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个萝莉是一种什么体验?
这真的很难用语言形容,硬要说的话……心理上受到的冲击远远大于身体变化带来的感受差异。
通常来说,除了受到外界刺激,譬如“痛”或是“痒”,其他时候神经不会向大脑传递肉体的感觉,大脑可处理不过来那么多信息。就好比你知道自己有五个脚趾,但它们不会一直在你脑子里刷存在感,让大脑时刻注意到它们的动态,所以平时你都会忽略脚趾的存在……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是一样的。
由于上述原因,只要不用心去想“变成萝莉”这件事,海薇丝毫不觉得身体和以前比少了什么东西。
当然,都变成萝莉了,对这副身体的好奇心肯定是有的,海薇也想认真研究一下自己的新身体,但怕过不了审,自己也不是变态,只能默默接受。
接受自己来到怪物猎人的世界并且变成了一个萝莉的事实,她用了两天。
这两天她一言不发,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做着现实世界的梦,也没什么人来打扰她,除了村长偶尔来看看她和她说两句话,就是那只白猫来给她送吃的。
这个世界的猫个头真的很大,不但会直立行走,还会说话,这只白猫只比她矮半个头,对海薇很照顾,送吃的来都要守着她吃完才离开。
到了第三天,海薇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床边放着的一件亚麻连衣裙,赤着脚走出了小屋。
门外就是波凯村的街道,这个村子不大,从头到尾只有一条街,连接着零零散散不到二十座房屋。街上走动的人也不多,大家貌似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有村长婆婆比较闲,在村口的路边生了一堆篝火,和几个老龙人围坐着篝火聊天。
见海薇走出小屋,路过的村民都投来善意的目光,村长婆婆身旁的白猫老远就看到她了,蹦跳着迎了上来。村长婆婆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远远地挥手,示意她过去火堆旁。
脚踩着地面上的薄雪感觉凉丝丝的,她虽然只穿了一件单衣,却不觉得有多冷。走到村长身边,海薇冲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龙人老婆婆鞠了个躬说道:“谢谢您救我。”
海薇主动说话,几个老龙人都露出高兴的神色,村长婆婆笑呵呵地摆摆手说:“不用谢不用谢!是巡山的人发现你的,快过来烤烤火!”
几个老龙人匀了一个空位给她,让她坐到火堆旁,村长婆婆递了一小块肉干给她,然后对着火堆搓了半天的手,才缓缓地说道:“女娃子,你家里人都还好吗?”
“我……不知道。”海薇摇摇头。
“巡山农夫发现你的时候,只在雪地里看到你一个人,周围没看到其他人。你是怎么到这雪山上来的?”村长婆婆再问道。
波凯村很偏僻,靠雪山特产的雪山草和烟熏波波肉(一种类似猛犸的巨型食草兽)出名,时常有商人走脚来这里进货。可这里实在太偏僻了,除了商人之外,几乎没人会到这偏远的山区来。
海薇玩过游戏,这些信息她自然都是知道的,关于自己是怎么来的,她在走出小屋前就想好了说辞,说道:“我是坐货车来的。”
村长婆婆和其他几个龙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婆婆再问道:“你们的货车是被怪物袭击了吗?”
“嗯。”海薇点点头。
“那怪物长什么样?”旁边一个龙人急切的问道。
比起围着火堆的其他龙人,这个问话的龙人显得比较年轻,他身高和海薇差不多,胡子茂密,用细绳扎成了小辫,身上穿着连襟小褂,鼻梁上搁着一副眼镜,颇有学识的模样。若是海薇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波凯村那位热衷于观察古龙的龙人研究员。
海薇还没回答,村长婆婆就摸了摸她的头发,冲那个戴眼镜的龙人说道:“你别吓着她,她还小,哪记得怪物长什么样。”
另一个老龙人附和道:“是啊……被怪物袭击的记忆可恐怖的很,忘记了最好。”
“可这很重要。”戴眼镜的龙人表情有些焦虑:“她昏迷的地方离村子才多远?不到半公里。这么一个小女娃子,光着脚,能在雪地里跑多远?如果他们遇到的是很危险的怪物,说明那怪物离村子已经非常近了!”
“迪特说的也没错。”另一个老龙人捋着胡须:“如果是普通的白速龙还好,要是大型的飞龙种,咱们村子可能要遭殃喽。”
几个龙人一人一句说个没完。怪物的信息确实非常重要,村长婆婆虽然不愿意逼迫海薇去回忆,但事关全村,她也只能无奈地转头向海薇问道:“你还记得袭击你们的怪物长什么模样吗?”
“记得。”海薇早就编好了说辞,说道:“是一头巨大的狼。”
“巨大的狼?”龙人们重复了一下海薇的话,都皱起了眉头,那个叫做迪特的龙人从怀里掏出一卷皮布,扶了扶眼镜,趴在上面翻看了好一阵,抬头向其他人问道:“我们这雪山以前有巨大的狼型怪物吗?”
