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依降神？”
一般说来，契约者对式神进行降神，式神会以跟人类差不多身材的“通常姿态”现身。但是除此之外，降神还有一种特殊的形式——被降神的式神依附到契约者的身上，把契约者变成式神的样子，让契约者通过自己的真气来使用式神的力量，这便是——
“——就是所谓的‘凭依降神’了。”
一边若无其事地抢过我的话头，Flame抱起双手，轻声叹息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但是看这个架势，降神的事今后也只能放一边了。”
“嗯……”
听完Flame的解释，罗玖歪着脑袋思索着，闷声哼哼一阵之后，他冲着漂浮在面前的小人问：“那啥，情况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你会说‘今后不要再降神了’？”
“喂喂——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弄明白情况了？”Flame抽了抽嘴角，“就算是一眼望去也能看出来不对劲吧？这‘凭依降神’是要让你这个凡人去当式神啊。”
契约者站在后方唤出式神，指挥式神在前方进行各种行动，这是“契约者——式神”组合的一般活动形式。但是，如朱军所见，凭依降神是“把契约者变成式神”的降神，在这种情况下，契约者与式神合二为一，契约者将在式神的协助下，运用式神的力量亲自进行各种活动——
“然后，问题来了。不管再怎么修炼真气，你毕竟只是一介凡人，不是像我这样的身经百战的战士，战神。你觉着你能驾驭好我的力量、做我能够做到的事吗？”
“呃，这个……”
罗玖嗯啊一声，饶是天然如他，这会儿也开始迟疑了。在《天朝》传说中，式神可是守护了整片东方大陆的神灵，有着无人能够匹敌的通天神力，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才学会使用真气没有几天的凡人，确实是没有理由能够与之比肩啊……
“但是啊……这样的话……”
但即便如此，罗玖也还是没有松口，他嘟着嘴锁着眉迟疑了一阵，问：“如果，我不降神的话，你就只能是这个小不点的样子，没法动用力量，也就没办法回去了吧？”
“呃————”
闻言，Flame就像是被戳中了腰子似的猛地一抽抽，瞬间就弯下腰杆，“但、但是那啥，眼下这个状况——我也只能委屈一下……耐下性子在这边玩一阵……之类的……”
“好了我知道了。”
看出来了，他其实也很动摇的。见三寸小人脸上一幅抑制不住的纠结表情，不知觉的，少年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
式神都是这么容易闹别扭的吗……
“好了，情况我大概知道了——但是要我说的话，现在应该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吧。”
“……哈啊？”
沉默了几秒之后，Flame扭头看向罗玖。罗玖接着说道：“你瞧，暂且不管‘凡人’什么的，好歹我在凭依降神之后也‘成为’式神了，那么一般的式神能够做到的事，我就应该也有可能做到，不是吗？”
“……那么你觉得你能像我一样，把我的力量运用自如吗？就凭你一个凡人？”
“当然不能啊。”
“什——”
Flame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罗玖也不躲闪，干脆利落的就承认了。这可把小人呛得不轻，“那你还跟我嘀咕什么？？”
“但是，我们的目的只是‘把你送回去’，也就是说，不管我身为‘式神’的水平有多么不堪，只要我能够达到这一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对不对？”
“这个————呃…………”
Flame被干脆问倒了，他撇下嘴角，不光是一句话也没法反驳，就连身后的一对火焰也变得萎靡了些。罗玖走上前去，朝着三寸小人伸出手，让他乖巧地落到自己手上。
“虽然我也确实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但是，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用尽所有可能的办法帮助你回去，到了当真回天乏术的时候再打退堂鼓，”罗玖微笑着说，“所以说，在那之前，就让我继续尝试一下吧，那个把我变成你的降神。”
“……那叫凭依降神来着。”
又是缩着脑袋沉默好一阵子，Flame纠正了罗玖的一处语句谬误，然后，小人仰天悠悠长叹：“唔哇——你还真是个满级的老好人啊。”
“嘿嘿，我就把这话当作夸奖收下了。”罗玖抬起手来擦擦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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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虽然各种插曲不断，罗玖最终还是过上了规律的、以真气修炼为主的日常生活，实力在一点一滴的积累中得到了稳步的长进。
不过，不同于最初几天两点一线的埋头苦练，在纲吉的督促下，罗玖每周都会抽出四到五个半天的时间来经营他的早餐煎饼摊子。这样一来，不光是真气修炼，少年还兼顾了生活恰饭，着实是难能可贵——
“不如说，这才是理所应当的吧？像你们那样子胡来，一整天下来连个影子都见不到，吓人嘛这不是。”
“也是啊，嘿嘿，”自觉纲吉言之有理，Flame抬起手抓着后脑勺，陪笑道，“总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啊，身为活了一千多年的式神，竟然都不管他小子恰饭的问题，啊哈哈……”
另一边，约摸是两个星期一次的频率，Flame会在罗玖忙于恰饭的时候去纲吉的铁匠铺叨扰上半个钟左右的时间——就像现在这样。叨扰以Flame汇报罗玖的修炼成果为主，Flame更是美其名曰“家长会”。
“那么，说说正事吧，”随意的闲聊之后，纲吉正色道，“罗玖他的进展如何？”
“不错，稳步成长——嗯。”
不慌不忙地抱起桌上的茶碗“吨吨”牛饮几口，Flame放下茶碗，轻轻嗓子：“然后，你也见过了，和最开始的时候相比，他手中的真气旋已经变得厚实多了，这是他的经脉强度正在成长的意思。”
“经脉开始成长——么……”纲吉沉吟道，眼睛微微眯起，“据说那些有资质的修炼者，他们的经脉会在大量真气的刺激下成长，从而突破等级贰的桎梏……”
“经脉的成长，意味着他的身体能够容纳更多的真气与承受强度更大的真气流。前期的适应性修炼快结束了，再过半个月左右吧，他就会进入修炼爆发期，届时他会以比现在快出许多倍的速度成长，还请拭目以待啊。”
“这还真是，不愧是神话时代拯救了东方大陆的式神啊。”
“那是老师们的功绩，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哦。”Flame抿嘴微笑，听到自己的老师们被夸奖，他确实感到很开心，“但是，刚才你说的那啥……”
“嗯？什么东西？”
“刚才我好像有听见你说什么‘等级贰’来着……什么意思啊那个？”
“……诶？”
听Flame这么一说，纲吉有些诧异了：“罗玖没有跟你说过吗？我们东之天朝的气者，还有‘真气玖等级’……”
“…………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