟着往里走。
乔伊是一家篮球馆，装修风格偏工业化，loft结构，前身是工厂，后来被改造成篮球馆，但里面除了篮球馆外，还有各类球类运动以及攀岩——
刚刚好印证进门时看见的球类印以及绳索印。
钱兮觉得挺神奇，越往里走越奇特。
里面还保留了两辆挖掘机，被重新清洗上色，停在进门不远处，一眼便能看见。
“这个还能开。”许轶跟她介绍，“开挖掘机的蒋老师，想不想认识认识？”
蒋桥：……
钱兮眼神跟着亮了亮，偏头看向旁边正假装云淡风轻的某人：“你真的会开挖掘机？”
蒋桥擦擦鼻尖，应声：“没有操作证。”
“你又不上场工作，需要什么操作证。”林燚拍上他的肩，笑着起哄，“他啊，就是觉得有伤风化，不想表演呗。”
钱兮懵懵懂懂点头，很是配合：“那算啦，以后有机会。”
“这么快就放弃了？”许轶啧啧感叹，“没想到小嫂子你一点都不好奇啊，之前蒋桥游戏一输就被我们起哄开挖掘机呢，都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了。”
她稍稍蹙眉，语气倒是波澜不惊的很：“那你们会开吗？”
许轶和林燚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当然。”
“那下次，你们游戏输了，开给我看吧。”她乖乖巧巧的揽着蒋桥。
她今天还挺护着他。
蒋桥想到这儿，不免有些高兴，精神抖擞的很，嘴角挂着笑。
钱兮瞥他一眼，踮起脚丫子，凑到他耳朵边，轻声道：“你个垃圾游戏运气，居然还玩游戏玩输了开挖掘机。”
蒋桥顿住，垂眼瞧她。
“看我下次怎么帮你赢回来的。”钱兮哼哼唧唧，有些不服气，“敢欺负我的人，我让他们开一天的挖掘机。”
蒋桥觉得挺有意思，低头问：“你想怎么赢？”
“等着瞧。”
钱兮对球类运动是真的没有兴趣，甚至根本接不到几个球。
她扭扭脖子，跟着蒋桥他们三个人继续往里走。
不少墙面没有重新粉刷，上面全是掉落的墙皮，加上各种颜色的喷漆混合而成，倒是成为别具特色的风景线。
“这个喷漆。”蒋桥指指那面凌乱的墙，问，“你想不想试试？”
之前被她踩了一脚，现在又让她玩喷漆。
许轶和林燚两人在一旁勾肩搭背起哄：“又是脚印又是喷漆的，蒋桥你是什么意思啊。”
这可已经是他们这些打折专业户的一整套服务了啊。
蒋桥没看他们，只瞧着钱兮，把刚刚拿着的喷漆递给她，话却是对着另外两人说的：“很明显，这里真正的老板出现了。”
林燚：……
许轶：……
不是，这都还只是女朋友吧，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钱兮偏头，通透清亮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稍稍弯了弯眉眼：“可是我暂时没钱入股。”
“不用你入股，给你。”
她摇头，拿过蒋桥递来的喷漆，抬起手，动作迅速利落，墙面上明显的一个QX便大功告成。
“你有你送礼物的权利，我也有拒收礼物的能力。”她将东西递回去，笑意吟吟，“这一定很重要啊，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守着不跟别人分享呢。”
“我才不要你的份额呢。”她手指轻轻勾住蒋桥的手，交缠在一块儿，慢悠悠回，“我又不是没钱。”
他垂头，好笑：“不是一直说是为人民币服务？”
“为人民币服务也是有底线的。”钱兮上下扫了自己两眼，单手抱胸，“凡是涉及到自身问题，我还是要考虑个百八十秒的。”
他没再说话，只伸手使劲揉她的小卷毛，彻底把她精心准备的发型弄乱，这才气定心闲，很是满意的收手：“好看多了。”
“哪里好看了？”
蒋桥撇嘴：“见他们你弄这么好看干什么？”
钱兮：……
不是说要给他长脸么？
男人心，海底针，真难伺候。
林燚和许轶原本多多少少都有些觉得钱兮可能配不上蒋桥，更多的还是心里总有点疙瘩，现在这么一看，倒是他们小题大做了。
“管你们自家怎么分钱，怎么下聘呢。”许轶将两个人往前推，“大家都在休息区呢，就等你们了。”
休息区稍微装修的偏北欧一些，人很多，大多数都是蒋桥之前的朋友，钱兮见了几个之后就有些神情恹恹，不想动。
“那你坐这儿歇一会儿？”他蹲下身，让自己跟她平视，“我给你拿点吃的？”
钱兮转着手腕，稍稍活动了筋骨，嘴里跟他抱怨：“来这儿不是运动么，怎么不运动啊，大家都在吃吃喝喝。”
“打台球？”
“不会。”
“羽毛球？”
“没劲。”
“乒乓球？”
“接不住。”
蒋桥不免好笑，耐着性子问：“那你想要？”
“许轶！”钱兮扬声叫人。
许轶正跟同学聊着最近的股市，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她，奇怪：“小嫂子，咋啦。”
“要不要跟我比赛？”
在场的大多都是男生，偶有几个女孩子，都是见惯了世面的人，还是很少见到女孩子主动提起比赛的，更别说这女孩子还是蒋桥女朋友。
于是，也跟着起哄。
许轶跟着笑：“小嫂子比什么？”
“球类运动我都不行。”钱兮理直气壮，“本着谦让女生的原则，就麻烦你答应跟我比赛攀岩啦。”
他一听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酒杯，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
“你要跟我比攀岩？”
钱兮点头：“不敢呀？”
身边有人起哄，都是说等着瞧的。
蒋桥拉着钱兮的手，也跟着哄：“怎么，不敢啊？”
许轶：……这是公然挑衅啊。
“你不知道我最擅长的运动就是攀岩？”他脸上带着笑，得意地很，“嫂子你别说我欺负你啊。”
钱兮摇头：“那就你输了的话，开着挖掘机，放着音响，拍视频发朋友圈，文字我定。”
原来打的是他开挖掘机的主意。
还挺睚眦必较。
许轶点头：“你输了的话，那就发朋友圈，说，我男朋友蒋桥是狗屎。”
蒋桥被气笑：“为什么？”
“你女朋友摆明了是为了你出气啊。”林燚搭上许轶的肩，还挺赞同这个赌局，“加油，许轶，我看好你。”
“行吧。”蒋桥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叹气，“一定要赢啊。”
“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赢。”
“那你还打什么赌？”
钱兮摇头叹气：“还不是因为男朋友太垃圾了。”
蒋桥：……
你好像在很明显的内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