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嘛?”西东东在外边敲了好久的门都不见里面有人应答。不用问,肯定是白及那小子不干好事,说不准兽性大发,还在强迫西西!西东东脑洞一路开大,情急之下,他几乎是破门而进。
只是在亲眼看到里面两个挨得很近的人之后,西东东却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这到底是谁在强迫谁?
“哥?”西西西一脸窘迫,她赶忙收回了自己僵在原地的手指,看向了门边,不自觉地声音中间都染上了一些颤抖:“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他是真不想再掺和西西西和白及的这档子事了。只是一想到某人的接近是费尽心思,他就放心不下。
短暂地在心里挣扎了几秒过后,西东东决定睁眼说瞎话:“不进来,怎么知道他对你耍流氓?说,是不是你勾引我妹的?”
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西东东就又把针对的对象放回到了白及身上。
见过眼瞎的,就没有见过手动眼盲的,西西西都有点因为西东东的偏心看不下去了:“哥,你别乱说话,没有的事。”
西东东几步走到了桌子前面,将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砸在了白及面前,里面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水溅了一桌子:“喝。”
白及勾唇笑笑,没有多说话,不过还是没有硬逆着西东东的意思来。看不出来,西东东原来是这么一个护短的人啊。
讲了好几个小时确实口干舌燥,也就是一口气的事,白及的杯子里就见了底。
许是没有想到白及这么给面子,更多的则是自己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最适合的理由。西东东直接就炸了毛:“你,你看我做什么?我今天还就在这里站着了。”
“你如果不嫌累的话,随你好了。”多一个旁听者,对白及来说并没有什么,就怕以西东东现在对高中课程遗忘的程度,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
“你别往我床上坐。”西西西回头看到了自己的书包,里面又被自己搬回来好多卷子和课本:“万一把卷子搞乱了,回头又要整理。”
西西西其实只是就事论事。房间里一共就两把椅子,被她和白及坐了。依照西东东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行为习惯,自己的床一定被锁定了。
她得赶在那之前抓紧阻止才行。
西东东一脸嫌弃,嘴上虽然唠叨了一遍自己妹妹的房间脏乱差什么的,可心里却是直犯嘀咕。刚才拉开门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白及该不会不是单相思吧?
不不不,他怎么可以接受白及这样的人登堂入室,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拐走呢。西东东咬咬牙,豁出去了:“你学你们的,我就在旁边站着看,保证不发出声音。”
西东东这回牺牲是挺大的,既然哥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不肯松口,就是她不识好人心了。西西西只能点点头,答应了西东东这莫名其妙的要求。
向萍和西邢军两人前后脚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客厅的水晶吊灯大亮着光,可家里却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孩子们呢?”向萍知道今天是白及上门做家教的日子,按照往常的时间来推算,这个点儿,白及应该还得有一阵子才会下课。
见不到西西西和白及都是正常的,她奇怪的是,西东东怎么也不见人影了。
“谁知道。”西邢军累了一天,换了拖鞋人就想往沙发上躺,回答也回得心不在焉的:“这孩子最近奇奇怪怪的,保不齐是回学校了呗。”
西东东已经大四了,实习、毕业论文、找工作这些事情确实够他忙得团团转。最近这段时间要是在家里天天见反而才是怪事。
向萍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儿子开窍,终于知道生活的艰辛。于是就拿起围裙往身上一系,转战到了厨房继续自己的任务。
西东东最后是被厨房里飘来的似有若无的饭香味给勾走魂的。他忍了又忍,可能是因为真的站得太久而消耗过多,最后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守在这里的目的。
骨头一软,西东东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了他身边白及的椅子上,没有什么骨气地开口:“今天讲得也够多了吧。你们不能光看量,不看质的吧?都不饿吗?我快饿死了。”
实际上已经是最后一道题了,就算没有西东东在耳边聒噪,白及也不忍心让西西西饿着肚子。只是瞧见西东东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白及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量变是会引起质变的吗?”
