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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湛湛蓝天,没有一丝云彩。

当期盼的人终于到来的时候。

坐着的人都站起,道馆里的同伴都笑着迎接这位老朋友。踏过门槛,潇白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过很久,却好久不见一样。

面对着前方的大片人群,何家逸识趣地站到一边,挠挠头。暗暗地想,重逢戏苦情戏就要开始了。

“啊!潇白!”紧紧地拥抱着潇白几秒后,薛婷亦又松开手,捏了下潇白细皮嫩肉的脸,“太好了潇白,好久都没看见你了!要不是平常又要上课又要训练又要去店里帮我爸妈的忙,不然我还能去找你来着。”和潇白同龄的婷亦、欲方等人同潇白一样读高二了,只是不在一个学校念书。薛婷亦曾经忧伤了好久,好歹哎,她和潇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却在高中开始不能在一起,这该死的成绩啊!

不想道馆挑战赛的事情,胡艺桐乐以忘忧,“你是想让潇白去店里帮你的忙吧?然后用这个休息的时间去追剧?”

说起店里。

婷亦家开了一家甜品店,除了父母,店里只招了两名女工,随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婷亦也要趁着周末去店里帮忙了。

转过身,薛婷亦的目光投向二师兄,“说什么呢?虽然我家店的生意很好,但我怎么会让我的朋友去店里帮忙呢?我可是不差那点时间的!”越说越激动的语气,艺桐无奈地笑笑,“行,吵不过你,道馆最能争辩的人就是你了。”

薛婷亦半张着口,眼看着,一场大战仿佛要开始了。潇白先行一步开了口,“二师兄,不要开玩笑了。”

艺桐汗颜,“不开就是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叫我二师兄,总感觉是在叫我猪哎!”

“你本来就是猪,”薛婷亦幸灾乐祸,“猪八戒!”这个行为举止,大家都司空见惯了。

韩欲方收起折扇,面带微笑,“难得潇白回来一躺,别吵了啊。说起来,没想到师父竟然让潇白去参加道馆挑战赛,看来潇白一定是偷偷练了什么绝世神功了吧?”

“不不不,我没有。其实....我来道馆也是想和大家说一件事。”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了何家逸关怀的目光,潇白似乎是更加笃定一件事,“就是....道馆挑战赛,我不参加了。”

面对着对面呆若木鸡的大家伙,还有艺桐欲言又止的样子,潇白继续解释道,“没有比过赛,我也没有练绝世神功,有那么多比我厉害的对手,我一定会输的吧。”

怔怔地,突然间婷亦勃然变色的表情亮了,“潇白!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不是都念叨了道馆挑战赛很久了吗?现在机会来了,你怎么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你是红黑带哎,很厉害的,比起那些新弟子,你厉害极了!”

“....潇白。”怀着平静的心,钰如梳着和潇白的同款辫子的发型,“你真的决定好了?”

道馆的伙伴和潇白自己一样,都清楚不过潇白的实力。并不是不支持她参赛....只是——

从没有比过赛,又减少了大部分训练时间的潇白和拥有着丰富经验的对手,实力太悬殊了。

“我想好了。”避开钰如冷冷的眼神,潇白不争气地脸蛋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那....你和师父说过了吗?”

“说过....但我会再和师父解释的!”

低下头,好像潇白没有脸面对大家了。潇白不知道的是,钰如她只是在生气,这么好的机会,对面的人儿竟然一点都不想要,连搏一搏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既然这样,那她何必要念叨那么久的道馆挑战赛?

薛婷亦急着说,“哎呀,家逸,你倒是劝劝你妹妹啊!”

何家逸摊开手,耸了下肩,他也没办法。其实在早上刚洗漱好又正巧碰上下楼的潇白时,他也劝说过潇白,但是失败了。潇白是个极倔强的人,不然她早就回心转意了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

稍纵即逝的时间。

同样穿着白色道服,绑着黑色带子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亦涵师兄,亦涵的到来打破了这场僵局。

“都不训练,是想做蛙跳吗?”

虽然还在气头上,但钰如还是拉上潇白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旁边。

在路上亦涵就作好了一个决定。

又是一愣,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潇白平常都是婷亦一组训练,突然的换组,大家明白了什么。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开始训练!”

“是!”

当何应松拎着一大袋蔬菜时,胡倾怡被吓一跳。

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胡倾怡走到门口,帮何应松提过所有的菜。“买这么多东西,你以为我们家来客人啦!”

