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坑旁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一丈来宽的道路,周公子每走一步手中折扇便在手心轻轻敲一下,身后豪奴也是狗仗人势跟在周公子身后不停推搡旁边的人群。
周公子在蓉蓉身前停下脚步,欠身抱拳笑道:
“在下周虞,乃布衣村周老爷长子,在村子里不曾见过姑娘,不知姑娘从哪里来?”
周虞是村子里出了名儿的花花公子,谁家的姑娘被看上了准被祸害。像蓉蓉这等美人儿若是村子里的他不可能没有见过,故而才会问蓉蓉他是从哪里来的。
“回公子的话,陆少安和这位姑娘从雄铁镇而来,路过宝地。”
回话儿的不是蓉蓉而是站在一旁的陆少安,周虞脸色一变,身后豪奴一步踏出揪住陆少安的衣领,瞪眼恶狠狠说道:
“我家公子跟这位姑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陆少安身形虽算不得矮小,但站在这位恶奴身前头顶不过到人家下巴处,而这位奴仆在村子里也只是身形中等的,可想而知这个村子里身形魁梧的汉子多的是。
虽陆少安只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被这样揪着领子颜面多少都有点儿丢在地上,他后撤一步趁机挣脱开来,拱手说道:
“在下只是和这位姑娘路过这里,无意得罪大人,还望周公子赎罪。”
陆少安直接越过奴仆对着周虞说道。身形高大的奴仆被一个外地来的少年忽视,向前踏上一步便要动手,周虞抬起折扇示意他停下。自家公子都说话了,若是他继续动手岂不是打公子脸吗?只得收手悻悻退回周虞身后。
周虞继续说道:
“下人不懂事儿,还望公子见谅。”
周虞瞟了一眼怯生生站在陆少安身后的蓉蓉继续说道:
“本公子喜欢交朋友,下人得罪了陆少爷是本公子管教无方,不如请陆少爷到府上一坐,此事就这么揭过,如何”
周虞眼角处闪过一丝奸诈,陆少安拱手说道:
“不麻烦周公子了,我二人在村子里寻得一人后离开这里。”
那位退回去的奴仆,有一步挎向前面,指着陆少安鼻子吼道:
“请你到府上是我家公子你给面子,你若不去就别想从村子走出去。”
一向护犊子的周虞抬腿便是一脚,身形高大的奴仆装作后退几步,满脸恐慌不再言语。周虞这人在村子里虽是作恶多端,但对跟着自己仆人却是豪爽至极,这些下人也是心甘情愿跟随周虞,毕竟他出手阔绰,谁又会跟银钱过不去呢?在周虞看来别人踩他奴仆的脸就是踩他的脸。
带着陆少安来到这里的那位自来熟中年汉子站在一旁小声说道:
“你就跟周公子走一趟吧,不然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少安垂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时正对上周虞的笑脸儿,说道:
“既然周公子盛情邀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虞的奴仆已经团团将他们围住,想要就这样离去根本就是可能的了,陆少安只得应答,去周府上走一遭。明眼的都知晓周虞对陆少安身后的这位姑娘心怀不轨,可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是周老爷的嫡长子,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的起的。
陆少安也知晓眼前的这位富家子弟对蓉蓉有邪念,走一遭就走一遭,他就不信王法之下周虞还能做出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
既然陆少安松口了周虞兴致勃勃的让奴仆将刚刚停好的马车赶过来,即是邀请没有马车怎能显得出诚意?况且周虞这走两步就喘气儿的身子骨儿没有马车哪儿能行?
斗兽场在村子中央,周府也就在不远处,陆少安屁股还没坐热乎,外面的车夫就说已经到了。
二人走下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装潢别致的楼榭,楼榭三面环绕假山,正门儿有一条两丈来宽的水流,水流之上架着一座拱桥,假山的四周布满了四季翠绿的常青松。陆少安觉得这阁楼淡雅别致是有了就是缺少一点儿大气,周府即是村子里的大户人家,府邸门面应看起来大气才是啊。
周虞将二人接到府中,深冬的积雪已经融化,常青松与红梅相互辉映,不得不说周虞这家伙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品味还真别有一番风味儿。
楼榭占地不是很大但装潢都十分精致,周虞带着二人走过曲曲折折长廊来到一座小屋之中,窗台前摆着几弹红梅,屋内铜炉之中熏香缭绕令人心旷神怡。
三人坐下之后周虞令下人给屋中架上红泥炉,又送来一壶热茶,俨然一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样子。
“二人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周虞盯着蓉蓉轻声问道。
“回公子的是话,是要去皇城。”
“呦,去皇城啊,难不成姑娘是皇城中的大小姐?”
周虞手中折扇猛击手掌故作惊讶的说道。
“这倒不是,在下是去皇城有一些事情。”
陆少安接话儿说道。
“陆少爷气宇轩昂,本公子早就看出陆少爷不是泛泛之辈,皇城可不是谁能都去的啊,再者说这一路上凶险至极,二位若是没点儿本事儿,怕是走不到哪里啊。”
周虞叹息说道,脸上挂着一副可惜的模样。陆少安心中想周公子这是话里有话啊,这话摆明了就是试探他们。有句老话儿叫没有金刚钻就不拦那瓷器活儿,这样一男一女没有不带家仆的就敢去皇城不是真有本事儿老江湖,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毛头小子。既然周虞想知晓,那他陆少安便实话告诉他。
“周公子多虑了,既然我等敢出来自然是有准备。”
陆少安云淡风轻说道。做出一副十分沉得住气的样子。他明白周虞心中所想,做出样子就是要他心有忌惮不敢轻易出手。
“不知陆少爷有何准备,可否让本公子见识一下?”
周虞不死心问道,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是在咋呼他,应是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本事。
说着陆少安从腰间掏出短刀放在桌子上,有装作不经意间将柳牧遥送的刀谱掉在地上,随手捡起来一并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是门派弟子,受师命去京城办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门派还请周公子不要相问,在下实在不方便透露。”
此时周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莫不是自己看错了,这少年真是那些不出世大门派的弟子?周虞家中从商,做一些布匹生意,周老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作为家中嫡长子一些奇闻怪事还是听说过的。
随后周虞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心中想着就算你是当今天子,来到布衣村都得给我周公子让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