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我扶他回屋休息,安顿好他后,他在床上躺着休息,那就该我出场啦!
碗筷我包了。我拿起筷子开始搓了起来。看着竹管流着的清水,煞是凉快。
很快,碗筷被我洗得干干净净,我估摸着自己的算盘。“我真是个绝世聪慧的小能手。”
我把碗筷放回原处叠好,一路哼着小曲蹦着跳着去屋内。“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勤劳的小能手,不怕吃苦不怕痛,做菜洗碗样样通,真是个勤俭的姑娘。”
刚进门,我觉得屋里格外安静,不由得让我看向了望舒房间,我开始担心起他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从他回来就感觉不对劲的,他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会了什么人。
我小心地跑到他房间门口,悄咪咪地打开了一点点门缝,朝门缝看去,望舒……睡得死死的。
他又没事,我不禁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无奈。是啊,他这么安静,定是睡下了啊!
我推开门,看见他真的是在睡觉,呵,这个男的,怎么这样一副睡姿,原先盖着的被子都被他翻来覆去弄得只盖住了下半身,一只脚还漏了出来。
没办法啊,睡觉他是我的老板呢!不过,我给他盖被子绝对是因为怕他死,他死了没人给我结工钱了。
想着,我顺手把被子重新盖上。
马上关了门走,现在已经晚上了,我要去京城玩玩。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听说今天晚上有戏子在台子上唱歌。
逞着他睡着了,我自己去。这样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戏曲还没开始呢,我要快些赶去。”我赶快朝“慕青台”看戏。
“呼,终于到了。”没想到还未开场,台下座已经无虚席了。我朝四周看了看。也只能站着看戏了。
过了一会儿,上来了好些人,有穿着花衣服的,还有拿着刀的,头顶着帽子扶扇的。对我们鞠了一躬,想必这就是亮相吧。后来又都下去了,再之后上了几位打扮的特别好看的戏子,唱起了戏。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他们传说的那曲《绵无情》。
听他们说这《绵无情》是绝世神曲,天下听过这曲的人绝无一列外不是在夸它好的。这曲更是难求,一年才一次登台献唱。
只要是有这个《绵无情》要登台的消息传出,每年都是爆满啊!
这些人说到的更让我想要瞧一瞧这绝世神曲的真面目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有人开始卖起了茶水点心。我买了一份梨花酥,顺便向买东西的打听了一下这《绵无情》的消息。
那买东西的告诉我这《绵无情》一般会压轴上场,还说这《绵无情》达官贵人都会强位置看。
这戏台爆满的原因也就不奇怪了,连达官贵人都想来见识一番,那我绝对不能错过啊!
我继续等着那最后一位主角上场。
是在是站累了,突然,我感觉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唉~你又这样了,才吃饭多久啊,有要补充能量了。”我想了想,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到附近吃点东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去吃饭!”我嘀咕道,最终,还是冲出了人群大步迈向那面铺。
“小二!”我一屁股坐了下去,稳当当地坐在长凳上,顺势还拍了一下桌子。
“来啦,姑娘。”小二则好声好气的笑着看我说。
“给我来份牛肉面。”我心想到今天银子带够了,不愁吃不愁穿。
“好嘞!”小二把巾又抛回自己的肩上,走了。
这夜晚的京城原来这么灯火阑珊啊。人声鼎沸,好生快活。
我正看得入迷,小二端来一碗面摆在我面前。“请您慢用。”小二准备走,我叫住了他。
“等等,小二,我问你啊,这《绵无情》属于哪种?”