跟着妻子走进厨房,装作眉欢眼笑的模样,“平常都不让我去菜市场,难得去一次,我高兴嘛。”

把一堆土豆拿出来,有的土豆冒了芽,胡倾怡早就怒火中烧了,“就是因为你不懂买我才不让你去的!你看看这两三个土豆,你看看,都发芽了!”昨晚被苦口婆心了好久,还以为终于能享享清福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消消火,生气会长皱纹的,明天我不去了呗。”何应松郁郁寡欢地说,“就是想到....好像一直没有为潇白做过什么,我想亲手再为她做一顿饭菜。”

满脸惆怅,其实有个问题胡倾怡想问他很久了。“老公啊....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决的让潇白代替家逸去比赛?”

“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潇白为什么不想参赛的原因。其实家逸他很想参加道馆挑战赛是因为他想为道馆争得一份荣耀,但是昨天晚上我让家逸把宵夜送去潇白的房间的时候,他跟我说——”

潇白是为了我不想比赛的,她一直知道我有多想参加道馆挑战赛,我也一直知道其实她也很想比赛。她不想让我难过,她才一直不去的。潇白值得去比赛,所以我不该躲在房间里埋怨的。

胡倾怡把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他们俩互相给互相让名额。”

回想起前几天偶遇潇白的时候。

何应松亲眼目睹潇白因为见义勇为和跟踪同校同学的大叔周旋了起来。

潇白竟然没想到,年纪大的大叔竟然学过跆拳道!

躲过了横踢。

再躲过下劈。

潇白也开始了攻势。

回旋踢!

下劈!

侧踢!

最后,潇白竟然使出了从未使出的空中旋转连踢!

犹豫了很久,何应松就是这样,最终把名额给了潇白。

道馆内。男女分开盘腿坐成一列。

“婷亦和迎城,你们先对打。”

考虑了几秒,亦涵师兄这么对弟子说。

“迎城,记得放点水,让让我这个弱女子!”

“我尽量,不过我也不怎么样。”

二人间的对话。胡艺桐幸灾乐祸的对一旁的亦涵师兄说,“这两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微微的风从背后拥抱,冷冷的,薛婷亦想尽快的开始,“那我们开始吧。”

鞠躬。

摆好姿势。

迎城主动出击。

前踢!

后踢!

婷亦轻松地躲过了。

接着婷亦也开始了攻击。

前踢!

下劈!

侧踢!

潇白对于眼前的局势,目不转睛。

迎城最厉害的是勾踢,还给这个招数起了个名字——超级勾踢。

果不其然,几番对决之后,迎城使出了这个绝招!

最后以迎城的勾踢中了婷亦的腹部!

“哎呦!”

看着倒地的婷亦,迎城自豪感满满,“哈哈,我真是太厉害了!”

婷亦双手撑地,“啊!说好的放水去哪了?”

“迎城先回去,”亦涵师兄默默地看向潇白,“让潇白对婷亦。”

婷亦一惊,“真的?”说完,也往潇白的方向看去。

不敢不听,潇白站起来,走到迎城刚刚站的位置。

“等会潇白,咱们换个位置吧行不?”婷亦哀求她,“我快冷死啦!”

明白了啥,潇白听话的和婷亦对换了位置。

艺桐无语地说,“你看人家潇白多安静,不像你!话真多。别忘了你现在要干嘛!”

“噢。那我们开始吧!”被这么一说,婷亦果然安分了点。

准备好后,婷亦却迟迟没有出腿。

潇白皱起眉头。

无意间,潇白瞄到亦涵师兄正望向这边的目光,想停下的火苗瞬间被熄灭了。当紧张地心越来越强烈,想开口说的话却迟迟没说出来。

潇白猛烈进攻,一个侧踢把婷亦打到在地。

不知道这算不算偷袭?潇白涌上一股惭愧之情。

又是“哎呦”的一声。

“婷亦,你怎么不出腿啊?”

一结束,潇白就忍不住问。

“啊....我分心了,没关系,咱继续吧。”

“婷亦,不要分心,专心点。”

被亦涵师兄的话吓得一激灵。又是一番准备。

婷亦也主动出击了起来。

“呀!”

婷亦向潇白发出了猛烈的进攻!

对面的潇白死死地盯住婷亦的肩膀。

奔向潇白,上体右转,右脚一踢!

潇白反应到——这是后旋踢!

