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穆念念就将煎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宇文煜直接接了过来,抢先陌如玉一步。
“宇文煜你还真是处处和我抢。”陌如玉气呼呼地说道。
宇文煜看了他一眼,不给予理会,而是给萧冷清喂药。
萧冷清无奈觉得陌如玉方才那样子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连八岁都不到。
喝过药后,穆念念便去准备药浴,萧冷清也下了榻,舒展一下筋骨,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进了里屋去,褪下衣衫,又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唯独肩胛的伤口没有好转,甚至又有一些腐肉。
萧冷清泡进水里,想着结束后,让冯云尘帮她祛除这些腐肉。
她靠在木桶边缘,闭着双目,周身刺痛感逐渐的强烈,她紧咬着贝齿,一声不吭地强撑着。
穆念念放心不下她,便在一旁守着。
“念念,你家是哪的?可是京都的?”萧冷清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主动开口同穆念念说话。
“不在京都,在汴梁城,我给你讲一讲我和我师傅的故事吧……”穆念念像是打开话匣子一般,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萧冷清偶尔搭一句话两句话,听着他们之间的故事。
“想必你师傅也是感性之人。”萧冷清微微一笑,对冯云尘的第一眼印象极佳。
“那是自然,我师傅特别温柔,我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也没听他大声吼过谁。”穆念念一提到自家师傅,满满的崇拜之情,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看的出来。”萧冷清的声音止不住微微颤抖,因为她实在是太疼了。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冯云尘的轻咳声,“萧姑娘可需要含一些参片?”
穆念念走到门口,“师傅。”
“无妨撑的住。”萧冷清看了一下水里的这些药材,开口婉拒,若是含了参片虽然可以提气,但不利于排毒。
冯云尘应了一声,又叮嘱穆念念一番,“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
萧冷清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方才从水里出来,一桶的水都呈现乌黑色。
她换好衣服后,便离开里屋,宇文煜见她出来,迎上前去,“没事吧?”
“没事。”萧冷清摇了摇头,唇瓣也有了一丝血色。
她不想回榻上躺着,便在穆念念的陪伴下去药房,找冯云尘剔除腐肉,在向他研讨一下这毒的事情。
“冯大夫。”
“萧姑娘。”
“冯大夫叫我萧冷清就行。”她说着,又看了一眼屋内到处摆放的药材,屋内也充满了药香味。
“萧姑娘想找什么?”冯云尘见她四处瞧看,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瞧着这伤口又有一些腐肉,便想着让冯大夫帮我剔除了。”萧冷清一边说一边去解衣衫,将肩胛露出来。
“生剔?”冯云尘不确信地问道。
“难道冯大夫这有麻沸散?”萧冷清淡笑道,她早就知道他这没有麻沸散。
“并无,你且等我一下。”冯云尘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随即前去拿匕首过来,反复将匕首清理干净后,便要下手剔除。
“你忍一下。”
“等等。”萧冷清将一块干净的锦布咬在嘴里,随即点了点头。
冯云尘动手剔除腐肉,萧冷清疼得止不住颤抖,硬是一声不吭。
在重新包扎好后,萧冷清额头布满薄汗,原本的一丝红润再次转白。
“谢谢。”
“你真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姑娘。”冯云尘深深被萧冷清的坚韧折服,若是换做其他的男子,都不一定似她这般能忍。
萧冷清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他分好的药材,拿起来闻了闻,“冯大夫何以解的这毒?”
“以毒攻毒。”冯云尘言简意赅地说道,随即又说了一下他所用的几味药引。
萧冷清听过后,直呼妙哉妙哉。“这法子我竟然没想到,只想着用药解毒,却忘了这几味毒相生相克,虽然凶险万分,但不失最有效的法子。”
二人相谈甚欢,探讨的全都是一些药理方面的事情。冯云尘与她也是一见如故,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难得有与他医术可以相媲美的人儿。
“这冯大夫到底和冷清在说什么?有说有笑的。”陌如玉站在一处瞧着萧冷清这边,双臂环在胸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解地说道。
“想知道?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严肃恩瞥了一眼身旁的陌如玉直接推了他一把。
陌如玉踉跄一步,险些趴在地上,回眸瞪了严肃恩一眼,随即乐呵地朝着萧冷清走过去,“冷清,你干什么呢?”
“没事啊。”萧冷清看到他,挑了挑眉,淡淡地回答道。
“没事就不要在这站着了,还是回去休息休息,你才刚醒过来。”
“没事,我躺的骨头都快酥了,正好起来活动一下。”萧冷清没有回屋,而是继续在药房帮着研磨她要用的药。
到了傍晚时分,严肃恩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美味菜肴,还有一些可以直接食用药材,具有强身健体的疗效。
几个人同桌而坐,穆念念又从后院抛出一坛子琼浆玉露,来庆祝萧冷清脱离生命危险。
萧冷清也欢喜,端起酒杯药敬众人一杯,“多谢诸位的照顾,也让大家为我担心了,这杯酒我敬大家。”
她说完就要喝,结果被宇文煜给拿了过来,一饮而尽,“我替你喝,你的身子还没有痊愈不宜饮酒。”
萧冷清侧目看了一眼宇文煜,灿然一笑,“好,我不喝,你们喝。”
宇文煜,陌如玉,严肃恩,以及穆念念只喝了几杯酒,便倒在地桌子上睡得香甜。
萧冷清扶着穆念念回了里屋,给她盖好被子。冯云尘将宇文煜他们扶到了榻上。这酒里掺了东西,是萧冷清与冯云尘达成共识的,唯独他们两个没事。
萧冷清念及他们几个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便想让他们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走出屋内,坐在外面仰头看了看天,皓月当空,群星璀璨,难得一见的一轮美景。
冯云尘手里拿着披风走了出来,披在萧冷清的身上,“这山上不比山下,夜里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