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丫鬟,梅仁省走进轩门,踏上一条长廊,廊内悬着明月灯,烁烁生光。前方小桥流水边,置有一亭,名曰“阅幽亭”,别有一番雅韵。
“公子,前面穿过这条小径,便是解语阁了,还请公子自己去。”巧儿指着眼下这条用蓝天暖玉铺成的曲径。
梅仁省谢道:“好,有劳巧儿姑娘了。”
梅仁省循路而去,在深处见一小阁,虽不似外头那样光鲜亮丽,却也别为精致。青石瓦如鳞,四个飞檐的翘角上均挂有铜铃,横梁上缀几盏小灯,洒下朦胧昏黄的光。白墙如雪,檀香木雕刻而成的浮窗之上,隐隐约约映现出动人的倩影,让人感觉如真似幻。
梅仁省至门外拜请:“在下梅十,请见南宫姑娘。”
南宫不语:“公子,请进。”温婉娇柔之声,实在撩拨人的心弦。
梅仁省轻轻推门而入。
这纨绔子弟也算是游南走北,见识过各国佳丽的人,但却被眼前映入的女子着实惊艳了一番。
只见她头戴翡翠,髻发如浮动的轻云,梳成蝉翼般的式样,额头间竖画三道金痕。额下黛眉深翠,美目含情,桃腮带笑。上身着绿色烟纱散花衫,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腰间系一条金丝软带,下罩紫玫瑰紧身裙,更显双腿修长。整个娇媚之态,令人心动神摇。
南宫不语:“公子?公子?”
梅仁省这才缓过神来,“啊?”
女子掩面而笑:“公子为何发呆?”
“久。。。久闻南宫姑娘有闭月羞花之貌,倾国倾城之姿”,梅仁省吞咽一口口水,继续说道:“今。。。今日一见,实乃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啊哼哼~”花魁略显娇羞,“梅公子谬赞了~”
梅仁省认真道:“诶!不谬赞,不谬赞~”
“公子请坐”,南宫不语招呼男子坐下,轻提酒壶,将桌上的两个小杯斟满,“上好的花雕,小女子先敬公子一杯。”说罢,喝下一杯。
“好”,梅仁省也一饮而尽,笑道:“好,好酒啊!酒香!”停顿一下,双眼色眯眯的瞟向佳人,“人更香!”
南宫不语自是会意,却只是低头娇羞浅笑。
梅仁省又言:“南宫姑娘的四位姐妹各自专精琴棋书画,那,想必姑娘是样样精通呀!”
花魁谦逊笑答:“确实都略有涉猎。”
“好!梅某为姑娘的才华,也敬姑娘一杯!”梅仁省将酒杯斟满,再饮一杯。
“谢公子。”南宫不语亦以袖掩面,喝下。
“只是梅某有些不解。。。”梅仁省微皱眉头,将酒再倒满。
南宫不语问道:“公子有何不解?”
想这梅仁省也是花丛老手,两杯下肚,自是依例而行,吐些淫靡之语:“想梅某也算是出得几次他国,到过一些烟花之地。却是只曾听闻过:才华横溢、清新脱俗的雅妓,多是卖艺不卖身的。像不语姑娘如此高雅之人,却是卖艺又卖身。”梅仁省不怀好意的停顿一下,浅笑道:“倒也是豪爽!”
不语自然能听出话中之意,也只是浅笑,柔弱的对这纨绔子弟回击道:“小女子也曾听闻,君子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像公子如此这般~又淫秽,又下流之人,在这世家子弟之中,也非一般呀~”
“啊,哈?”梅仁省挑逗不成反遭耻笑,转瞬诚然笑道:“不语姑娘,果真凌厉!啊哈哈哈~。方才是梅某失言,自罚一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语也笑道:“公子好酒量!”
“只是。。。”这次轮到花魁故作深沉。
梅仁省不解:“只是如何?”
南宫不语微笑,坦言:“难得,小女子的四位姐妹都对公子赞赏有加。想必公子对这琴棋书画,也都精通。只是,不知可否和得了小女子的心意。”
“哦?南宫姑娘既如是说,那咱门再论这琴棋书画,便是俗了!”梅仁省又似出言不逊:“不知南宫姑娘平日里有何,特殊的,喜好?”
不语一听便知男子又不怀好意,将问题抛回给客人:“那便要看公子有何拿手的把戏,可逗小女子开心呗~”花魁翘腿而坐,一甩衣衫,迷人香气扑鼻而来。
梅仁省谄媚:“喔?在下不才,却有一术,或可博得姑娘芳心~”
南宫不语作饶有兴致之状:“愿闻其详。”
梅仁省笑道:“在下对面相之术颇有研习,可为姑娘算上一卦!~”
“啊呵呵呵~”南宫不语虽掩面,却笑出了声。
梅仁省不解:“姑娘此为何意?”
“小女子还以为公子能同时得我四位姐妹的赞许,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今日一见,原来却是要对奴家行江湖骗术。”南宫媚眼笑之,“这种把戏,怕是连我的丫鬟巧儿,都骗不了吧~”
梅仁省否认道:“诶~姑娘此言差矣。吾之相术,与那些江湖术士比,大有不同!”
“哦?倒是有何不同?”南宫不语一番哂笑中略带寻衅之意。
梅仁省自是领会女子的轻蔑之意:“姑娘既如此不屑,可敢与在下玩一个解谜游戏?”
南宫不语魅声问道:“解什么谜?”
“此处为解语阁。解语解语,自然是解不语姑娘,身上之谜~”梅仁省又是一番油嘴滑舌。
花魁故作羞恼:“公子好讨厌!自进阁起,便一直占奴家的便宜!~”
“诶~”梅仁省迫不及待,直奔主题:“姑娘只叫说,敢是不敢?”
南宫不语只是轻笑,倒也不惧:“如何玩法?”
梅仁省:“这游戏甚是简单,规矩如下:由梅某来猜姑娘的过往或心中所想之事。如若在下侥幸言中了,姑娘便要喝下一杯。”
梅仁省仿佛胸有成竹,接着说道:“若是在下猜错了,便由我喝。但姑娘须扪心自问,不得刻意欺骗或有所隐瞒。
南宫不语:“哦?此种消遣,听起来倒也有点意思。”
梅仁省大悦,见女子上钩了,便赶紧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开始了!?”
“公子,请。”花魁倒是想看看这位纨绔子弟有何把戏要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