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八正到达尚府时,尚未品父子已在门外侯着,见他从马车上下来,忙跑了过来,就要伸手扶着他下来,如果是熟悉之人,一定大跌眼镜。尚未品尚大御厨何时变得如此卑微了?
“少爷,欢迎回府!”尚未品一脸激动,转过身来对着尚天良呵斥道:“逆子,还不过来给少爷见礼。”
“尚叔,不必这样”陈八正自己跳了下来,笑着对赶过来的尚天良道:“天良兄,以后我俩兄弟相称”
“见过少爷”尚天良感激的看着陈八正,他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胸怀竟然如此坦荡。
“尚叔,你就把我当做你的侄儿,喊我小八就可以了,不然今天我可进不了这尚府了。”陈八正收起了笑脸,严肃的说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八”尚未品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了一丝惧意和敬意。
陈八正在尚府住下了。
他让人把死神丹送给了陈万卷,这是留给赵四两的,他的屠刀殒神,族谱,信,心经和医术等物也被带了回来。
接下来的两天,风逍来了一趟,后来又带着风狂来了一趟,三人在书房谈了很久。
风灵儿来了,后又开心的走了。
赵王氏带着赵宁也来了一趟,最后被陈八正热情的送到府外。
陈八正又让尚未品派人带了封信去聚风岭白虎族,如所料不错,小白应该回去了。
既然他回来了,也该看看小白的近况如何了。
等一切安排结束,陈八正坐在原本属于尚未品的书房内,在脑海内一次又一次的演变着,看还有无疏漏的地方。
“尚叔”陈八正揉了揉脑袋,冒出的发根有些扎手,有些不习惯,看样子做个光头也挺好。
“小八,有事?”尚未品和尚天良一直在书房外侯着,没进来是怕打扰陈八正的思考,这两天的安排让他这个老狐狸都自惭形秽,这是孩子该有的智慧么?
“尚叔,我们有死士么?”
“死士?”尚未品迟疑了一下,后又重重的回答道:“有”
“什么武学修为?”“后天八重”
陈八正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冒出来一句:“够用了,走,我们去皇宫”,就没有再说下去。
既然他不说,尚未品也没打算问。
尚府离皇宫并不是很远,由此可见攀上太后这个大树后的尚御厨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进入皇宫,陈八正先去了公主的寝宫,这让尚未品有点惊讶。
在他们到的时候,公主和杏儿姑娘已经带着几个婢女在门口侯着了,公主自从治好病后,瘦弱的体态经过精心调理已经恢复了少女该有的活力,本就自带仙女气质的公主今天更美了:
精致的面容,拥有长长的睫毛,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粉嫩的樱桃小口,不施粉黛的肌肤吹弹可破。
雪白的玉颈挂着一个紫色心形吊坠,身穿红色罗纱裙,头上的金丝罗蝶簪更显贵气。
见到陈八正走了过来,风灵儿冲着他温婉一笑道:“正哥哥,快来,就等你了。”
一群小丫头唧唧喳喳的一窝哄的冲到他面前,开始扒他的衣服,这弄的他面红耳赤,尚未品也忙转身不敢再看。
“灵儿,这是?”陈八正双手抓住身上的衣服有些尴尬的问道。
“换衣服啊,你不会穿这个去见我父皇吧?”风灵儿话刚说完也羞红了脸,毕竟她也才十四岁。
尚未品惊呆了,杏儿姑娘也惊呆了,在扒陈八正衣服的姑娘们也惊呆了,他们以为两人有些好感,哪怕是出去游玩,节奏也已经很快了,没想到,这都要见父母了。
听风灵儿这么一说,陈八正倒也配合着换了衣服,还别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本就容貌优秀的他,这次骷髅岛脱胎换骨后,整个人更是挺拔俊秀。
身穿白色侠客锦衣,外搭红色马甲,简单而大气,与风灵儿站在一起,端的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当然民间野史也可能会是一出俊秀小和尚擅动凡心爱上俏公主的戏码。
换好衣物,风灵儿登上鸾驾,陈八正自然有样学样的架起马车,做了一把那马夫。
