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看来这是建在宫殿地下的祭祀大殿。”杨易走过来,询问着,“你方才在低语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思绪,转眸四下查看,“这里好像没人。”
“你们过来看,这里有个大洞!”萧白龙朝我们挥了挥手。
原来在巨大的石雕之下,有一个大如井的黑洞,一眼探不到底,从洞底刮起的冷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下面好像有什么?”我低身靠近,想一探究竟。
“别靠的太近!”杨易拉住了我的手,“太深了,很危险!”
抬眸看向他,聚拧着眉心,凝睇着幽幽深洞,一言不发,似在思索。
“下面会是什么东西?”我将视线再次投向漆黑一片的洞底。
“这里有两扇门。”萧白龙指着身后的两道拱形的大门,“看来我们得兵分两路了。”
紫眸幽幽,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复。
不等我回答,杨易将我拉到身边,“她和我一起。”
敛起眸子,折射出寒光一阵,萧白龙冷冷地问我,“你说吧,要跟谁一起?”
额,绕来绕去的又把问题丢给了我,正头疼时,手间传来一阵疼痛。
我斜目偷视,却瞥见杨易一脸的冷寒,紧攥着我的手不放,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我还是和他一起吧。”
冷眸扫过,他一个转身,便朝跟前的门走去。
“你要多加小心。”看着他的背影,我轻声地好意提醒,可是萧白龙却连头也不回,估计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他气啥。
“我们也走吧。”杨易拉着我朝另一扇门走去。
门内是另一个长长的通道,越往内走,一股奇怪的气味就越浓,闻起来就像是过期的腐肉。
“这个味道真难闻。”我掩鼻而进,皱着眉头,看向杨易。
他也是一脸的褶皱,眼底锐气流转,“你要跟紧我。”说完他紧攥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从手心传来的紧痛之感告诉我,他也和我一样,有了同样不好的猜想,转眸看向前方,路是越来越宽敞,光亮也越来越明,可是却疑云满布,到处都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就在即将到达出口的那一刻,我们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因为这里的气味已经刺鼻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我和杨易只好撕下一块衣角,捂住嘴鼻,方才能继续前进。
踏出出口的那一步,我和杨易抬起的脚久久都不能踩下,愣是卡在了半空中。
冲入视野之内画面震撼着心灵,冲击着所有的感官,令人久久无法平复心境。
“这……这……里……是地狱吗?”喉咙里似有一团棉花哽住,久久,我才道出。
明眸里竟是累累苍白的女尸,面目狰狞,死不瞑目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幽怨深重,有些尸体已经腐化,开始出现尸斑,更甚的尸虫成群进出。
原来那股刺鼻的臭味都来自这些腐败的尸体。
我下意识地紧攥了拳头,聚拧了眉头,“原来失了踪的女子都在这里,难怪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尸首,谁会想到在神圣的宫殿下方,竟会是地狱。”
杨易早就拧紧了眉头,同样愤恨,气愤的青筋突出,愤愤低语,“这群禽兽!”
踏着满地的血迹,我们穿过尸群,艰难地前行,悲痛在所难免,但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为这些无辜死去的人报仇雪恨!绝不能轻饶了杀人凶手!
走过惨痛的修罗道,我们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建筑前,由石头砌成,通体的雪白,呈长柱状,直通地面,柱底有一个拱形的小口,奇怪的是小口的内部却都是漆黑一片。
我伸出手摸了一下那漆黑之处,“这里烧过什么东西。”
“有人来了!”耳微动,杨易拉起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
一个驼背老人手里拿着一包黑色的东西缓缓入了视野之内,一双无任何神情的眼里浑浊一片,分不清那儿是眼珠,那儿是眼白。
老人走到那座白柱的拱门前,弯下身子,将黑包放置于地上,打开,露出阴森森的白色。
“那是什么?”我压低声线,问道。
“是人骨!”杨易微敛起琥珀色的眸子,锐光流转间,犀利之气浮现。
“人骨!”我差点惊呼而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驼背老人。
只见他很麻木地一手拿起一根人骨,敲了敲,然后很麻利地放入大柱之内,放满之后,点火焚烧,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利索,看来他早就习惯了干这些活儿。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将一根根的人骨放入大柱之内烧毁,直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这般熟视无睹,那可是人骨啊!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那座冒着白烟的大烟囱的秘密,原来是人骨焚烧炉,难怪,难怪冒的会是白烟!
寒气笼罩全身,周身一片冰冷,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久久无法言语。
“原来他们是这么处理尸骨,难怪,难怪我们怎么也找不到。”杨易低低而语,琥珀色的眸里翻涌着暗涛,似暴风雨前的大海,愈发的汹涌,“够狠,够绝!”
闻言,我却没有了语言,看着老人麻木的双眼,漠然的表情,生硬的动作,心境久久无法平静,似汹涌的浪涛无情地拍打着岩石,一潮退下,另一潮却又迎上,疼却无法停止。
眼氤氲一片,却没有泪水,没有语言,我只是这般地看着,看着……
“我们走!”杨易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跟前,伸出手,“来!”
我抬眸,看向他的身后,那个驼背老人早已被打晕。
借助他的手,我站了起来,刚想迈开步子,却发现,脚麻了,一个踉跄,朝前跌去。
“你怎么了?”杨易扶住我倾斜的身子,“脚麻了?”
我点了点头,方才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过,不麻才怪。
“可以走吗?”蹙眉而看,他似乎有些担心。
“没事!”我宽慰一笑道,“走吧。”
拖着麻木的腿,我咬着牙前进,麻酥的微疼之感早被沉重的锥心之痛冲刷殆尽,同一个问题在脑海里反复而现。
为什么人可以绝情到麻木不仁!
路越来越宽敞,可是人心却越来越狭窄,究竟何时才会实现太平盛世的愿望?这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许愿珠可以轻易实现的梦想,这个问题不管在我的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都同样的沉重,同样的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