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都城最近半月风波不小,自秦王遇见刺杀后,赵家守备司的帽子被摘了,王家护城军的军权也交了出去,守备司的司长换成了李家的人,王家管理的护城军则交给了雨家。
数十人管帽不保,数百被革职查办。十几人被问斩,其中那些刺客无一幸免,包括那名刺中秦王的刺客,皆被斩首,只是太过血腥,砍头之前都裹上了黑色头套。
此刻这座名叫乘虎的王宫仿佛历经半月的洗礼后焕然一新,而此时几批人先后进入了景王养伤的太和殿。
首先进来的是王后,虽已经三十左右,可是看起来也刚过而是,入眼除了美之外,便是一种凌厉的气势,眉眼似水,面映桃花,嘴角下压,下巴与唇低中间凹进去的半分弧度,更是为这位雨中女子渲染了半分的柔美,这位王后年轻时估计也是绝美的,现在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是不可方物。
也就是王能近水楼台了,在看到王后来了之后,景王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感慨道:“你还是这样的好看”,王后把剥好的橘子自己先尝了一下,感觉味道不对,又剥了一个新橘子。
嘴上还说着,“这些话你当初可没少对别人说”,“估计你当时也没少欺骗小姑娘”。
看着眼前这位姑奶奶又要把自己说成风流的浪子,赶紧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咳咳,我有点晕”。
王后根本不信他这一套,转身拿起一个自己尝过感觉还不错的橘子,朝着景王走了过去。
边走边说:“你别装了,伤口在肚子上,你捂胸口干嘛”。
“别一会又拿你那一套,啊,你不信我,我的心都疼极了的话来敷衍我”。
“来张嘴”。
景王一看绝招用多了,现在被对手摸清了,也就不装了,赶紧张开了自己的嘴。
“啊”。
吃下橘子后,王后便询问到:“伤现在怎么样了”。
景王笑了笑说:“本来没什么的,也不痛,可是你来了之后就有些痛了”。
王后问用不用请宫里的大夫。
秦景王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期初只是稍微疼,此刻便是特别疼”。
王后赶紧拉开了被子的一角准备查看伤口。
秦景王此时拉着王后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看着王后的眼睛深情的说道。
“起初还能忍,可是看你这番憔悴的样子,心就有些疼了”。
“之后看到你傻乎乎的揭开被子看我伤口的时候,心就更疼了些”。
“王后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王后把另一只手也搭到景王的手上说道:
“那也不是我傻,只是你这人心太坏”。
好似想到些有趣的旧事情,王后又补充到:
“有些人小时候便已经坏透了,大清早带着小姑娘出去,说发现了个秘密”。
“然后说自己的嘴是甜的,非要亲别人”。
此时秦王也笑了,问道。
“也不知道那个坏人亲到没”。
刚说完就发现王后的眼神不对,可是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呀,便赶紧询问道。
“雨儿你这可是身体不适,为何面色越发的怪异”。
王后此刻抽出了双手,瞥了瞥景王才开始问道:
“你今天可要说明白,你这些坏心思都对谁使过”。
景王瞬间明白了,此时的王后是万万不能敷衍的,要不自己怕是小命难保。
“我还能跟谁说呢,我心里从来都是只有你一个人呀”。
说着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原来别人小嘴真甜,不是觉得话好听,只是单纯字面的意思,嘴是甜的么大哥”。
说完自己还抿了抿嘴,好似要尝尝自己的嘴巴是不是也是甜的。
而他旁边的青年看去来十六七岁,已经过了立冠之年(此处国度16便到了立冠的年纪同时长者进行赐字)
在小孩说完后,小孩的哥哥立刻捂住小孩的嘴,同时往门口看不见的地方走去,随后对小孩做出禁声的动作。
里面的王后此时闭了闭眼睛,脸红到了耳根,随后瞅向秦景王躺着的方向,给了一个眼神就走了。
秦王看过那个眼神后,看出了几个字:“你完了”。
随后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王后此时不管,她此时只是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寝宫,感觉那样可以缓解此时的尴尬。
