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奇货可居”这个成语的来历,当年吕不韦便是一介商人,却是眼光独特,一般商人囤积的是货物,投资的是物品,但投资的却是人,于万人之中相中了异人,并帮异人带回了秦国扶上了王位,而吕不韦被封了宰相。
异人是谁?知道的人并不多,庄襄王是谁?知道的人,可能也不多,但说到庄襄王的一个儿子,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嬴政,吕不韦这笔投资不但换回了一个宰相,还成了嬴政的仲父,权侵朝野,压制着嬴政。
最后的结果,虽然嬴政胜利了,但对商人的态度,却有了深深的戒备,抑商中农成了基本方针,从而导致数千年以来,阶级构成都是:“士农工商”。
在战国,秦时,汉初,甚至更长远的时间段里,礼法,仁义,忠孝这才是衡量,评价一个人的重点,是主流社会的观点,而对性本善与充满正能量的事物的追求,是占据绝对的地位。
吕不韦其实属于杂家,百家之一,还著有《吕氏春秋》,但因为商人名号太大,又得罪了始皇帝,整个行业都被打压到了最底层,从此商人便不受待见,到了后面逐渐被认为是市侩,卑鄙,无耻,充满了铜臭味的代名词,难以翻身。
然而若说农业对于国家是基石,那商业代表着流通,代表着不同的建设方向的支撑,农业垮了,社会崩溃,商业垮了,交流也就停滞了。
熄了灯,躺在床上,白子明都在思考,该如何治理自己的地盘,如何让他更快的发展起来,甚至是能在短时间内,造出更多的血液,供养军队,这将是他征战天下的资本。
有了笑三笑,他就不用再考虑,是退守一方当诸侯,还是前行进攻争天下,既然现在有机会,有能力,还有人身保障,为何不争?再苟着肯定不行了。
打游戏,白子明就是一个莽,喜欢战士,刺客,一不合,就是点火,闪现,突进,一顿干,对他而言,只要能一换一就是赚。
但现实生活,白子明却并恰恰相反,谨慎,耐心,谋后而定,而且很是惜命,毕竟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翌日,白子明在询问了一番秦军动向之后,便在正厅接待了孔隙,还有几个本地的大族族长,目的就是下乡访问。
秦军十几天,占了城父之后,便一直按兵不动,派遣了两波先锋,来临城观察了一番,不过很快就回去了,据传项梁的军队,已经打出了荥阳,正准备朝着城父而去,沛公刘邦倒是没有动静,但军队徐徐发展,直朝西面而去,逐步蚕食着大秦的领土。
陈二和孔离部队,已经带着军队出发,朝着胶东郡而去,不出意外,胶东郡没有太久就能平定了。
“儒家先贤孟子曰:民贵,社稷次之,而君轻,我虽不赞成君轻,却认同民贵,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今日,我虽为将,却也心系百姓,决意先拜访各县三老,再看看百姓生活,再决意如何治理和变化。”
大厅之中,白子明朝着几位老者拱了拱手,说明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将军所言甚是,各县三老,威望甚足,民心所在,若得三老出力,临城各县,无忧也。”
临渠郡不算是孔家的地盘,孔家影响力也有,但比起薛郡肯定有限,这里是齐共王田儋的地盘,有不少田氏子弟。
“将军仁爱百姓,乃是我等之福,只是百姓愚昧,难以理解将军所为,我等恐有心生不轨者,混于百姓之内,欲对将军不利,将军,还请三思。”
说话的是临城吴家家主吴子清,家中基业庞大,田产极多,虽然当初被大秦搜刮了一番,但很快又恢复了。
这次遇到白子明的军队,少不了也被打了土豪,好在为人识趣,直接投诚了白子明。
“百姓愚昧,乃是我等之责,此事事关今后临渠郡各县发展,乃是大计,岂因区区风险便放弃?走吧。”
白子明看了一眼吴子清,心中有些不爽,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我哪有时间听你们瞎BB,现在是改革的最好时机,而且他有自己的大计,那就是发钱,发枪,杀四郎。
秦国大一统十数年,封建王朝专制也才十数年,这个时候很多东西,还处于转型,发展,改变,奠基的阶段,再加上战乱的缘故,有军队就有说话的权利,白子明深知想要改变制度,改革方案,制定新的秩序和社会发展方向困难都比日后要小的多。
日后的孔家,汉朝后的儒家和社会风气,那就是一个铁桶,没有几百年的时间,很难有所改变,但现在一切都还好。
———————
“起义军首领白子明深入群众,展开了为期十五天的调研,同行者还孔有家家主孔隙,吴家家主吴子清等若干达官贵人。
数日以来,白子明将军深入群众,走乡蹿县,不辞辛苦,慰问百姓,同时倾听百姓讲诉自家生活困难,白将军深感自责,表示都是自己的错,没有让百姓过上好的日子,没有给百姓带来好的改变,并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期间,白将军还看望了各县三老,对三老在乡镇,县郡展开的工作,表示高度的赞扬,称三老乃是百姓楷模,人民的导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三老也表示白将军乃是心系百姓,亲切爱民的领导,有仁君风范,希望各县郡在白将军的领导下,有更好的发展和进步。”
十日之后,一副极具现代白话风格的布告,出现在各个县郡的布告栏和菜市口,并配有专人在一旁讲解,榜中内容。
榜文通俗易懂,又有专人解释,大部分百姓虽然不太理解,贴这榜文布告有何意义,不过大多数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惹得一群人在询问此事。
“白将军是谁?”
一卖菜老农,听到反复提及白将军名号,还有些不知其意。
“老头,白将军都不知道?那可是名满天下的强人,杀了大秦老卒,扯大旗造了反,天下应者云集啊。”
旁边的杀猪大汉,手提着一把屠刀,吧拉着大嗓门,开始嚷嚷起来。
“这上面说得撒意思啊?白将军深入群众?群众是撒意思?”
虽然是白话文,但有很多造词语句,跟秦时的语句不同,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具体含义。
“就是白将军爱子如民,带着孔家家主孔隙,吴家家主吴子清下乡到乡下看望老百姓,询问老百姓生活情况,看望了三老,三老对白将军也是大加赞赏,觉得白将军很厉害。”
站在一旁的孔家弟子摇了摇头,开始再次大声解释起来,他非常不明白,白将军发布这些布告的含义,只是政令一下,孔家的人,基本都被动员了起来。
随着时间发酵,布告广传各郡,五日之后,布告栏上有多了一堆新布告。
“五日前,白将军下乡调研,深感百姓生活疾苦,税收太过繁重,想要改变这样子的生活,于是白将军苦思冥想,日夜颠倒都未曾停止,连头发都白了,终于想出了一些政策。
先告令如下:
第一:减税,田税减半,十税三,人头税,减半,一年五百文,商税,十取四,百取四十五,千取一半,蓄养奴隶者,人头税加倍。
第二:减役,所有秦时徭役减半,现有徭役者,服役完后生效,今后徭役,为有偿制,服役完毕,凭服役证明,前往官府领取补偿。
第三:白将军准备新增一个部门,名为农业部,总管郡内农业发展,指导各地农民进行耕作,畜牧,渔业,桑蚕业,现面向全郡招募,凡有特长者皆可在此报名,报名详情可咨询各布告栏解说。
第四:此次政令,白将军治下,皆有效,白将军所在时,皆有效。”
政令并不多,第一:白子明拟订的政策也就那么几条,第二:百姓只关注与自己相关的政令,太多信息下去,他们也接受不了,白子明当然是先放一波利好的消息,就如城门立木一样,先把信誉建立起来,然后其他的政令,一点一点完善,慢慢的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