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很漂亮,圆圆的眼睛瞪的老大,满满的恨意,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神情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拆骨,喝血吃肉。
周山有些惊诧莫名,自己和这女子从未相识,为何这么一副看见血海深仇仇人的模样。
周山刚想开口询问,却觉得女子有些熟悉,一个念头在心中慢慢形成,还未等这念头生根发芽。
只听的女子大喝一声:“周山,我杀了你。”
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将周山劈了个外焦里透,他忙乱的招架女子的攻击,一边惊愕的问道:“你是……你是英娘?”
王英往日的容颜他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对于王英的影像,只是那个一身肥肉,连五官都找不到的那个痴肥又恶心的女子。
女子不回答,招式更加的疯狂,更加的拼命。
周山可以确定,这就是王英,可她的胎记呢,还有那一身肥肉呢?那天虽然他换了毒药,却也只不过把能毒死人的,换成另一种效果没有那么强烈的而已。
她怎么会没有一点事?还会变成这副模样?
周山完全懵了,心中惊涛骇浪,波涛汹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
王英不是周山的对手,只不过周山一时身心慌乱,有些失神,让王英多坚持了一段时间罢了。
王英手臂反折身后,被周山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英娘,若你不反抗我就……”
“别叫我英娘,你不配,我听着恶心。”王英咬牙切齿道。
“英娘,你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呸。”王英挣扎不停,大骂道:“周山,你这个畜生,现在还想欺骗我吗?”
“英娘,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怎么会存心害你呢?要不是我最后把毒药换了,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那是老天有眼,我命不该绝,和你有什么关系,姓周的,你难道认为你的甜言蜜语还能蒙骗我不成。”王英声音尖利,不停的扭动身体,却死活挣脱不掉。
王英反抗的越激烈,周山心中却分外放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英,或许连王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习惯,他都知道。
王英恨到极致,无法挽转的时候,她会闭口不谈,不论对方怎么挑衅,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你,一言不发。
要么就是打架,武力解决,被打退了,再打,再被打退,接着打,直到无力起身。
绝不会像这样破口大骂,她有恨,却不执念。
如果今天王英没有开口,周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所有能阻碍他的,他会毫不留情的下手。
而现在,他准备给王英一个机会,是死是活,就看她的反应了。
“英娘,咱们先好好的聊一聊,如果聊完了,你还要杀了我,我绝不还手,行吗?”
“痴心妄想,你只要放手,我绝对会杀了你。”
“英娘,给我一个机会,说完你再杀我也不迟,你要知道如果我不愿意,你是打不过我的,英娘,这次我绝不会再骗你了,英娘,如果我说完了,你还要执意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王英沉默着,没有说话。
周山知道她是答应了,心中有些鄙夷还有些得意,蠢女人,你就算再活一次,注定还是都不过我,连反手之力都没有。
周山手中缓缓的放开了。
王英刚恢复自由,便再次不要命的扑上来,周山一直防备着,很容易就再次制服了她。
接着放开,再制服,再放开,再制服。
直到王英心灰意冷,全身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才仇恨的死死的盯着他,没有再动手。
周山见稳住了她,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又重新占满心间,果然愚蠢,他一马当先的走进屋内,按以往的习惯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还有心情打量着一月未见的旧宅。
没有想象中的尘埃满处,这也正常,王英贤惠勤快,素爱整洁,她既然落脚在此,就一定不会蓬头垢面的。
屋内的装饰还是老样子,斜眼顺着大开的门缝,可以看到卧室,床铺换了个彻底,一套淡紫色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就连床帐也换成水碧色,看着眼前一亮。
周山不由的看了倚在门口的王英,经此一难,这女人连审美也变了,以前的她是断断不肯用这种颜色轻佻,质量上乘的东西的。
王英为何没死?为何恢复了?又为何会回到此处?她有什么目的?种种疑虑在目光看向王英的时候,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王英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框,就着灯光看去有些朦胧,那眉那眼竟有些陌生。
她睫毛低垂,看不清她的眸色,高挺的鼻子下面,红彤彤的嘴唇反射着诱人的光泽,皮肤白里透红,好的不成样子。
一缕月光倾泻在她身上,使她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周山的视线炙热含满侵略性,赤裸裸的不带一丝遮掩,王英只觉得被一条毒蛇阴森的盯上了,毛骨悚然,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她怒不可遏的抬起头,厌恶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看着我做什么?”
她这一抬头,周山看了个透彻,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如那秋天的深潭,有些雾气,虽然目光不善,可周山却觉得浑身躁动不已。
因为那片胎记,周山从未认真仔细的看过王英的脸,没想到,去掉胎记的她竟然有此姿色,看着王英眼中的秋水。
脑中浮现李念云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模样,他不由的又深深看了王英两眼,扯出一脸悲痛,哀声道:“英娘,那天过后,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
“找我?”王英冷哼一声:“周大镖头,你不会是喝酒喝醉了还未醒吧?”
周山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扯住她的双手,王英提防的看着他,往后紧退一步,大喝道:“你站住,要说便站在那里说,不说就滚。”
周山从善如流的停住脚步,神色哀痛:“英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英娘,我是有苦衷的。”
王英呲笑一声,静静的看着周山表演。
周山看着王英嘲讽的神色,心中大怒,却也知道如果王英现在说不恨他了,那才是不正常了。
他重新坐回去,侧对着王英,只露出半侧容颜,半低着头,一副落寞痛心的形象,平时只要他摆出这么一副姿态,不管任何事情,王英便什么都不顾了向他妥协,屡用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