“我不确定。”村长婆婆的表情严肃了很多,再向海薇问道:“你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
“好。”海薇用手比划着说道:“大概……有一座房子那么高,浑身都是金蓝金蓝的鳞片,鳞片还冒着光。”
迪特听得最认真,从皮布里抽出一张放到海薇面前,再递过一支碳笔说道:“小家伙,把你说的那个怪物画出来给我看看。”
海薇接过皮布和笔,她学过两年素描,画画还是有点功底的,用炭笔在布上一阵涂画,虽然算不上活灵活现,但大概把雷狼龙勾了个外形出来。几个龙人哪里见过素描,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这张画的水平和猎人公会的书士队有得一比。
给画作涂上阴影,海薇砸吧了一下嘴,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然后指着画上的狼解释道:“这叫雷狼龙,属于牙龙种,有狼一样锋利的爪子和中空的龙鳞。它和一种叫雷光虫的昆虫是共生关系,雷光虫居住在雷狼龙的鳞片里躲避天敌,替雷狼龙清理鳞片中的杂质,还会吃雷狼龙捕猎后留下的残骸。”
“雷狼龙的皮很厚,是绝缘的,它的鳞片却是导电的,捕猎和战斗的时候,雷光虫释放的电力会通过鳞片传导,让雷狼龙每一次攻击都带电,被它用爪子刺到就可能被电麻痹。除此之外,雷狼龙还可以通过挤压鳞片刺激雷光虫释放电力,并把这些电力储存起来,让自己进入超带电状态……”
说着说着,海薇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一时兴起说得有点多。村长婆婆都几个龙人听得目瞪口呆,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惊讶她一个小孩怎么会懂这么多。
这个世界的怪物生态和习性从来都是谜,要是能搞清楚怪物有什么习性和特点,人类也不至于生存得如此艰难。现目前已知的每一种怪物特性,都是无数猎人与之搏命换来的,只有猎人公会才有这么详细的资料。
见周围的龙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海薇有些懊恼,自己干嘛非得说雷狼龙啊,波凯村是怪物猎人2G的村子,这个版本根本没有雷狼龙好不好。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村长婆婆认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海薇还没回答,迪特先兴奋的跳起来,他捧着海薇画的画像说道:“你觉得一个小女娃子能编出这么像样的慌话吗?我们这周围肯定出现了新的怪物!”
“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另一个老龙人瞪着眼睛说道。
“应该也不是什么新怪物,这小女娃子能把怪物说得这么细,猎人公会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我们还没见过。”
“说不定这个女娃子家里人就是很厉害的书士队成员,或者很厉害的猎人。”
雷狼龙的话题貌似点燃了聊天的氛围,几个老龙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开了,不一会儿几个龙人开始吹嘘自己曾经见过的珍惜怪物。村长婆婆有些忧虑的搓了搓手,低声叹道:“又要不太平了么……”
海薇捧着肉干在火堆旁坐了半天,不时有路过的村民向村长打招呼,若是和海薇对上了眼,他们也会上来关心关心她,问问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对于海薇的到来,村里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反而有些同情。
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没有几个人是家庭圆满的,失去双亲的孤儿太多了,村子只要还在,不差这么个小女孩一口吃的。
迪特小心的收好海薇画的雷狼龙,冲她问道:“女娃子,你家住在哪个地方?下次有行脚商人来,可以让他们送你回去。”
“我……可以留在村子里吗?”海薇低声询问。
“为什么?你父母说不定在家里等你回去哦~”迪特说道。
海薇有些局促,她还没想好留下来的理由,但也说不出自己家乡是哪里,怪物猎人里的村庄和城市分布她并不是完全了解,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这份沉默,在村长婆婆他们的理解中就完全不一样了,海薇到波凯村已经第三天了,若是她的父母在寻她,早就该来了。现如今都还没来,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见迪特还缺根筋的哄海薇回家,村长婆婆用拐杖敲了迪特一下让他闭嘴,送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回家,实在是太残忍了。
“留下来最好了喵,雪山上很好玩的喵。”白猫在旁边说道。
“嗯,村子里有几间空房子,是给那些行脚的商人过夜用的,她一个小女娃子要多大点地方?腾出一个房间给她住就好了。”旁边的老龙人思忖道。
“那她吃穿用度怎么办?”迪特在旁边插嘴。
“我家里还有一些亚麻布料,让工房的老婆子拿去做些衣服给她穿就好了,她的房子里再添些生活用品,用不了几个钱。那些钱迪特你先垫着,等她家里人到村子来找她时,会还给你的。”村长婆婆敲了敲拐杖,笑呵呵地说道。
“她家里人……啊……”迪特后知后觉,发出了无奈的呻吟。
“我还可以带她去摘雪山草喵!”白猫热情的说道:“只要会摘雪山草,就不会饿死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