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井上先生，您说得对，忠心确实很重要。”林萧边说边拿起玻璃桌子上的红酒杯，摇了摇，猩红的酒液折射出井上的模样，在杯子里头看来，十分狰狞。
“能看出来林先生御下的手段很高。”井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了坐在林萧旁边的麦定洛，很玩味地笑了笑：“我听说麦先生前段日子受了伤？”
“流窜的宵小抢东西，我喝醉了，受了一些小伤。”听罢，麦定洛开过话茬来淡定地说道，伸手接过林萧递过来的红酒杯。
“那就好，c市很危险，麦总你还是要多注意。”井上的眼睛里头透着挑衅，他不是很在乎这个跟在林萧身边的所谓好友。
毕竟一个厉害的男人养几个男宠，并不是一件十分惊世骇俗的事情。
“井上先生还有黑泽先生前几天的采访，我在电视上看了，很激动人心。”尹盈盈斜靠在桌台上，周身都是慵懒的美色，几个人都不禁朝这边看过来。
麦定洛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大半。
“哈哈，林先生你过奖了，不过黑泽是难得的聪明人，c市这边有他在我也放心，我们之前聊天的时候我跟他提起你。”
“是吗，黑泽先生怎么说？”听罢，林萧脸上挂着笑，一副等着夸奖的孩子的样子。
“他说你很聪明，也很有本事，他很期待能和你一起在玉石圈里合作。”
“一个我们强强联手的c市玉石圈。”
林萧没有接着接下去，微微侧了一下头，示作听见了。
说罢，井上春树冲他伸出手，“我也很期待能和林先生共事，希望再过几天的b市玉石圈我们的产业中，能够看到林先生的身影。”
“井上先生，你放心，一定，林某年后就出发。”见状，林萧也伸手握了上去，但是手上却微微地用力。
回家的路上，是麦定洛亲自开的车。
这次参加井上春树的告别聚会，为了怕起疑心，就林萧和麦定洛两个人来了，林萧今天又喝了太多的酒，头昏昏沉沉地发重，他拿手撑着一边。
“兄弟，我们究竟在做什么。”麦定洛歪头看了林萧一眼，轻轻地开口问道。
“我以为这句话你在A大厅就要问我了。”听到麦定洛这么问，林萧并没有抬头，眼睛闭着，脑子里头有很多画面闪过。
“复仇，你的仇，我的仇，家仇，国仇。”
他说得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林萧没有别的话，他小心地避开路上的石子。
他的车子一向开得最稳，林萧向来觉得舒服。
“不过，他今天就说了一句人话。”
“什么啊？”麦定洛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我想要一个更好的c市玉石圈，一个更好的家。”
顿了顿，林萧再次笃定地开口说道：“但是，是我们自己的。”
“哈哈，对。”麦定洛笑着回应道，是啊，他们一定可以的。
他们两个人现在还要去赴一个故人的约，这次聚会的地点是在c市的北边，从北边走到西边其实不远，绕过几个西式的建筑，几座教堂，也就能看见那一座苏州园林风格的宅子。
和他们一直住的北方四合院不同，宅子典雅幽深，竹影层层叠叠地看不清下一个廊道。
他们二人先回了一趟林氏玉石交易所，想着换一套衣服，再一起步行着去赴约，反正这里离目的地的距离也近。
在井上春树那儿吃了个闷亏，麦定洛对这顿饭很担心，李云哲韩云飞他们几个也说该找手下把宅子围起来才安心一些。
林萧笑了一笑，出门的时候，抬手让韩云飞给他系上长风衣的袋子，淡淡地说道：“玩儿人，咱们是玩儿不过他的。”
说完之后，林萧抖落抖落袖子，“他在c市多久，咱们又在c市多久，没事的，他要是真要杀我，咱们通天的本事都使不出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麦定洛哼哼一声，他的伤好了大半，除了大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之外，也就是在林萧手底下讨不着一点好。
“朋友和敌人其实离得很近，你总得让人看到有做朋友的价值。”林萧的话淡淡的，手放在兜里头，麦定洛早就在他的衣兜里放了小的烘手炉子，暖乎乎的。
麦定洛牵起他垂着的另一只手，林萧握住了，十指扣在一起，比放了金丝炭的暖手炉子舒服，还不烧得慌。
林萧的这一双手一直为人称道，好看，看着骨节分明。揉起来却软乎乎的，很好玩。
现在这双手无名指的地方扣着一个小指环，林萧明里暗里玩儿了一路，转过一个教堂的时候说。
“等开了年之后，找个金器师傅去打两根链子，垂到胸口那么长，不然就像他们前几天说的，开枪都不方便。”
麦定洛嘟嘟囔囔，顺手扯过路边载着的长青松叶子，拿了一片在手里头玩：“反正我用刀的，你送我的那两套镶了金丝的匕首，我都舍不得用。”
“那两套宝贝着呢，我可是托了好多人才从一个老收藏家手里头收来的。”林萧很得意地说，“谁让这些弟兄们都是练枪的，就某些人，偏偏爱用刀。”
“用刀很好，拿在手里头有实感，杀了人灭了口，你也能知道这人是死在你手里的。不像枪，开了膛就不归你管。”
“生死不论，命数由天。”
他们站定了，正好是中午，有温度的阳光在冬天是宝藏，可遇而不可求，而今天很好，暖洋洋的，林萧抬起头，眼睛被晒得眯了起来。
“林先生怎么走着就来了。”
“杜先生约的是年饭，云雷当只是邻居两位串个门，大家住得近，走着几分钟也就到了，咱们高级玉石市场里头，大家照应着，才能更安全。”
林萧的态度恭敬，但是缺丝毫没有把自己放低了的意思。
就算对着这位咳一咳嗽，就能让整个c市玉石圈抖一抖的大佬杜琪任，也好像只是对着家里的某一位慈祥的长辈。
他站起来，给杜公的茶杯续了七分，麦定洛立在边上，把林萧的长风衣妥帖地折好了放在一边，才跟着坐定了。
“我和你们家长辈还是认得的，他身子还好？”麦定洛同麦定洛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