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有优势就得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白子明的优势是两千年的知识和历史大致走向,胶东郡的优势是广阔的海域,这些东西不利用起来,白子明那就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至于武学一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连穴位,连文字都弄不清楚的人,凭什么和人家比,除非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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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驻地神农苑
此地,距临城有百十里地,四周山脉连绵,形成一处盆地,地势险峻,常人难至,倒也成了一方净土。
神农苑大堂之中,十名弟子正负手站在大堂之中,面带紧张之色。
当年农家有六大堂,弟子十万,分布各国,这些弟子可不是只会割草种地普通的农民百姓,而是能手持利刃,听令而战的农家精锐,如披甲门,炼铁门,铸剑山庄,其中不乏好手。
圣地之中又有地泽大阵,六大长老把守阵地,皆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至少也是先天之境,然而,秦军所过,寸草不生。
农家跟墨家一样,圣地破灭,弟子被坑杀大半,至于高端战力更是死伤殆尽,六大长老的血脉,更是在四处流转,再也不复当年之景。
田野之所以能成为现在农家领袖,也是因为田家血脉的缘故,再加上身处齐国,长期与儒家打交道,倒也保存了一些实力,接纳了不少农家弟子,这十人便是农家如今能拿的出手的弟子了。
半刻钟之后,三位白发老者从一侧走了进来,正是田野,华直,还有个身着黑袍脸戴面具的人。
“马方言,孙成功,张希芸,张希雨,田奉尔等五人随鲁大师,前往沛城,沛城刘季听闻有仁德之风,对于百姓颇为爱护,尔等去游历一番,至于去留便由你自己做决定。”
田野站在上首位置,指了指殿中五人,随后五人跟着黑袍鲁大师出了大堂。
“今,秦国大厦将倾,正是我农家大仇得报之时,天下四分,旧楚地,项家以楚为旗号,声势虽大,然奉武为上,只知力量,而不知修养,非是我农家明主,且此地乃攻墨之基,我农家子弟前去也不过是沦为附庸。”
待鲁大师走远,田野严肃的神情,方才缓缓放松下来。
“沛城刘季,据传得天机阁阁主相助,有明主之相,且此人是贫民出生,知民生疾苦,爱民众,有善名,虽势力尚弱,然于我农家而言,此乃善事,且平墨众人与我农家关系甚密,我让这五人前往,亦算打个前站。”
当年七国混战,农家六堂无一人看中秦国,或者说无法在秦国生存,毕竟秦国乃是法家,杂家本地,吕不韦更是豪商,跟农家教义完全不同,农家也不会辅佐秦国,结果就是秦国一统,农家付出了承重代价。
现在,天下混乱,又是争雄之际,对于农家而言,这又是一次抉择,而田野决不能重蹈覆辙。
“现,我农家根基,在于齐鲁之地,物资丰沛,地广土肥,我农家子弟大可施展才华,前日我与华大师在城中观察了一番,恰遇临城白将军,便请华大师叙述一番,我等遭遇。”
作为农家领袖,田野并没有绝对的地位,毕竟现在农家讲究的是天下民众是一家,无论穷苦,富有,残疾,只要认同农家教义,都是农家弟子,他也不会以领袖名义压人。
“……………,这便是我和田大师前日见闻,白将军颇有仁义之名,想来齐鲁之地,众多弟子都已听说此人,陈胜本是我农家弟子,只不过此人得势之后,性情大变,难以捉摸,被车夫刺杀而亡,白将军单骑闯阵,救出陈胜尸首,可谓侠义无双,如今又广施仁政,齐鲁之地,大半民众归心,可谓明主。”
华直拱了拱手,医家向来分散,也无甚组织,讲究个入世救人,医者仁心,也不分势力,但华直自从听到白子明所说,建立医署,编撰医书,开创医道,瞬间动心了,因此说的话,对白子明也是大加赞赏。
“而且,白将军颇懂农事与医术,某些见解,我和华大师自愧不如,深受启发,临渠郡的水车便是白将军所制,我决意带领农家辅佐白将军,若有异疑者,可自觅明主,也好为我农家多留一生路。”