在出房子门口时,便看见搂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微笑的询问到:“羽儿,墨儿,看望你们父王来了”。
年纪大一点的叫秦羽,小一点的叫秦墨,此时狼人都松开了拉着彼此的手回话到。
首先是年纪大的孩子先说道:“回娘的话,今日是父王召我们入宫的,儿臣早先前看望时,父王还在昏睡没敢打搅”。
其次年纪小些许的孩子说道:“回姨娘的话,我昨天看见喜鹊飞到我们家门口了,今天父王就叫我来了,估摸着是想我了”。
也没有在意姨娘是外面小孩子对父亲妾室的称呼,女子温柔的说道“外面天冷,你们两个进去吧”。说完就离开了,只是离开时多看了这年纪稍小的孩子几眼。
一进大门,大王子就朝着父亲的床前走了过去,亲切的询问到。
“父王这身子如今养好了没”,“儿臣这些时日可是很想念父王”。
秦景王好像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慈爱的说道:“这月的奏折处理的怎么样了”。
看着自己父亲对自己的问话,秦羽温厚的回答道:“回父王的话,柳江的水患正在解决当中,灾民也已经在云叔叔的安排下搭建好住处了,第二批赈灾的粮食于七日前已经前往运送了。至于前往湘西的雨舅舅还没有回信,不过应该也快了,其余州县还算无大事”。
“只是这最近好多大臣对父王的病情很是关心”。
躺在病床上的秦景王送了送表情,温和的说着:“那就好,没什么大事就好,至于你舅舅那里,我放心的很”。
“而后有人问你本王的身体如何,你就说已经修养好了,等段时间朝会自会重新开启”。
听完自己父亲说话后,秦羽也放下了自己的担心。
至于旁边的小儿子,他们好像都忘了,此刻秦墨就像是父慈子孝中多余的存在。
选好了一串葡萄吃着的小王子,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大哥,和自己那躺在床上的老爹,摆了摆自己的头,也选择了无视他们。
在父子说了些家常话后,秦景王开始步入了招他们入宫的正题。
“你们对这次的刺杀有什么看法”。
秦羽回答道:“儿臣认为,此事多为燕国所为”。
秦王问道:“何以见得”。
秦羽答到:“遇刺的前一天,有人自称燕国使臣来献剑,后来被抓后说燕王的手书自己弄丢了”。
“此人既没有别的凭证也没有燕国的使臣手书,如果说手书丢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国在求一份,而不是孤身来秦国”。
“而且来就来了,入城的时候还拒绝检查盒子,这就不正常了,对于使臣来说,降低别国的敌意,拉进两国之间的亲近,是办事的第一准则,此人却反其道而行之”。
“其次根据边关的消息,遇刺前一段时间有一人从燕秦边境而来,在一家酒馆中说他有一把杀人剑,要杀一个人,随后此人的路程目标自是秦都长安城,而后根据画像问查,此人便是已经被问斩的刺客,阿珂”。
“最后一个原因,我估计是因为燕国认为,七国中只有我们秦国弱小,欺负起来后果可以承担”。
“只是儿臣不明白,为何这燕国要来秦国刺杀父王”。
秦王好像很满意自己儿子的回答,欣慰的点了点头。
于是转头看向自己正在吃葡萄的小儿子说道:“你能不能不吃了,问你话呢”。
秦墨此时转过头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这是跟我说话呢”。
秦景王没好气的说道:“那不然呢”。
秦墨吃惊的说道:“我以为爹傻了,与空气说话呢”。
秦景王此时被一口气堵住了,随后想想这孩子的秉性就是如此,也就释然了。
随后秦景王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待这场刺杀的”。
秦墨淡淡的说道:“您这是自己送人头给他们,那里有什么说的呢”。
“你说人家不收也不合适呀”。
此时秦羽和秦景王都呆住了。
秦羽随后向他的这个小弟喊道:“你又没有烧坏脑袋说什么胡话”。
秦墨看着自己眼前这位发火的兄长说道:“你看爹都没说话,肯定是默认了,家里估计只有你是个傻子看不明白,姨娘她估计都知道”。
此时秦羽特别想教训一下这个最近又皮痒的小弟,如果父王此时没在这就好了。
此刻秦王也有点吃惊,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早慧,可是此时听见一个小孩一句话,就说穿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内心还是起了波澜。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讲的说服不了我的话,你这往后一个月就呆在自己的府里不准出去”。秦景王的话随后就在这个房子响了起来。
