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吴老师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学习,他是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的。但是没想到自己刚大三,就研究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当时他在继续深造和马上回国之中犹豫不决。
带着成果回去,意味着可以早点回到故土见到亲人,继续深造意味着他可以窥见更深层次的机密。
但现在,情况又有所变化,他有了爱的人,这把他又往这边拉了拉。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把新的研究成果秘而不发,依旧做一个平凡的留学生,因为他决定先留下来。
爱莎看老吴没有动静之后,她也没有行动。她同样没有把他们的研究成果汇报给上级,更没有把老吴的身份泄露出去。她也要等等看,因为她心里藏着自己的事,她想跟老吴在一起。
刚开学没多久,爱莎就被老师叫走了,在一次次越来越机密的谈话之后,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她要监视一个中国来的留学生,并尽可能跟他成为要好的朋友,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制造危险和带走机密。
爱莎真的就这样照做了,那时是责任感和爱国之心驱使着她前进。
所以当老吴遇到经济危机之后,爱莎向他伸出了援手。
本来只是为了成为朋友,便于日后获得他的信息,没成想爱莎自己先坠入了情网。
而老吴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掉入陷阱初尝恋爱的甜味,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年轻人,在看似自由的环境中将爱恋不断升华。他们的动机不纯,但是过程却纯粹的要命。
他们都暂时脱下了伪装,为自己为研究精神而活。
如果一直碌碌无为也好,但碰巧还真发现了东西。这让本来平行的两个人,都面临这转弯的抉择。
老吴还有的选,他可以继续留下来,他可以收集更多的机密。
但卡在爱莎这里的问题是她瞒着不报,是要被问责的。
年轻人胆子大又嘴太硬,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完全不晓得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会惹麻烦的。
果然爱莎还是被叫去谈话了,组织并不想放弃她,也并没有苛责她,而是告诉她家国大义和儿女私情的区别。
眼看自己瞒不了多久,而心上人现在又在她心里占了上头。于是爱莎计上心头,要不,他们私奔吧。
中国已经没有了私奔这个说法,现在顶多叫做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
但不幸的是,老吴跟爱莎是不被国家和组织祝福的婚姻。
谁陷得深,谁就拔不出来,并且第一个缴枪。爱莎先坦白了,就在那天,在她家餐馆上的一间客房里。
“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两人在这间房里整理床铺,他们各拿两个角,把被单抻平,铺在床上,捋平一些小褶皱。
小吴一边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一边去拿放在小几上才装好被罩的被子“什么事,说吧”,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吴,其实刚开学的时候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嗯,我知道。因为我是留学生,你又想学汉语,你想找一个免费的老师。”
“不,不是的!我想接近你,还有别的目的!”爱莎帮他把被子放到床上,熟练的抻平,拍打到同等的蓬松高度,用手划掉上面的褶子。
“因为我长得帅,你当时就想做我的女朋友?”
“只这是一方面,吴……”
小吴从床的另一边走到了爱莎的身边,抱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拢进自己的身前:
“不管你是跟同学打赌输了也好,想让我免费当你的老师也好,或者贪恋我的美色想据为己有,或者还有其他你说不出口的原因也好。我只知道,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而且我们已经决定永远都不要分开了。所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往前看好不好,最近这两年我不回国,我已经打算在这里申请研究生了,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你不要着急的把我们的关系划上任何符号。我们就是我们,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不能一起对抗的!”
本来是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没想到见面之后干柴烈火,竟用着公家给的条件谈起了恋爱。
老吴的慷慨减轻了爱莎的负担。但是注意他说的是“对抗”,他们没打算服输。
他们接下来的实验继续用假的数据,希望可以蒙骗过关,然后再熬过三年,就可以双宿双飞。他们不忙的时候,甚至会爬上阁楼,打开窗,坐在房顶畅想以后的生活。
他们可以做一名老师或者研究员,拿着足以养家的薪水,享受人间真实的快乐。没有背叛和期盼,更不用担心谁先开口出卖谁。
但那过于美好了,小说里的人物不可以过风平浪静的日子。
在这间明亮的屋子里,爱莎的对面坐了好几个人,他们当中有老师也有当初让她参加组织的人。爱莎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默默看着自己和老吴造假的数据,看着他们被拍下来的照片和视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如果你觉得完成任务太难,我们可以换人!”
“对不起,是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定!”
“但你考虑过后果吗?这是你们一起研究出的成果,你就甘心拱手相让。而且你知道,他不会留下来的。”
“我知道他会离开。我只觉得对不起组织,但我会弥补的!”
爱莎出来之后,没走几步就觉得天昏地暗,胃里翻江倒海,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父母在她的身边。她只觉得身体不舒服,却不知为何会晕倒。医生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于是爱莎便没将此事告诉老吴。
“爱莎,你怎么了,我找了你一天,店里的汉斯也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
“只是临时遇到的事情,没事,已经解决了!”
“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去看你?”
“我们都很好,明早教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