田野接过华直的话头,开始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对于农家的管理并没有太大的私心,若是能壮大农家,他不介意其他人有意见,而且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桑基鱼塘”之上,他很想试一试这“桑基鱼塘”是否真有作用。
“我没意见啦,田老大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支持田老大啦,不过不知道这白将军武功如何,我倒想去领教,领教。”
田野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开了口,这人黑色劲袍,身形匀称,嘴里叼着根狗尾草,脸上带着露出笑嘻嘻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放荡的模样。
“朱颜,我看你是皮子痒了,人家白将军单骑闯秦阵,带回陈胜尸首,你有这般能耐和胆气?就凭这一点,我典胜便敬他三分,也想见识见识白将军的风采。”
突兀一声雷响般的声音在大厅炸开,一个手提着双斧的汉子开了口,这嗓门之大,如同吵架,这汉子身材高大,比众人高了一个头,周身只穿着一件短衣,露出精壮的肌肉,筋脉凸起,皮肤透着亮光,整个人好似一座肉山。
“吵死了,听说白将军这人生的俊俏,面白如玉,你这铁憨憨站出去,莫要吓着人家了,话说,首领,这平墨鲁大师也在为P县刘季奔波?看来,平墨一脉,很是看好此人,连天机阁都站在此人身后,难不成此人能成大势?”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典胜的话,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殿中的一个女子,这女子一身绫罗绸缎,显得华贵无比,一头长发扎成稽,盘在脑后,面白如玉,眼神流转,媚意横生,嘴角微微上翘,透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添几分诱惑之色。
“首领,蚕娘所问,也正是我想说的事情,天机阁神秘无比,据传阴阳一脉,道家一脉,都有天机阁的影子,《天哭经》更是号称可知前后五百年,当年阴阳家押宝嬴政,方有如今地步,难不成刘季正是大势所趋?如此,我等为何不转投刘季?”
为首一人,手持长剑,面容俊朗,透出刚毅之色,颇有几分大将之风,乃是农家圣子武心,其余看向此人都露出了赞同之色。
“天机阁虽然神秘,但我在白将军身边遇见了一个老者,你们可知是谁?”
田野笑了笑,对于几人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是颇有些卖弄的意味。
“难不成是儒家三杰?”
“墨家锯子?”
“……首领,这种时刻,你还要卖关子,华大师,快说说是谁?”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猜个不停,然而田野却没有丝毫表态。
“老夫遇到了笑三笑。”
田野神色顿了顿,随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陈胜虽是农家弟子,农家弟子也接触过陈胜,但并没有资格见到笑三笑,也没机会听到笑三笑的名讳,哪怕是这些农家精锐,听到这名字,都有些懵圈,不知这笑三笑是何人?
“笑三笑前辈是落星阁阁主,也是农家上任首领的恩人,长生殿殿主的好友,长生殿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笑三笑前辈同时也是天人高手,农家典籍里记载此人的竹简,还是在两百年前,这人太深不可测了,农家不能只把希望压在刘季身上。”
提到笑三笑,田野的脸色与语气都严肃了许多,若不是他是农家现任首领,又看了不少典籍,否则他也根本认不出笑三笑。
“这不是意味着他活了两百多年?长生殿真的存在?难怪,嬴政东巡回去,张良一行人,连嬴政的真身都未曾见到。”
当初秦始皇嬴政突然崩天,儒家张良,墨家锯子及好友项羽准备刺杀嬴政,却连嬴政的影子都未曾看见,几十辆一模一样的车架,让张良等人知难而退。
“两百年?那是农家典故记载到的年份而已,两百年前农家典故上,他就是这般模样,一拐棍,一灰衣,步履蹒跚,谁也不知他活了多少年了,至于长生殿,农家典籍上,连记载都没有,更是神秘。”
田野扯了扯嘴角,这种新密之事,本应该烂在肚子之中,不过在座之人都是农家精锐,若不先表明身份,到时候惹到了笑三笑,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