成功躲避了!两人又站到最初的站位。

几番周折,看局势中,潇白占领先位置。

“呀!”

潇白使出了空中旋转连踢!

被这一幕惊到,众人目瞪口呆。

家逸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让潇白去参赛了。

欲方忍不住大叫一声:“yes!”

“啊!”

扶起来薛婷亦,潇白满满地担心,

“婷亦,你没事吧?”

婷亦欲哭无泪地说,“没事没事,就是我竟然又输了!太倒霉了吧!”

“还有还有,你刚才的连踢好厉害啊,从来没看你踢过哎!你还说没练绝世神功?你什么时候练的?”

自从那日和大叔一站,她每次偷偷练的时候一直使不出这一招,到今日竟然用出来,她自己也好诧异啊。不好意思地挠头,潇白说,“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使出来的来着?”

对练结束后,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亦涵师兄让潇白和钰如留下来训练,走前只是默默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你要参赛了,应该趁这个时间多训练。”

“哈!”

钰如拿着靶子,潇白一下一下地往靶子踢着。

流光易逝。

当阳光还洒落在道馆门口的大理石上到渐渐褪去,下午的到来真快。

“今天先训练到这里。”把手机放进包里,钰如又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三张,递给身旁的潇白,“毛巾忘记带了,先擦擦汗吧。”

纸巾湿湿的,沾满汗水。潇白问:“师姐,我们现在干什么?”

“吃饭。”

吃完拉面,又去了趟婷亦的甜品店,钰如师姐买了很多面包,其实大部分都是为潇白买的。

满面春风,婷亦似乎忘记了早上潇白说不参赛的事情,“看在你是我师姐的份上,就给你打个折吧,三十元!”

一声哼,钰如从钱包掏出了三张十元的钞票,“不想打折也得给我打折,知道不?”

潇白很听话地跟在钰如的身后,没发现婷亦的偷笑。

熟悉的人终于到来,叔叔阿姨高兴的藏不住了,一直乐呵呵地笑着。弄得婷亦满是嫌弃的说了句,“收收吧你们俩,别让人以为你们要拐卖人家呐!”

坐在一张长椅上。

并着腿,潇白凝望着对面的一片湖。

刚刚多要了一个袋子,钰如把一大半的面包都给了潇白,然后把比较鼓的这袋递给潇白。“给你再补充点体力。”

留意到另一个比较瘪的袋子,“师姐,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你不收的话就永远别叫我师姐了。”

被震慑到,潇白小心翼翼地接了下来。默默地说了声,“哦。”

“....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会让你参赛吗?”

说实话,潇白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

“可能师父是看到了你使出了空中旋转连踢。”

惊愕地看了眼钰如师姐,会是这样吗?难道说,当时师父在场看到了吗?

良久,潇白没有说一句话。

钰如又开口道,“潇白,你真的不打算参赛吗?旋转连踢不是能证明你的实力吗?就算对手强那又怎么样呢....如果连拼一把的心都没有,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还说想参赛?”

“其实我,真的很想参赛。”

扶着袋子,放在双腿上。潇白无奈地说,“其实......是因为,我哥他一直和我念叨他想比赛,他说要为道馆恢复以前的荣耀。所以知道我是顶替他比赛的时候,我虽然很想参赛,可是我哥当时郁郁寡欢的样子,所以我想,他那么想比赛,我还是不要先参赛好了。”

“我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我也觉得我还没有真正的准备好。下周我也要考试了,这两天我实在分不开心。”

“......”

“嗯,一心不能二用。”

虽然很想让潇白比赛。

虽然不想让她后悔。

可是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钰如好像是被打败了。“....好吧,我支持你的决定。”

潇白喜上眉梢,“钰如师姐!”

“我一直劝你,是因为你总是说想打比赛,我不想让你后悔,不想让你错过这个机会。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改变了我的主意。反正啊,我是听出来了,你一定不会改变你的决定的,既然这样,那就只好依你了。”

“但是说好了,如果下次又让你打比赛,你一定要去知道吗?经验是可以慢慢累积的,你不去比赛,怎么就一定觉得自己会输呢?做人不能当缩头乌龟!”

用力地点着头,潇白答应着说,“好,下次我绝对参加,一定去!”

