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欢睁开双眼,眼睛眨了眨,然后又赶紧闭上。
我这是在哪?
想着这个问题,楚寻欢又将眼睛悄悄打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被绑在一张巨大的床上,无法起身。
楚寻欢左右看了一下,这是一间普通的房屋,挂着青纱帐,只是这青纱帐也忒大了点吧,快赶上蒙古包了。
他的双手被分开绑在这张巨大的可以睡下四个人巨床两边,又动了动脚,也被分开两边绑住了,可能是为了防止他挣脱开,腰间也绑了一根绳索,和这张巨床绑在了一起。
我是谁?
楚寻欢脑袋突然阵痛了一下,一阵记忆碎片砸入脑海之中,令他头痛欲裂。
片刻方才好转,楚寻欢侧耳倾听,只见房屋外面锣鼓喧天,喝酒猜拳之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又过了一会,楚寻欢脑袋不疼了,便想挣扎着起身,但是被绑的死死的,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楚寻欢躺在床上,只觉得这床都在跟着跳动一般,好像地震了一样。
屋外传来一个男声,声音低沉,但是像是带着笑意,打着酒嗝,楚寻欢仔细倾听。
“妹子,这…这…可是大哥…给你抢的…不对,大哥…为你…娶的…第九个…九…个…相公了,你…可要珍惜…”
又有一个貌似是女人的粗嗓音传来。
“放心吧,大哥,虽然我之前那个尸骨未寒,但是这个,肯定是个长命之人,我一眼就喜欢他。”
“那…好,你…妹子…你…入…洞房吧,哥…哥…我要去…前面…和…弟兄…们…喝酒…对…喝酒去了。”
“大哥,你放心喝酒去吧,我这第九个相公,一看就是长命的人,肯定死不了,你快去陪兄弟们喝酒去吧。”
脚步声响起,那个说话的汉子貌似走远了。
然后,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不对,床动房摇。
“吱吖”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楚寻欢抬起头看去,差点没被吓死,只见一个长着一张巨大无比的,抹的像是从白面堆里捞出来一样的方脸,体重有五百斤上下的,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地动山摇一般走到床前。
楚寻欢看着那两个能塞下他拳头的大鼻孔,差点没晕过去。
那个人看躺在床上的楚寻欢醒了,露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嗓门就像是那天上的闷雷一样,炸响在楚寻欢耳边。
“相公,你醒了?有没有想我?”那个怪物问。
楚寻欢干呕了一声,咽下到嘴边的呕吐物,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相公,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看看我画的美不美?”那怪物用她那巨大的手掌拍打着楚寻欢。
被她这么一拍打,楚寻欢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口喷了出来。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可不想喜事变丧事,相公,你怎么翻白眼了,相公。”那女子还用她那蒲扇一样的巨大手掌拍打着楚寻欢的胸膛。
楚寻欢嘴角流着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的残渣,吼叫道:“给我…解开。”
那女子听清楚他说的话了,慌忙解开绑在他手腕上的绳索,只是不知是她心急,还是她的手太大,不但没有解开绳索反而越勒越紧。
“用剪刀。”楚寻欢疼痛的大叫道。
“剪刀,对,剪刀。”那女子晃动着巨大的身躯在屋内翻找着剪刀,终于看到桌子上的那把秀气的剪刀,返回床边,笨手笨脚的将绑在楚寻欢手上的绳索剪断了。
楚寻欢双手自由,便抢过剪刀,又剪断绑在腰间和双脚的绳索,猛然跳下床来。
双脚迈动,便向房门处冲去,只是刚跑两步,便觉得脖领子一紧,一股巨力传来,像是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被人从后面拎了起来。
然后,身体一横,又被扔回那张大床之上。
“相公,你要去哪里?今天是我们洞房,你想去哪里?”那个女子站在床边说道。
楚寻欢缩在床里,双手抱住膝盖,大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有艾滋病,不要过来,我有狂犬病,我真有艾滋病,不要过来。”
那女子听他大叫,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接着便脱下她那巨大的花袄,腰间的五花三层肉没有了约束,骤然挤了出来,砸在双腿之上荡起层层波浪。
那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女子,闷雷一样的嗓音,说道:“相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相公,你我都是夫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不要害怕,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虽然我已经死了八个相公,但是你放心,我会爱惜你的,相公,你不要害怕,咱们这就同房。”
楚寻欢看着她要脱下身上穿的那个不伦不类的肚兜,吓得面色发青,嘴角不自觉的抽动。
她要干什么?
