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代进步了,但对于凤凰村的村民来说,一个人最好的归属依然还是山顶的凤凰道观。
那里的道士整天无所事事,每天就练练胳膊练练腿,靠着各路人士的供奉就能衣食无忧,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而且一旦哪家有人拜了进去,全家都能沾上光享受一辈子。
可是拜入道馆何其困难。凤凰道观的招徒极为严格,且不说只有孩子在一岁以前才有资格前去报名,单单在选拔的时候必须会说话这一条,就难倒了几乎所有人。
也许是凤凰村祖上积德、世代沾染道观气息的缘故,满足以上两条的孩童竟不在少数。但近年来,这个数量不仅在减少,而且一些家庭受教育的影响,认为道观不过是迷信,自己家这样天才的儿童还不如送去上学。
这重重条件筛选下来,去年一整年直到今年年初,也就只有孟家的独子孟凡被其父带着上山报了名。
孟凡不仅一岁不到就能简单对话,而且颇为聪慧,懂得用遥控器换台找到喜欢的动画片。最关键的是,孟父没有多余的钱送他去上学。如果他呆在家里,逃不了和父母一样的农耕命运。无奈之下,只好奢望他能拜入凤凰道观,一飞冲天。
孟凡上山报名的那一天,别提主持李靖元有多高兴了。他那时候虽刚刚“捡到”自己的命运之女胡梦夫,但依然因为招徒问题而焦头烂额。整整一年都没有人上山报名,凤凰道观荒无人烟的未来都已经隐隐出现在了李靖元的脑海里。幸好,孟凡来了。
所以李靖元和孟父可谓是互为救命恩人,一个带着全家致富,一个给道馆注入新鲜血液。
两人兴冲冲地为孟凡填了报名表,兴冲冲地给他办了专属的招生会,兴冲冲地把他交给主管招生的刘文杰……为了防止道士真正能修练得到非人的术法,招生的种种手段不能见人,刘文杰就负责亲自对报名参选的人进行一对一的封闭测试。
“师父,他排斥灵气,”没一会,刘文杰就走出来悄悄耳语向李靖元,“测灵石不仅没有反应,里面的灵气还都被挤走了,我之前听都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李靖元当时脸就黑了。
孟父也如晴天被雷劈,灰溜溜地带着儿子下了山。
孟凡虽年龄小,但他目睹了一切,加上他天生早慧,心中其实颇为不是滋味。他不仅没有让父母开心,反而成为了他们的累赘。于是自那以后,孟凡便尽自己的全力帮父母干活,包括爬树摘苹果。
殊不知,孟凡身赋海蓝系仙人力,他的早慧并不是所谓的灵气亲和力高所带来的,而是仙人力的神奇功效。
他的报名恰巧被当时暗中保护胡梦夫的黑仙撞了个正着,黑仙便记下了这个被当作“废材”的小仙人,也就有了后来蓝仙的“偶遇”。蓝仙又恰巧以“道士”的身份作掩护,孟凡便以为自己能为父母做真正大事情的机会终于来了。
“大哥哥你是道士!太好了!你能收我为徒吗!”
“可以啊。”蓝仙满脸笑容,这样的小仙人一定要着力培养,“可是你妈妈愿意吗?”
“妈妈?”孟凡渴望地看向床上的娘亲。
孟凡娘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蓝仙,沉默了半晌。她何尝不想儿子拜入道观享福一生,但内心又极为舍不得他,半年前儿子拜师失败,她就打算再困难也要把儿子养大成人。不过,儿子这样的天赋,终究不是池中物,迟早要飞走的。而且这蓝先生是个游行道士,见多识广,看衣着,生活条件也很好,跟着他或许比进凤凰道观更好。
“好。蓝先生,孟儿就拜托您了。”
“您放心吧。”蓝仙说道。
“师父!那我们这就走吧!”孟凡以为蓝仙要去凤凰道观,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着过去了。
“好,”蓝仙也早就想离开了,但他的实际计划可不是去凤凰道观,他还要处理绿仙叛变一事,“不过,我们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你要不要和你父亲说一声。”
孟凡的娘替孟凡回答了这句话:“不用了,等他爸回来,我恐怕就想反悔了。还是快带他走吧。”
“好。”蓝仙说着,就抱起孟凡走了出去。独留床上的孟母探眼相望。
纵然孟凡早慧,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离别意味着什么,他依然沉浸在拜师的喜悦之中,憧憬着凤凰道观里不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