而眼前的秦墨此时对所谓的禁足,也没有丝毫担忧,一副你怕是个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秦景王还在盯着他的样子,小孩子妥协般的说道。
“这还用解释,我要是秦王,除非我愿意,否则谁能在秦国行刺我”。
“你还以为跟小时候一样,拿着一罐盐就能骗小孩当糖吃呀”。
秦景王此时像一个被揭穿了老底的骗子一样,漏出的尴尬的笑容。
此时秦羽也问道秦景王:“若是真按照小弟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呀”。
“不过父王为了什么,要愿意被行刺呀”。
秦景王用眉头梢了梢小儿子的方向,意思是看你弟弟表演。
秦墨也没辜负他父亲的期望,继续说起来。
“这样有两个好处”
“其一便是赵,王两家的权力被交出”。
此刻秦羽疑惑的问道:“你说这王家交出兵权,是因为王家是秦国的本土氏族,一直掌握着城外的护城军,如今势力也是越来越大了,没被处理之前就已经把手伸进了许多要职”。
“可是赵家没有道理呀,赵家是父王当年扶持出来的,和李家比更是一样的忠心耿耿,父王怎么会怀疑赵家呢”。
“而且这王家当日,守四座城门的职位,也不是父王给的,是赵威任命的,也许是赵家怕担不起出事的责任,拉上王家一起的呢”。
秦墨继续为他解答到:“这赵王两家在秦国的地位很高,一直到现在还存在,忠心自然是不可多说的,可是这当臣子的权力不能太大了,大了就成了权臣”。
说着说着秦墨好像有点口渴,继续拿着一串葡萄吃着,便吃便说。
“不管那个朝代那个国家的史书上,权臣的下场都是不好的”。
“所有呀”。
秦墨吐了吐葡萄皮。
秦羽便问道:“所以什么”。
秦墨回答道:“所以呀这王家,就在自己权利快超过普通重臣的那根线上时,及时的减少身下的势力,这也是他把王家子弟往各个重要部门送去,但是直送一两个,不多送,给父王既送去了可以减少自己势力的借口,又表明了忠心”。
“只是没想到这次事情这么大,一下子军权都送了出去,不过也算是达到了王家最初的想法,现在无官一身轻”。
“至于赵家,比起李家那种死忠不同,赵家有五支族人扎在内城治安,和守备军管理这颗树上,有秦王亲卫在倒也不怕他们反,但是赵跟王家不同的是,王家有族长管理,赵家是由五个兄弟管理,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就像树没有树跟一样,万一有一天兄弟发生矛盾了,守备司肯定后院起火,这不是父王愿意看到的”。
“而且,赵家是跟父王一起打拼过的势力,父王怕到时候你接受秦国的时候,守备军你不好下手收回”。
“最后便是,要坑王家一把,就得有鱼饵,赵威就是父亲找的鱼饵”
“你想没有父王的旨意,赵威敢把这秦都守备军的水让王家沾一手么”。
秦羽好像听明白了,继续问道:“那第二个好处呢”。
秦墨放下手中的葡萄坐着说起来。
“这第二个好处呀,大哥到时候去街上看一下就明白了”。
秦羽说道:“小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秦墨拍了拍手回答道:“这第二个好处就是父王遇刺之后,秦都的子民对这片都城又有了新的认知”。
“什么认知”,秦羽问道。
“那就是这长安城,并不是那么安全,王都会被刺伤,此时长安城的居民会多了一份危机感”。
“而危机感在太平年代便是毒药,他会给人们带来恐慌”。
“而到了乱世,这危机感就是一份良药,他可以让人民更加警觉,平时看不出来,到了国家破灭之时,便会拧成一股绳,拦住****的危机”。
“而这便是之前这长安城内所没有的”。
“这估计也是父王最想要的吧”。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说完这些话,秦王并没有这些话给出回复,没有说他讲的对,也没有说他讲的错。
只是淡淡的问道:“你认为自己这么聪明,那么我问你,你和你大哥我更喜欢谁呢”。
在秦景王说出这句话后,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样,两个秦国的王子,此时都屏住了呼吸,气氛极为紧张,仿佛可以听见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
看着气氛慢慢凝聚,凝聚到人说不出话时,秦墨被口水抢到了。
“咳咳咳”
“咳咳咳”
等咳嗽了一会,说道。
“父王自然是更喜欢大哥的了,要不然现在代管朝政的就是我了”。
说完秦景王笑了,而两位王子也松了口气,封王之心,悬疑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