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国朝堂
彭帝魏举大喜道:“好!好啊!果真如天凤将军所言,他琼国不敢贸然进军!昨日我收到礼部递呈的奏折,说是琼国送来密函,已经决定,派使臣前来与我国和谈进行交换俘虏的事宜,不日便会抵达我彭边境,请我国派人接引。”
此言一出,满朝欢喜。林天凤便顺势讥讽道:“哼,李相,如何呀?你畏之如虎的琼国,怎么不打来啊?”
“哼!”李自妙白眼一瞥,说道:“此刻不打来,不代表以后不会打来!”
林天凤冷笑道:“切,李相此言何意?莫非是急切盼着琼国进犯不成?”
李自妙端正说道:“老夫只是居安思危!”
魏举见状,这怎么又吵了起来!急忙劝道:“诶诶诶!两位爱卿切不可忘记朕先前所言,文臣武将之和,才是保我彭国江山之根本方针啊。况且,今日得此消息,乃是喜讯,两位爱卿,又何必于朝堂之上争执不下呢?”
听到陛下如此说,林天凤与李自妙,互瞥一眼,各自闭嘴不言。
魏举笑道:“诶,这就对了嘛!”又故作威严之势,对众臣说道:“好了,既然他琼国来函,言明要派使臣过来,朕也不想与他们闹得太僵,便派人前去接他一接吧!只是这人选,众爱卿可有推荐啊?”
李自妙虽自不出声,却暗中使了眼色。
礼部尚书郝赡会意,遂出列行拜礼:“臣愿前往。”
魏举大悦:“好!那便派郝爱卿去,记住,切不可失了我彭国礼仪!”
“臣觉得,派郝大人前去边境迎接外使,有所欠妥。”林正北出列拜言。
李自妙与郝赡微皱眉头。
魏举亦不解问道:“哦?有何不妥哪?”
林正北秉呈道:“区区一个外国使臣,却派我彭国礼部尚书远赴边境相迎,怕是被那外使见了,以为我彭国怕极了他琼国。到时谈及俘虏交换条件时,便随意草草了事。如此,对我彭国不利啊。”
魏举恍然大悟,露出一副极爱占便宜的嘴脸:“对!不可叫他小觑了我彭国,否则,讨不得太多好处!”
“。。。”林正北见彭帝那小人之相,无语。
礼部尚书笑问道:“那依大将军之见,派何人去,最为妥当哪?”
林正北恭敬回道:“接见外使之事,本该由礼部主持,派何人去,自当由郝大人与陛下商议。林某方才之言,只是建议,也不用太过于优待琼国外使,以免使他在和谈之时得寸进尺。”
“好!那一切便按照正常礼节进行,派我部司务黄达前去接引。”郝赡当机立断,似是不想再给别人发言的机会,又迅速问向彭帝:“陛下以为如何?”
“好,如此也好。”魏举同意,又补充道:“牢记!莫要惯坏了那琼国外使,也不可失了我彭国礼数!”
“诺!”郝赡应承而拜。
李自妙见到接引外使一事终是落到了自己人手里,也是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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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外,李自妙与郝赡同走。李自妙吩咐道:“我国已是得罪了琼国,此次琼帝不发兵攻打,却派使臣前来和谈换回皇子,已是万幸。这迎使一事,切不可再怠慢了,我就怕到时和谈不成,最终却还是要大动干戈。那时,彭国危矣!”
郝赡回道:“丞相放心,轻重利害,我自明白,且那黄达也是个机敏之人,应不会有何差池。”又顾虑道:“唉,也不知这番琼国使臣来彭国,会有何说法。”
李自妙苦笑一声,说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是啊,也只能看到时琼使怎么说,再做应对之策了。”郝赡又说道:“欸,不过这林家的气焰倒是越来越嚣张了,那林天凤简直是目中无人,在朝堂之上老是针对您。而陛下又似乎对林正北之言甚是听从,长此以往,恐怕对李相不利啊。。。”
李自妙又岂会不知,面露凶狠之色,说道:“哼,林家,我势要将之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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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爹,接待琼国使臣一事虽然交给了黄达,但女儿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林天凤虽然性子直、脾气倔,但该细心的地方还是十分谨慎的。这敌国使臣要来彭国,没有自己人看着,总归是不放心啊!
“要不,我们在随行的护卫军里安插一个眼线,以防这琼国派来的使臣图谋不轨!也好探听一下到时这黄达与琼国使臣会说些什么~”林天凤建议道。
林正北想了一下,道:“也好。”
又叮嘱道:“只是让那人务必小心盯着,切不可声张,以免被发现了,徒生尴尬!”
“好,女儿明白!女儿这就让林楠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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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国·沛安城门
“好了,梅尚书,勿要相送了,都快到城门口了。”梅仁省望着远处的城门,嬉笑道。
礼部尚书梅子期亦挑眉笑道:“确定,就带这几个随从?”
梅仁省顽劣笑道:“当然,又不是去打仗,要带这么多人干嘛~”
梅子期上下左右打量着梅仁省一行人,说道:“观外谒使神色,倒是清闲自若啊。”
梅仁省回答道:“不然呢,出使外邦而已,又不是发配边疆。”
“呵”,梅子期浅笑道:“如此说来,外谒使是已有面对彭国众臣之策了?”
梅仁省:“无。”
梅子期:“换回俘虏的条件,心中已有掂量?”
梅仁省:“无。”
梅子期作责怪之状:“那你倒是心大!”
梅仁省笑言:“小臣岂非一向如此?”
梅子期刻意上前一步,走近梅仁省,低声提醒道:“此次事发突然,我未做任何安排,到了彭国那边,全都得靠你自己!”
梅仁省亦低语:“十弟知道,四哥且放宽心,我定不辱使命!”
梅子期当着众人,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又小声说道:“那便最好!朝上父皇之言,你也是听到的,这事若要办砸了,说不定你还真能发配彭境,不用回来了!”
梅仁省巧笑低语道:“四哥放心,十弟舍不得这外谒使混吃混喝,到处游山玩水的美差!”
于是梅子期退后,大声说道:“好,如此,便祝外谒使马到功成!”
梅仁省拜谢道:“谢尚书大人吉言!”
正欲走,梅仁省又凑近身子过来。
梅子期低声问道:“做什么?”
梅仁省:“你纂拟的密函里,写了是琼国皇子出使吗?”
梅子期:“当然没有!”
梅仁省:“怎么又没写!”
梅子期:“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的脾性,凡是国事,只论职务,不带宗室!这要是写了,能过他的眼吗?”又补充道:“哼,再说了,这能难得倒你吗?!”
梅仁省:“切,算了算了,不说了。再说天都要黑了,还赶着出发呢!”
梅仁省退后几步,提高嗓音,作揖而拜:“谢尚书大人提点!小臣务必谨记于心,不辱我琼国威严!”
梅子期亦庄重拜别:“一路小心!”
梅仁省上了马车后,对车内的婢女无悔说道:“记得,入了彭境,老规矩!”
无悔弯着月亮眼,甜笑道:“明白!”
梅子期静静的望着马车远去,心中是有一些担忧的,但是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十弟。因为对于梅仁省,梅子期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深知他的本性。即便是遭逢三年前的变故,大家都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在礼部与他共事、相处的这三年里,梅子期深知,他的确变了,但并非变得如众人所言那样纨绔不堪,他心中有一团烈焰,只是平时用层层帷幔包裹着。这才是令梅子期最为担心的,因为他自己感觉得到,他这十弟这次主动出使,便是这熊熊烈焰褪去伪装的开始。而这火焰,将漫遍琼国整个朝堂,到时他又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