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又要开始吃了,潇白有点感慨。

“潇白?”胡倾怡刚好摆好碗筷,面带微笑,“正好!去洗手吧,吃晚饭了。”

把面包放在茶几上,潇白超级满足地说:“师娘,钰如师姐给我好多面包。”

“是吗?”迎合着潇白的话,师娘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白色袋子,“难怪那么鼓,我还以为你买什么东西呢买这么多。”

何家逸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没关房间的门,当听到楼下的动静时,飞奔而去,笑脸相迎,却在下楼的时候瞬间被一大袋的面包吸引住了。

“哇塞,那么多面包是犒劳我的吗?”

“你又没做什么好事,我干嘛要犒劳你?”又拿起面包抱住,潇白平和地说,“这是钰如师姐给我的,你不能动,知道没?”

“小气鬼!谁稀罕!”嘴角划过一抹邪笑,灵光一现,何家逸有了个新想法。

一步一步往潇白的方向走,潇白替自己的面包搞到悲伤。“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没注意间,竟然让何家逸拿走一袋吐司,抱着一大袋子面包的潇白,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当何家逸打开,一边吃着吐司,一边在潇白面前炫耀的时候,完全没在意对面的人阴下来的脸。

“你叫我不能动,但没说我不能吃,所以我还是能吃的。”

把面包全扔在茶几上。潇白淡淡地叫了句,

“何、家、逸!”

不知何时何应松也从楼上下来了,同胡倾怡坐在一起,无语的看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个人。

“何家逸!看来我很久没打你,你皮痒痒了!”

喧闹中,师父好像听到胡倾怡小声的说,“吃饭吧。”

一直到很晚,师娘师父两个人也没告诉潇白,其实那顿饭是她师父亲手做的。

披着外套,在下楼喝水的时候,透过窗户,潇白看到了师父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木椅子上,满是疑惑。

“师父,都快十点了,您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接过潇白递过来的水,何应松温和的说,“你看天上,今天好多星星。”

“看星星啊....”抬起头,发现满天星,看着看着,看着脖子酸了,低下头来,潇白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师父,道馆挑战赛,您还是让我哥去吧。”

“虽然我确实很想参加比赛,但我好像还是没有准备好。一方面,我的实力真的还不够,一方面,我知道何家逸比我还想参赛,这个名额本来就是他的,所以,就让他去比赛吧。”

带着哀求的语气,潇白仍然想说些什么,“我答应钰如师姐了,等下次有比赛的话我一定会去的。不是因为顶替别人而去,而是真的,本来就是让我去,我再去比赛。师父你就让何家逸去比赛吧,好不好?”

“......”实在没辙了,潇白只好拿出压轴的出来,“师父,我下周可要月考了,您也不想让我分心对不对?”

“你当真想好了?”喝完水,师父有了反应,“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我想好了,真的真的想好了!”

“....那好。”何应松永远用温和的声音回应潇白,“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不答应你过。”

潇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那这么说师父是答应了?那太好了,谢谢您师父!何家逸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过师父.....比赛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有可能我还能去给大家加油来着。”

“下个月三号,星期五,你还在上课,去不了。”握着杯子,何应松缓缓开口,“潇白,你是有天赋的,其实只要多加练习,你会有很大的进步。所以只要在你想去道馆的时候就去道馆训练吧,这一块我不会管你那么紧了。”

笑逐颜开,潇白笑起来总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师父,您真好。谢谢师父。”

“不....应该是师父要谢谢你。”

第二天何家逸知道消息的时候还真的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

胡倾怡叹口气,没想到昨天刚被潇白小揍了一顿今天竟然还能满血复活,太牛了!

潇白因为踹被子而着了凉,上完厕所后开始卧床不起了。

进房间的时候,何家逸是小心翼翼的。

“潇白,你睡着了吗?”

听到沙沙的声音,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干嘛?”

一怔,在袋子的右手迅速抽了出来。

“要不是我虚脱了,不然的话我马上揍你一顿。”盯了会天花板,潇白的目光看向何家逸,“要拿就拿呗,钰如师姐给我那么多面包,我也吃不下啊,我昨晚还分给师娘吃了来着。”

紧绷的身子终于舒缓开来。“早说嘛,我就说了,潇白是个大方又大度的人!”

拿走两包吐司面包,何家逸还不忘说,

“打人是不好的行为,不要总是把揍人的话挂在嘴边,女孩子家家的要学会温柔一点,知道不?”

潇白盯着门口望了好半天了。

门口的人却早已离开。

要不是她难受,不然的话她哪能损失两片面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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