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文府,何广正和那位老先生面谈。此人虽然其貌不扬,装扮也很随意,但是与何广交谈的过程中毫无奉承之态,句句铿锵有力,让何广觉得此人定有开头。
“先生怎可断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位老乡?”何广礼貌地问道。
此人说道:“驸马有所不知啊,我田某的判断向来很敏锐,你三四岁的时候,常在村里里乱跑,我便特别注意你。这么些年了,模样并不会大变。”
何广将信将疑,但还是继续问道:“这么说,您跟我父母很熟悉了?”
田轼念大笑一声,没有丝毫的拘束,说道:“那是自然,我跟你父亲还是好朋友呢!你父亲可是个豪杰啊!当初从军,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本来我也准备随他一起去,但是奈何当时我抱病在床,错过了那次机会。”
一提到父亲从军,何广的眼眸立即就黯淡了下来。如果父亲没有从军,他就不会去世,自己就不会接连失去父亲和母亲,更不会被师父关在深山十几年…如果没有那场战役,他本可以现在就在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过着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田轼念察觉到何广黯淡的目光,神情也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这样僵着也不是事,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安慰,没等他想好,何广就说话了。
“田伯伯,您认识白忠星吗?”何广试探着问道。
田轼念脸色忽然一变,沉默了片刻,这一切何广都看在眼里。
“怎么了?田伯伯认识他不成?”何广故意试探。
“哈,认识的确是认识,只不过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刚才想了片刻。”田轼念支支吾吾地说道。
何广没那么一挑,准备再问些什么,白忠星究竟是何居心,这点他很想知道。
就当他准备问出口的时候,郡文公主和奕桐回来了。
田轼念一看公主殿下回来了,连忙起身行礼,借口推脱有事,改日再来,就离开了。
郡文公主和奕桐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奕桐更敏锐,她捕捉到了田轼念离开时那一丝不安的神色。
“怎么回事哦?我们一回来它就走了。”郡文公主不解道。
“哈,我就是问了他一些关于师,哦不,关于白忠星的事,他脸色顿时就变了,问什么好像都在推脱,此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何广转过身,对郡文公主说道。
没想到奕桐的反应比郡文公主更夸张。
“什么?!”
何广和郡文公主这才想起来,奕桐也是急切想知道白忠星来历的人。
郡文公主安慰道:“没事的,这位田伯伯突然找到我府上来,一定是早有准备,我们连他来的目的都不清楚,他一时也不会离开京城,一定会再回来的。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查白忠星的来历。”
奕桐听罢,向公主投来感激的目光。
何广也甚是动容,深情地看着郡文公主。
“好啦!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皇宫看母后吧!”郡文公主故意高兴地说道。
“好啊,我这就准备。”何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奕桐也说道:“我的剑有些顿了,我在府上磨一磨,就不去了。”
郡文公主正准备问奕桐愿不愿意去,听了奕桐的话,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说道:“好啊!母后那里也没什么好的,奕桐姐姐还没有在我府上自在呢!”
奕桐笑了笑,没有说话。
待何广和郡文公主走后,奕桐独自来到了小花园,这里有她前些日子种的菊花。当时公主还笑她,什么花不种,偏偏要种菊花。现在有些花已经开了,开得那么顽强。她忍不住看呆了,这是她多喜欢的花。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菊花,也许喜欢的就说不清吧!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很快,她就咳嗽了。那些菊花也跟着这些风,在她面前抖了抖身子,像极了她的裙摆。
回房间后,奕桐无事可做,就那么坐着。之前她一直跟随在公主身边,从来没有觉得无聊,现在突然有了这么长的空闲时间,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把身上的剑取下,她便陷入了沉思。
那个田伯伯,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她也能明显地感觉到,田轼念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也是有些惊讶的,和看何广的眼神一模一样。他也认识我?怎么会…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自从来到京城,发生了太多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师父都离自己而去了,这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说真的,它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声,笑自己太单纯,以为到了京城为父杀仇后有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事了可是一件件出乎意料的事接踵而来,让她应接不暇。自己的身体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头一次感到那么力不从心。
正走着神,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她飞来,很快,它就飞到了奕桐的面前。
“小黑!”奕桐惊讶地叫了起来。
小黑倒是淡定地很,抖了抖身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奕桐小姐姐,天成那个憨憨让我过来陪陪你。”
奕桐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什么?小姐姐?我有那么小吗?还有,憨憨是什么鬼啊?”
小黑一本正经地回答:“憨憨就是说你的那个心上人傻傻的笨笨的,尤其是在你面前。”
奕桐一下子红了脸,赶紧反驳道:“什么心上人啊,我与他顶多也只是朋友而已。”
“哈哈,不要欺骗自己了,小姐姐的心明明在狂跳。”
奕桐的脸更加红了,说道:“哼,行,这次我输了,算你机灵。不过你一个鸟怎么会说人话?还说得这么流利?”奕桐甚是不解,双手趴在桌子上,准备好好研究一下。
小黑没有立即回答,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看到那个小酒杯,走上前,缓缓地斟了一口。奕桐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鸟还会喝酒?还喝得这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