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还发生了另外的一件事。
原来的孩子王被我打倒之后,跟班也不再跟着孩子王了,原因是他们追寻的是强者,而不是哭着回家找妈妈的一个流鼻涕鬼。
其他的孩子也开始认为原本不可能打倒的孩子被我打倒,其实孩子王并没有那么的可怕、那么的不可战胜。
胆大的孩子会壮着胆子叫住孩子王,虽然孩子王回头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下意识地后退一下,但是说出的话无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胆大的孩子也学着我的样子,并没有等着孩子王走到眼前,便开始冲刺跑,也撞倒了孩子王。
一开始孩子王还一边哭着,一边激烈地反抗,但是一天几次这样的场景,孩子王也应付不了。
最后,他放弃了反抗,只是会偶尔掉一些眼泪,然后用脏兮兮的手擦掉泪水。
孩子王肥嘟嘟的脸,被泪水和灰尘混成的泥巴弄成大花脸。
这样只会让孩子王显得很滑稽。
孩子们看到孩子王这幅模样,就知道孩子王又打败了。
几个很聪明的孩子则是编了几句话,弄成歌谣的形式,每当孩子王被欺负,就会在孩子王身边大声地唱着跳着。
孩子王想要抓住他们的时候,又一溜烟跑掉了。
活像个滑溜的泥鳅。
很快,这几句歌谣便传遍了孩子之间,就连胆子小的孩子也会远远地对着孩子王喊出这几句或许在成年人眼中是“童言无忌”的话。
“孩子王!孩子王!打输变成大花脸!打输回家找妈妈!”
随后便跑开,只剩下孩子王一个人在原地流着鼻涕,抹着眼泪。
几天后,孩子王成为了一个任何的孩子都会被欺负的对象,每个孩子都会在孩子王身边喊着这样的歌谣。
一些已经欺负过孩子王的孩子,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还会像是炫耀自己有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再欺负一次孩子王。
孩子王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在一群孩子之中四处躲藏,承受着一句句歌谣,一次次的撞倒。
比周围孩子高上两个头的身高,在此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靶子,无论孩子王躲到哪里,都能被轻而易举地找到,抓出来再次被欺负。
孩子王并没有跑回去找妈妈,也没有反抗,只是蹲在地上,用力捂着自己的耳朵,眼泪在四周扬起来的灰尘一次次形成小小的泥巴,在孩子王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笑。
但是这些事情我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孩子王被欺负的时候,我并不在场,而且近几天我一直都被大姐缠住,无法脱身。
孩子王被欺负的这么惨,我也是后来听其他的孩子说起,才知道的。
某一天,我终于摆脱了大姐的纠缠,来到了往常一群孩子在一起玩的空地,发现一些孩子聚在一起,还唱着歌谣。
“孩子王!孩子王!打输变成大花脸!打输回家找妈妈!”
这个歌谣我是从来没有听过,里面的“孩子王”也让我十分在意。
于是我凑到人群中,向人群中间望去。
曾经不可一世的孩子王,现在就像是一个任人拳打脚踢也不会还手的沙袋。
他的衣服沾满了地上的土和灰,用力捂住的耳朵,紧闭着的眼睛,似乎在逃避周围的孩子那刺耳的歌谣。
我环视着四周,孩子王曾经的跟班也在其中,并且他们几个也像其他孩子一样,口中喊着那几句歌谣,偶尔还会用力地推孩子王一下。
现在的孩子王就像是一个玩物,在一层层的孩子之中不停地推来推去。
我不理解为什么孩子王没有去反抗,我却能理解为什么孩子王被这样对待。
我打败了孩子王,本应该我成为下一个孩子王,但是我拒绝了,孩子王的位置产生了空缺。
其他的孩子也并没有继续争夺孩子王这个名字,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当上孩子王,又会被我打败。
所以没有一个孩子王去领导这些孩子。
那么,原来的孩子王就成为欺负的对象,变成了所有孩子都可以欺负的对象。
我要是早一些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
我从孩子之中退了出来,用力吸进一大口气,直到自己坚持不了的时候,才用力地喊了出来。
“放开那个人!”
再一次,就像是我打败孩子王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我吸引了,就连蹲坐在地上的孩子王,也满脸泪水地看向我。
“你们在干什么?欺负人吗?”
“那个,我们将过去他欺负我们的,欺负回来。”
孩子王曾经的一个跟班,畏畏缩缩地说着根本不符合他的话。
这个人从别人被孩子王欺负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孩子王,得到一些零食,得到一些狐假虎威,但是绝对没有被欺负。
“然后呢?”
我问着那个孩子。
“然后……我们就要欺负回来……啊……”
那个孩子还打算继续狡辩,但是看到我气愤的表情,最后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眼睛也不敢与我正视。
“他曾经向你们吐口水吗?他曾经向你们拳打脚踢吗?他曾经给你们编过这样的儿歌吗?”
我再次环视着四周的孩子,有的已经低下了头;有的则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开始抹着眼泪;有的则是试图继续与我争辩。
“那他欺负我们这么长时间,我们就不能欺负回来?”
一个胆大的孩子站出来,与我面对面,想要继续争辩。
“那么你想要他死吗?”
“你说什么?”
他几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希望自己听错了。
“你们现在就是逼他去死,你们知道吗?”
虽然我说的是“你们”,但是我的眼睛却只看着那一个人。
“要是他死了,你们全是杀人凶手,有人会从你们爸爸妈妈身边抓走你们,零食也不准吃。”
我挺了挺腰,让自己看起来高大一些。
“我也会打你们,懂吗?”
这下,即使是刚才最为勇敢的孩子,也不敢正视我,所有的孩子都低下头。
估计是被我吓到了,又或许知道自己的错误,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明白了?明白了快走,今天我不想看见你们。”
我刚说完,所有的孩子全都跑光了,只剩下蹲坐在地上的孩子王。
“我来晚了。”
我向孩子王伸出手,充满歉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