“您说《绵无情》?”小二疑惑地看着我,很显然他是听说过的。他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个啊,《绵无情》可是绝世神曲,它属于传奇戏曲。”
“那你知道我们这个时期的戏曲还有哪些好听的吗,或者说,你给我介绍一下戏曲吧。”我递了一些银子给他。
他瞬间明白了,乐意的笑了笑,答道:“既然姑娘这么想知道啊,那小的就给您好好介绍一下。我们这个时期的戏曲统称明朝戏曲,它是由在宋元南戏和金元杂剧基础上发展衍化而来的艺术。所以啊,您要听的这《绵无情》就是曾经元宋南戏经过稍稍改编来的。”
“也就是南宋戏文。”他补充了一句。
所以照他这么一说,我就算在这个朝代了,可听的不还是改编的。
没趣。我已经没了听下去了想法,可小二见了便是急忙解释道:“原来那曲子啊,太悲,不适合现在的百姓听,所以就请了一位特别有名的戏子稍稍改了一下。”
听了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解改了什么。
“改了什么?”我问道。
“原来这曲子叫《眠无情》,说是原曲人作曲前夜夜无眠,难以入睡,一天突然梦到了一些什么,便做了此曲,这是此曲的由来。”小二继续说着,我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这《绵无情》啊,第一次登台演出就惊动了温州。可是好景不长,那书生死了,《绵无情》也就失世了。”
“为何是书生死了?”我震惊道。
“姑娘,我也是听我祖上说起过,这以前的曲子大多都是书生写的,北宋有很多书生写过曲子,题材都是揭示黑暗现世的。所以啊,很多都因为一些原因失传了。而且都是些可怜的穷困潦倒的书生抱怨那时的统治。”在最后一句时,他突然凑近了我的耳朵,小声说道,好像怕有人听到一样。
“不过这《绵无情》的作曲者死了这件事那时倒是惊动了全城。”小二继续说道,“由于没人学,也没人愿继续唱下去了。所以,那段时间很少有人再提起《绵无情》了。”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是谁改编的?怎么改的。”我问道。
“这《绵无情》啊,就改了个结局,原先那结局太惨,改成了个团圆的结局。”他缓缓道来,“这主角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他进京赶考,途中遇到老人,便帮了忙,哪晓得,竟被强行娶了个丑婆子,书生彻夜逃离,途中遇到了一姑娘,他向姑娘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及遭遇,姑娘是个戏子,旦角,戏子日日给书生唱曲。哪晓得他俩一见倾心,那书生便许了姑娘三个愿望,姑娘在书生离开时先说了一个要等他回来的愿望。”
“等到了吗?”我问道。
“等到了。”小二回答道。
“但后来那书生赴京赶考却迟到了,没考中,失落返回,途中又欲那女子,哪晓得那女子竟一直早早在这儿等他。书生问女子第二个愿望是什么。姑娘说要他和自己在一起。书生也是打心底里欢喜这姑娘,便答应了。次日,他赴原妻家中要求休妻,一通好说也没起效果,最后想到寻死,他们才肯放过他。”
“后来呢?”我特别想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没。
“后来那书生连夜赶去那姑娘家中,哪晓得,姑娘已经被人娶走了。她的丫鬟给了书生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她的最后一个愿望——家父为难,终究没勇气寻死为你,愿你此后……安好。这也是她最后和书生的话。最后,姑娘嫁了人,书生前两个愿望都完成了,但最后一个愿望……”小二摇了摇头。
“所以最后改的是书生依旧死?”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便问道。
小二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但听到我说了这么一句,便十分理智的说了句话,提醒了我。
“姑娘可以去听听,已经快到了。”他看向那戏台。
我加快了速度吃面,还好我原来是边听边吃的。不然还真是要错过这好听的戏曲呢!
吃完后,我一边挤着一边护住身子走向戏台前边。还嚷嚷着“麻烦让让”。
果真,没多久,压轴戏就来了。
只见一穿着红衣的旦角上了台。
这是书生?小二在我走之前说先出场的是书生。
难道是要娶老婆了?
我想着自己也没错过这场戏啊!怎么开头成这样了。这开头就结婚了的操作也是少见啊。
后上场的是个盖着头同穿红衣的角。
“这是他老婆。”我想看看这角色到底是化妆成什么样子了。
拜堂成亲后,书生被抬到洞房。最好笑的是那掀盖头,一掀,新娘绝美的样子呈现在我眼前。
其实不是很丑啊,怕是找不到戏中描写的那样美貌的女子吧。
这戏是既好笑又心疼。娶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就算再漂亮,在自己眼中也是美不起来的。这怕是那书生的想法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继续看看。”我说道。
后面便和小二说的大无差异。就是逃婚,遇见姑娘。与姑娘相识相爱。
看到最后,我发现四周的人无一不是在抹着眼泪。
这结尾,书生娶不到媳妇,自寻短见,死在城内。那姑娘听闻消息,最后日日去戏班唱戏,唱完戏,她每次瞧得都是台下,找寻着书生的影子。可……书生已经死了。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于是找到他的坟,日日夜夜在他坟前唱着。这城里便没日没夜的传来了旦角的唱戏曲。
百姓们实在忍不了了,把戏子抓了回来,让她家里管好她。
最后姑娘生了几个孩子,看着他们笑了。一滴泪,落到了枕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月亮,孩子已经到了可以走路的年纪。笑声传遍了整个房间。
可是我觉得这姑娘生孩子后哭是因为终究是被关在房间里,像牢囚一般,没了自由。
她的心,早已心灰意冷。
记得戏中有一句词“春草还等明年绿,郎君远去万里疆,莫怕此去无归路,待到黄花为尽来。”这句话……是她临终前唱的。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多年不唱,人终唱曲离去。愿她能像她词中唱的那样吧。
之后上的便是压台戏了。一些挥舞着器具的人登台表演,底下人也都是欢呼声一片。
我看着每个人笑得鼓掌,人们脸上个个都充满着笑容,这难道就是——国泰民安?
看着他们为这些戏曲鼓掌时,我明白了,氛围环境、人多,这就是国泰民安!
戏看完了,天色已不早,我快步回到了屋内。
洗漱完毕,我轻轻进了房间,关上门。
我把被子盖好,踢了几脚,被子盖全了。
不一会儿,我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