风天镜在御书房召见了陈八正,当他看到风灵儿牵着陈八正的手并排走进来的时候,眼神马上变得锋利了起来,似刀锋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身上扫过。
陈八正毫不示弱的盯着风天镜。
“你所为何事?”风天镜知道陈八正,也知道治好女儿的病,眼前这小子有一份功劳,但这不足以让他可以如此放肆的牵着宝贝女儿的手,还他妈穿了喜服,风天镜忍不住在内心骂了脏话。
“我要先祖血屠大将军的名号”陈八正盯着眼前的帝皇沉声道。
“不可能”风天镜直接拒绝道,开什么玩笑,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可能的,因为我是驸马!”陈八正寸步不让。
“你他妈”风天镜真的不想骂人,真的忍不住啊,“灵儿,你先出去,我跟他聊两句”深呼了两口气,和声的对风灵儿道。
“父皇,别骂人,慢慢聊”说完,又抱了一下陈八正。
“我,我知道,快去吧”风天镜一肚子火,还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
待风灵儿出去把门掩上后,风天镜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下巴向前抬了一下道:“说吧,你想做什么,还有,我警告不要利用我女儿。”
“我先祖能给你风家一个大风国,而今,我想用三个或者五个大风国的疆域来做聘礼”
“还来?你小子没完没了了?”风天镜鼻子都快气歪了,这王八蛋听不懂人话?
“大风国现状如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远的我不敢妄言,就在这屁大的京城你也不是一言九鼎吧?”陈八正没有再继续刺激他。
“处理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风天镜表现的十分不屑。
“你找到落魂散的幕后主事人了么?”
就在陈八正和风天镜交锋的时候,梦仙楼后院,忍了两天的陈万卷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尊敬的兄长把儿子托付给他照顾,而自己的媳妇却背地里做了一些事情伤害到了侄儿,最主要的是自己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美伢,你到底对小八做了什么?”赵大美其实叫赵美伢,名字没什么,主要是一个中年美妇再让人叫美伢总是有些尴尬,所以才在外人面前称呼她赵大美。
“万卷,我不能说,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伤他,更不会害他”
看着妻子哀求的眼神,陈万卷也是心疼的抱住她道:“美伢,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就是怕你一时昏了头脑,你要记住我陈万卷的命都是兄长给的”,其实他内心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你真有杀心,那我只好亲手了结你,再与你同赴黄泉”
陈八正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主动的牵着风灵儿的手返回公主寝宫,后来索性把尚未品打发回府,自己与风灵儿同乘鸾驾出宫游行去了。
皇宫外,官道大街上,大风国京城子民们轰动了,当今圣上唯一子嗣,也是唯一的公主,竟然与同龄少年同穿喜服,手牵着手,同乘鸾驾游街了。
一时多少少年英杰心碎。
“陈八正,你敢始乱终弃”一声尖锐的大喝声响起,“枉我妹妹对你一往情深”
鸾驾前方的人群散开,一个少年因悲愤而面红耳赤,手提长枪,遥指陈八正。
“风逍,你休的污蔑与我,你回去问问风谣,我可曾与她说过一句甜言蜜语”陈八正正色道。
“轰”人群骚动,来人竟然是小王爷。可恶,这秃子竟然同踏帝王家两朵最美的明珠。
“哥,咱们回去”意外的是风谣竟然出现了,一出现就是梨花带雨,见拉不动风逍,转身就跑开了。
“陈八正,你洗干净脖子,待我来杀”风逍彻底红了眼睛,转身朝风谣追去。
经此一闹,陈八正只好送公主回去,而后自己返身回到尚府,但此事迅速在皇城内外传了开来。
重磅消息,奉天圣旨:龙抬头之日为公主赐婚驸马,待驸马功勋至大将军再择日完婚。
龙抬头,乃两日后。
“主人”
“胡把子真的死了?”
