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对江远的轻敌,导致灵能体抓住了机会反击,凿颠号被灵能鞭打至失去平衡,沉重摔在地上,又造出了大片惨烈的废墟。
用水泥浇筑而成的房屋,被沉重而庞大的凿颠号金人压碎,烟尘与碎石砖块满地都是,所幸,这里的活人们已经大多离去,并没有受到更多的损伤。
章邯在试着操作凿颠号尽快起身,不过这和江远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在陈县的城墙之外,义军残兵正在与部分秦军厮杀,那些仆从军们在智械军官的命令下,只能咬紧牙关,向着冲击而来的义军残兵攻伐而去。
这场面,说实话有些滑稽。
如果把大地以划分为无数以百米为边界的方格,那么义军残部就正在三个方格内,和秦军进行着混战,而就在三到四个方格之外,其余秦军正冷漠地围观。
就在他们数百米外,他们的同僚正在与叛军厮杀,而他们对此没有丝毫行动,原因十分简单,智械军官们并没有被允许自由行动,他们仍在等待章邯的命令。
至于那些仆从军,作为被迫参军的壮丁,他们根本就不想战斗,毕竟战斗是会死人的,而且义军现在已经是赌上了命往外窜,和他们这些疯狗打太危险了。
军功在秦军中是件好事,但那只是对关中老秦人而言,这些在秦灭六国或者统一之后,才被纳入秦国社会体系,最底层出生的仆从军,可没有享受军功爵制度的益处。
军官们在等待上级命令,士兵们根本就不想参战,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样,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诡异滑稽状况。
“堂堂正正!闪亮登场!”
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江远闪亮登场,灵能体猛地跳起,然后直接砸进了阻挡的秦军阵中。
其实他没必要要喊叫,只不过这样登场似乎比较有气势些。
“是江大人!”“江大人还活着!”“江大人来了!”
义军士兵们看到那身影,纷纷发出狂喜的欢呼,气血之勇的交缠更加凝聚,气势也变得更加旺盛。
江远冲入敌阵,灵能向着四周挥洒而出,冲击,无形的强大冲击力,以江远为中心向四周猛然扩散。
就像是将巨石狠狠砸进幽深的池塘,由血肉生命组成的仆从军士兵们,猛地向着四周倒飞而去,智械军官们嘶吼着,喝令麾下的士兵冲上去围堵江远。
但没有用处,江远的强势归来,让义军士兵们气势猛然涌起,灵能体就如同冲入羊群的猛虎,身后追随着无数消瘦的野狼。
嘶吼与咆哮,血肉的底层士兵们冲上来,在智械军官们长久管束之下,逐渐培养起来的地位威慑下,对军官的恐惧压过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如同无数蚂蚁,向着江远涌来。
但他们的奋战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江远在战场间肆意挥洒着灵能,无数血肉生命被粗暴地碾过,残肢断臂飞舞在空中,成为猩红的血肉风暴。
很快,最外层作为消耗品的仆从军们,就被江远硬生生撕开,就仿佛面包最外层的脆皮绽裂,露出脆皮智械松软的内部孔洞组织。
这一切几乎在同时之间发生,义军的残兵们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与此同时,章邯最新的命令,也从凿颠号金人那里传来。
“所有指挥单元,解除命令限制,将清理叛军作为第一命令顺位。”
伴随着总帅的命令被下达,秦军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智械军官们发出洪亮的声响,围拢在城外的秦军,开始有条不紊地聚拢,试图彻底困死这支逃亡的残兵。
敌人变多了,从仅仅一个方向的地方,变成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敌人,外层的仆从军们开始涌过来,他们不需要胜利,只需要围困住这些残兵就好。
而作为秦军数量广大的中枢,那些被安装在人形作战机甲内的智械士兵,开始阻挡在了残兵们的面前,那是比侍卫型机甲更加先进,做工也更加精细的兵卒乙型战斗机甲。
义军突破的势头被挡下,这些战斗机甲经过浅层的改造,负责操控的智械士兵们,也几乎全是关中老秦人出身,与奴仆军相比,他们有着更加强烈的战斗欲望。
义军的士兵们向战斗机甲冲过去,不断凝聚增幅的气血之勇,将他们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压下,更加强化了他们的肉体力量,与机甲间的实力差距被消减,到了能够被数量弥补的程度。
仿佛一块饼干的周围被围满蚂蚁,义军残部的外围开始被高效地蚕食,仆从军们在智械军官的命令下,如同浪潮般不断洗刷着义军残部。
他们在不断压缩着义军残部的活动空间,每次互相接敌,都能在地上留下几十具义军残部的士兵。
“往前冲!往前冲!”
作为残兵临时领袖的江远喊道,他能够意识到,身后那庞大的金人正在缓缓回身,周围秦军的包围,不断变得更加厚重,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突围出去。
不然的话,自己可做不到一边应付那台金人,一边保护着义军们撤离。
“往前冲!往前冲!”
江远的吼叫经由气血之勇,猛地窜过每一个义军士兵的神经网络,他们齐声吼道,不顾生死地向着前方冲击而去。
终于,血肉之躯和战斗机甲展开了碰撞,义军的逃亡士兵们咆哮着,他们挥舞着手里品质不一的武器,就仿佛饥肠辘辘的狼群扑上野牛,向着那些机甲扑跃上去。
青铜的巨剑从机甲的双臂上弹出,向着那些扑过来的义军士兵挥砍而去,锋利的剑刃切开柔软的血肉,但同时,刀剑被刺进机甲的豁口与接缝,斩断其中的管线。
至于江远,灵能体的强大力量在此刻展露无疑,他向前奔跑并且不断挥拳,灵能被肆无忌惮地洒出,击打,碾碎,贯穿,他就如同一台高效的机器,清理着所有路线上的机甲。
凿颠号金人完成了全部调试,它转过身,开始大踏步朝着逃亡的义军们赶来,但已经来不及了,章邯终究为他的轻率和傲慢,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义军跟着我!”江远喊道:“义军跟着我!”
伴随着江远的喊声,他如同一枚锋利的箭头,刺穿了整个秦军的防线。
他的眼前不再是仆从军与战斗机甲,而是向着地平线蔓延而去的万里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