随着这哲学第三问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楚寻欢便觉得这巨床一震,那巨大的泛着油腻腻肉花的身躯砸在床上。
楚寻欢好像依稀听见木头裂开的声音,随即他就看着那张涂抹的跟鬼一样的巨大方脸,靠了进来,他又干呕了一声,一个闪避,避了开去。
那女子见没有吻到他,便着急了,叫道:“相公,你怎么躲开了,真是顽皮,不过,我喜欢,嘿嘿。”
楚寻欢从她的胳膊下钻出,在钻的过程中,楚寻欢吸入一道酸气,好悬没被这道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的气体熏晕过去。
楚寻欢又是摸到床边,双脚刚一用力,便要跳下床去,身子腾空,楚寻欢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回一定能跑出去。
还没等笑容笑到极致,脖领子又被人拿住了,然后眼前又是一黑,整个人又被砸在床上,这回清晰听到一道木头裂开的声音。
耳边传来那个闷雷一样的声音:“相公,你老是往地上掉什么,这床是小了点,明天让我大哥再打一张大床,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楚寻欢欲哭无泪,此刻只想去死,这叫什么日子,刚刚穿越过来,难不成等会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不是,肚皮下么?老天爷,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待了。
刚才他躺在床上接收记忆的时候,便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楚寻欢,是个浪荡儿,漂泊到此处,被此处的山贼掠上山来,本来他是打算顺势投靠这山上的山贼,以免掉了脑袋,哪成想,这山贼头领有一个妹妹,也就是这眼前的怪物,看上了。
非要楚寻欢做她的第九任相公,为何拖到现在成亲,那是因为她那第八任相公还没咽气,直到昨日,那第八任相公才咽气,一脸笑容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楚寻欢在这期间,多次想要逃跑,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被绑在这张巨床之上,等着入洞房。
但是为何又被人穿越上身,还得从眼前这个怪物说起,这女子见第八任相公即将咽气,便心生伤感,偷偷溜进屋来,想要看看她这第九任相公,然后便亲吻了一个嘴,活活将这个倒霉鬼给亲死了,不对,给憋死了,然后这个女子便又悄悄溜出门去,全然没有发觉她的第九任相公已经先于她的第八任相公魂归地府。
于是,眼前的楚寻欢已非方才的楚寻欢。
楚寻欢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过来,我有艾滋病,我有狂犬病。”
那女子嘎嘎大笑,说道:“相公,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楚寻欢看着她那肥头大耳的脸盘子,又是干呕了一声,发现实在没有办法逃下这张巨床,便换了一个策略,说道:“先喝点酒,喝酒。”
那女子听清楚相公要喝酒,便开心大笑道:“原来相公要喝酒,早点说嘛,奴家这就去拿,你乖乖在床上等我。”
说完,只见床身一轻,披上那件难看无比的花袄,便打开房门出去了,又将那房门在外面反锁上。
楚寻欢暂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摸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日子,没法过了。
随后,楚寻欢猛然跳了起来,跳下这张他明显感觉到要坍塌的巨床,站在屋中,他四处打量这个房间,屋中极其简陋,除了有一张巨床,还有一张桌子之外,旁无一物。
楚寻欢连忙四处敲打着墙壁,寻找着空心的地方,他看着自己这具较为瘦弱的身体,也只能破墙而出了,至于为何不破门而出,因为看着那道铁门,他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肯定撞不开。
敲打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中空的地方,楚寻欢脸色难看,嘴角又不自觉的抽搐着。
难不成要从了那个怪物?
楚寻欢随即想到那庞大的身躯,泛着肉花的滚滚波浪,喉咙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差点喷吐出来。
猛然间,楚寻欢觉得地面震动,屋中的桌子微微跳动着,便心里突突直跳,那个怪物女人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震动声越来越近,震的屋中那张桌子都在轻颤,那张巨大无比的大床似乎也在颤动。
“哗啦…哗啦”房门开锁的声音想起,楚寻欢心脏猛跳,突然一个词语闪过脑海,巨床,对了,巨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趴下,钻入那巨床之下,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相公,酒来了。”粗大的嗓音,回荡在这间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