“是的,死的透透的,还是我把他埋了的”
“带我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他的主人为什么要去看个死人,但他还是乖乖的前面带路,两人出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一个稀疏的小树林,在一颗歪脖子树下面有一个鼓包,土还有些新鲜,看样子挖了也没两天。
“挖开”
“挖开?主人,人都已经死了,何不让他入土为安呢?”青衣男人内心有些抵触,虽然他们贱为人奴,但人已死,再挖坟,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多嘴”声音虽冷,却并无怒意。
坟被挖开,胡把子的脸露了出来,双眼紧闭,脸色灰白无一丝血色,脸上的肌肤明显出现了僵化,打开的这一小会,空气中已隐隐有些尸臭味。
“埋了,回去”
有人说过:时间如流水,逝者如斯夫。的确,两天转眼即过。
这天风天镜在御花园大摆宴席,宴请满朝文武百官,赐封陈八正为驸马。
一时恭喜声、道贺声、马屁声,延绵不绝。
陈八正年岁虽不大,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炼,内心早已是波澜不惊,风灵儿,皇家天女,打小受皇家礼仪熏陶,面对这种场景更是落落大方。
这让风天镜有些郁闷,如果这个小王八蛋真能成长到血屠大将军的高度,自己的女儿配了他,到也不会委屈。
“老岳丈,来,小婿敬你一杯”陈八正踉踉跄跄的端着酒杯向他走来。
陈八正醉了没?
这个真不好说,自从上次在骷髅岛喝了莫不行的酒以后,再饮其他酒,确实有些不易醉。
没醉?
在场能说得上话的文武百官少说也有百十个,他们不敢与皇帝拼酒,倒是与陈八正碰了不少次。
“好,贤婿,咱们共饮此杯。”等陈八正走到近前,风天镜俯身道:“小王八蛋,不要误了今晚的大事”
“老乌龟,放宽了你的心”陈八正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果然好贤婿”
“不敢不敢,还是老岳丈教导的好”
御花园宴会结束,依然没有尽兴的陈八正拉着一帮熟悉的官员,又到了梦仙酒楼开了一场。
有王爷风狂,大将军林桓宇,还有宴会上“一见如故”的吏部尚书张宽生和宫廷太监总管刘公公,其他陪衬的多是大将军护卫和御厨尚未品的一些同僚。
酒刚喝到一半,风狂就被风逍喊了回去,说是奉王妃旨意,不回晚上只能睡厢房了。惹得在座众人一阵大笑,原来王爷也是惧内啊。
王爷退场,林桓宇和张宽生也是起了去意,却被陈八正多次强行挽留,两人见驸马起了怒意,也只好作罢。
酒罢将要散场,几人那是喝的晕头转向,就在这时,陈八正突然伏在林桓宇的耳边道:“林将军,上次刺杀我的人至今没抓到,你是不是该给我赔个不是啊?”
林桓宇一愣,这小子可是真记仇啊。不过也对,毕竟是自己直辖范围内发生的事情。
“陈老弟,哥哥在此给你赔不是了,是我的错”林桓宇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的道。
“叫驸马爷”如果林桓宇还清醒的话,一定能看到陈八正此刻冷漠的眼神,无一丝一毫的醉意。
“驸马爷,是卑职错了”有些酒性子的林桓宇还装腔作势的要跪倒在地。
“我听不到”
“驸马爷,是卑职错了”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许是喝多了,腿一软,林桓宇竟真跪倒在地。
就在此刻,“唰”陈八正拔刀而起,一刀砍在林桓宇的脖子上,可怜的大将军还以为这个新上马的驸马一朝得势想找他小茬,不曾想丢了性命。
“林桓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公主下毒?”看到林桓宇人头落地,连带胳膊都被斩断了一只,陈八正才想起来砍早了,话还没说呢,忙一声暴喝而出。
张宽生,吏部尚书,可是瞧得个一清二楚,林桓宇脖颈处喷出的血,溅了陈八正一脸,在这摇曳的灯光下,陈八正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魔鬼,吓的他心碎胆裂,当场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