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徐婉婷逐渐习惯照顾辰希,所以发出惊叫、咆哮、尖叫的次数明显地减少了。
自从与凌斗发生小口角之后,徐婉婷的作风变得更彻底。虽然不明显,但辰希已经能够自己洗衣服跟打扫。不过让她独自做这些事依然会引发大惨况……但以还要进行草稿作业而言,辰希表现得似乎很好。
徐婉婷在其他的值班工作上也没出任何差错,完美地做好每件事,证明她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对凌斗的态度也跟以往一样,仿佛那天的事根本没发生过。在每天早上的读书会上也是泰然自若的态度,甚至不允许出现那天争执的话题。
两人的视线偶尔对上时……
“苏凌斗同学,有哪里不清楚吗?”
“不,并没有。”
“如果你不想念书,可以不用来参加。而且你那一题也做错了。”
“咦?不会吧?啊,真的耶。”
“振作一点吧。”
就像这样,结果反而是凌斗令人担心。
像这样彻底的行径,摆明了就是宣战,当然凌斗也注意到了。
但是面对像徐婉婷这样无懈可击的对手,凌斗阵营毫无应战方法,无可奈何地中了徐婉婷的计,始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星期过了一半,今天已经是十日,凌斗终于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决定找晚上回到星夜庄的福学长商量。
凌斗敲了敲福学长的房门。
“门没锁。”
凌斗稍微打开门,把头探进去确认了一下:
“现在方便吗?”
坐在书桌前的福学长依然盯着计算机屏幕。
“你用那烦人的表情问我,我也很难拒绝吧。”
凌斗走进房间坐在床上,如果福学长转动椅子面向凌斗,两人正好隔了一段适当的距离。
他等着福学长停下手边的作业。
看来福学长应该正在调整学姐的动画剧本吧?他的侧脸散发出不常见的认真。福学长原本就有张成熟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像个大人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福学长仰起脸大大地吐了口气。
然后转向凌斗,把眼镜拿下来并且用力地闭了眼睛。
“瞧你一脸正经的样子,怎么啦?因为异性缘迟迟没变好而烦恼吗?”
“不是啦。”
“那可是都市传说喔。”
“都说不是了……咦?真的吗!我还真的相信了……”
“不过我觉得你的情况,问题只在于有没有发现而已。”
凌斗不懂福学长的意思,用眼神示意福学长说明一下,但福学长只是把眼镜戴了回去。
“那么,凌斗有什么事?”
“是关于徐婉婷的事。”
“她向你告白了?”
“不是!你觉得玩弄我很有趣吗?”
“嗯。”
福学长一脸天真无邪地说着。为什么这个人偶尔会露出这种小孩般的表情呢?真是不可思议。
“凌斗在担心徐婉婷同学吗?”
“嗯……与其说是担心,其实是很火大……不过也对自己感到很生气。”
凌斗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变得很糟糕。
“你觉得辰希怎么样?”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辰希?”
“我反倒不懂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
凌斗面对这困难的问题,露出了苦瓜脸。
“你要怎么处理徐婉婷同学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就算她很能干,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做得比一般人好,也没必要全都揽下来。既然大家一起住在星夜庄,互相帮助又有什么关系呢……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凌斗谨慎地用字,终于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口。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并没有确切地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虽然应该也不会差太远。
“你所说的跟我的印象差很多呢。”
“你是指对徐婉婷的印象吗?哪里不一样?”
“算了,刚才的就当我没说。情况好不容易正如徐婉婷同学所希望的,你就继续被骗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在意的事还是会在意。
“话说回来,你该不会又想当正义的一方了吧?”
“……并没有。这次的事不太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你自己的事也要好好进行喔。”
“我已经在进行了,下次请福学长也帮我看看企划书。”
凌斗跑来找福学长商量之前,才刚做完企划书的修正,只要再加上画面示意图就完成了。关于这一点,凌斗想拜托精通游戏的学姐而不是辰希,但学姐正一头栽进动画制作里,还找不到向她开口的机会。
“企划书啊?我很期待。”
这时福学长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是他众多女友中的哪一个。但是这回福学长一直到铃声停止了都没有接。
“不接没关系吗?”
“因为凌斗还没讲完吧?”
“……刚刚那样还挺帅的呢。”
“不要爱上我喔?”
如果去掉这句话就真的很帅了。
“我觉得徐婉婷同学可能讲了也不懂。她是找到目标后,不顾父母的反对,一个人跑来杭州的吧?离开家乡之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当然会觉得不管什么事都应该要自己来吧?”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我别管她了吗?”
“我是这样。但凌斗要怎么做就不关我的事了。思考是好事喔,学弟君。”
福学长站起身来,把手放在凌斗头上。
“请别这样。”
凌斗拨开福学长的手跟着站起身来。这瞬间,堆在地板上的书垮了下来。
“啊,抱歉。”
凌斗慌张地伸出手想要整理,结果抓到一本入学题库。
这是考生会看的书,凌斗一开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这本书出现在福学长的房间里,这种不协调感紧接着在凌斗胃部堆积起来。
仔细一看,还有其他的书。参考书、模拟题库集,甚至还发现北京的天明灵能大学历年题库。
这时,早已遗忘的记忆突然苏醒。凌斗想起曾经看过指导志愿填写的骆杰老师跟福学长在教职员室里谈话。那是在陪辰希补考时的事。
搜集片断的信息,形成了一幅画。
但是,不可能是这样,也不希望是这样。
凌斗这么祈祷着拾起头,福学长毫不闪避地迎上凌斗疑惑的视线。如此一来,不想面对的未来又逼近了一步。
“福学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