西东东咬着牙挤出了一个假笑来。他果然还是恨学霸,恨每天没事干只会咬文嚼字的死学霸:“那你就不觉得适度的学习才更有效果吗?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哥?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呢?”西西西有点惊讶,西东东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拽文那套?
“还不是被某人逼的。你哥我好歹也是寒窗苦读出来的。”西东东冷哼了一声,不由分说就拉起了椅子上的西西西:“走,出去吃饭。学了一天了,就是犯人也该放放风了。”这一回,算是在白及面前扳回一城,西东东骄傲的小尾巴快翘到了天上。
“妈!你今天做了什么,我隔着大老远地就闻见味了。”西东东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忽然就拔高了嗓门在餐厅里喊。
向萍锅里的油刚热起来,被西东东冷不丁的这么一喊吓得一个手抖,直接溅起好几滴热油的油滴在手臂上。
“妈?你怎么了?”西东东被这动静吓得不轻,一个箭步冲到了厨房里。看到向萍拿着锅铲立在原地完好无损的模样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
只是,这没出什么事,怎么老妈的脸色倒比出了事还要难看?而且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西东东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干笑起来:“妈,你怎么,这什么眼神?”
“你没回学校?”向萍及时关了火,把锅铲往锅里咣地一扔,火烤得她也气大得要命。
自己老妈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只是刀子嘴一下,这么多年了西东东还是分得很清的。刚才还忍饥挨饿的他一下就没有底气了,好像也饱了大半:“我,我没回啊。今天不是周六,我明天再回。”
老妈这什么情况,以前盼星星盼月亮不是总念叨着他就在本市上大学,还不晓得常常回家吗?怎么最近自己回得勤快了,却又遭她嫌弃了呢。
西东东觉得自己今天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冤枉。妹妹为了个男人不理解他也就算了,老妈又莫名其妙地嫌弃自己。
“那你在家里,干嘛不吱一声?”向萍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看着跟道鬼影似的突然出现的儿子,她只觉得自己更加地胸闷气短:“我和你爸下班回来,都不晓得吭个声问问?”
得。这是一准又被嫌弃了。爸妈看自己不顺眼,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可能就是一个眼神的原因。
不过这回,的确是事出有因,西东东回身指了指西西西和白及两个人:“我在听他们……”
如何才能既替自己解释清楚,又能把白及这事暂且遮掩过去。再没有进一步的无法收拾之前,他还不想惊扰到爸妈。
岂料心里面打算着自己小算盘的西东东连一句完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眼睛一亮的向萍推开了:“白及啊,西西,讲完了是吗?来,坐下吃饭。”
被怼到墙角的西东东欲哭无泪,自己这一颗红心准备了这么多,连说句话都要瞻前顾后的。说实话,都是害怕他们一下接受不了。哪成想,人家老妈,看白及这个陌生人比他这个亲儿子都要重。
一家人很快落了座,那一晚的白及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次例外。
白及坐在西西西的旁边,温声道着谢:“谢谢叔叔阿姨,你们这么晚下班,还要让我留在家里面吃饭。”
“就是添双筷子的事情,那么客气干嘛。”就像向萍说的一样,她递过去一双筷子。
他们你来我往的礼貌和亲近总该告一段落了吧,西东东用力咳嗽了一声,想把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妈,我今天是在西西房里听白及讲课。”
“西东东。”向萍举起筷子的手一顿,敲在了碗的边沿上:“你吃饭的时候咳嗽,能不能捂着点?你自己平时不注意卫生就算了,还让不让大家吃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西东东知道,今天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您倒是讲究。”
自打西东东失去了说话的欲望,饭桌上就难得安静了很多。西西西一颗莫名紧张的心本还惴惴不安地跳个没完,一见这架势,没有多久就完全忘记了这茬。
毕竟是哥哥过度的敏感也好,还是白及的那些心里所想。对她来说,只要不放在明面上,就远远不用她去担心。
“妈,我洗碗吧。”可能是自认为惹到了西东东的缘故,今天的西西西主动提出了帮忙做家务活。
“不用你。”向萍自打回来了以后就跟个陀螺一样地忙里忙外,一刻都没有停歇:“你去送送白及,学了一天了,也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