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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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李胤抬头望了一下,这是新管最大的赌场。
时间也不算早,天气昏昏噩噩的,这里也算没有进入往时都市夜景的繁华。人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在这里游走。
这里的明面上看起来不是很大,像一个没有打开的黑匣子一样,在白天没有灯火,所以说基本上不是专门来的人不是能看得见,算是一个好的障眼法。要知道,在古代开设赌场是合法的行为,所以也可以大张旗鼓的。
李胤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的地图,是这里没错了,但是接下来没有什么标准,但是他又仔细看了看,下面有一行小字:接头暗号:五月五日有没有五十五两银子?
李胤无奈的叹息道,“现在可才是七月,这么奇怪的问题,有点中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块的人员……该如何下手是好啊?”
李胤向里面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大,是半地下的地下赌场,地下的面积要远比地上大的多,他从前确实来过,所以说对这里的路比较熟悉。门口站着两个看守的人员,他们一眼就能够看出你是不是有钱能够赌的人,当然没钱的偶尔也放进去,混熟了虽然都能进的去,当然也有很多放贷的老板也从这里经过。
那两个人一眼就认出了李胤,马上喜笑颜开,之后低着头对李胤说,“李公子,好久不见,请进,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胤笑着答道,“好久没来了,过来活动活动筋骨……”他说这边往里走。
那两个人突然严肃了起来,“等等!”
李胤也一点不意外,他知道规矩,“我什么都没带,但你没有不放心就搜吧……”
那两个人还是搜了他的身,“李公子,不好意思,规矩我们也得执行,请您谅解……”
李胤放轻松看着他们俩,向里面望了望,“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那两个人向他鞠了一躬,伸手欢迎他,“李公子,里面请……”
李胤一进这个门,就感觉出来了,里面氛围的不同,这里的墙壁都是用超级豪华的一种砖制造而成的,也是非常漂亮美观,大概也只有皇家园林所用的那些才能与之媲美了吧?里面算是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在这里聚集着,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不像外面那种压抑的气氛,还有一些本是青楼的女子,也在一边发着牌,像是烘托了某种气氛。像什么纸骰子推牌九之类的,都是这里异常热烈火爆的项目,而这里的人穿着长袍大褂的大多都笑眯眯的,剩下的穿粗衣短裤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李胤走向一旁去换筹码,他本身就很有钱,自然不会缺这几两银子。李胤看见那里正在兑换筹码的一个女子,悄咪咪的溜了过去,对着她说,“5月5日有没有50两银子?”
那个人以为她听错了,于是向他问了一遍,“客官,您说要几两银子?”
李胤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五,用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5月5日有没有……”
那个女子慌张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客官,现在正直七月,不知您说的是否是明年的5月5日?”
李胤明白了这个应该不是接头的人员,于是就掷下几个碎银两对她说,“没什么事儿了,给我随便换点筹码……”
那个女子看到了这些银两,每天来这里的花花公子有很多,这些银两自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所以说她变行动利索,然后便欣喜的李胤拿出来一大堆筹码。
李胤拿着这些筹码,看着远处正在推牌九的几个人,于是便性情大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小爷今天就陪你们多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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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搁这想什么呢?”吴颖盯着阮小苦看了好半天,阮小苦才回过神来,“你在这发什么呆啊?眼睛都直了……”
阮小苦瞟了一眼她,回了过神来,若有所思,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吴颖就已经抢先了,“你从小就在你义父家吗?”
阮小苦犹豫了一下,信誓旦旦的看着吴颖讲到,“我不知道,但是自我记事起,我就在这里了……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在梦中,一名黑衣的女子抱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在雨中奔跑着,在新管的街头奔跑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会不会和我的来历有关?”
吴颖也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但是李胤要是再不回来的话,他看吴颖可要等的不耐烦了。于是阮小苦也开始找话题了。
为什么这样呢?吴婷身份扑朔迷离,每人一个说法,不知哪个是真是假?还有他和传说中的乱臣贼子吴花果是什么关系?还有吴劉明明有两个姐姐,为什么他没有说那个?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阮小苦还没有开口,外面就乱糟糟的混杂成了一片。首先是几枚弓箭发出的声音,射碎了玻璃瓶瓶罐罐,接着就是混乱的脚步声和厮杀叫喊的声音,还有一些人不知道在嚷喊着什么。
这声音可把他们两个吓坏了。吴颖干脆直接抱着头叫起来,阮小苦没有她那么慌乱,紧张的将耳朵贴向墙壁,想听听是什么情况。但是心里仍然有只乱跑的猎犬,它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那里自由自在的奔跑着,阮小苦感觉到异常的难受,但也说不出来,这些年他一直是这样的。
外面吵杂的混乱,什么都听不清楚。于是阮小苦将门开了个小缝,向外面探了探,一只弓箭突然嗖的一下飞了过来,扎在了门的一边,这只件非常铿锵有力,打到门上突然一震,门又合上了。
阮小苦也曾去过鹭国,那里曾经有强悍的弓箭手,大概是在重水准之上,那里的人都擅长骑射,都是射箭的好手,并且强壮有力,双臂特别粗,射出的弓箭都能一下都能回荡好长的回声。但他这次遇到了这只箭,仿佛就是那种,很重很重的,黎国人很少有人能把箭射成这样,到底是何方神圣?
门关上了之后,阮小苦也没有再去打开它,和吴颖,在这个包间里坐着,等待着命运的降临。然而,那些人并没有闯进他们的包间,等到声音渐渐平定,阮小苦猜那些人应该是走了,于是推开了门,出去打探一下究竟。在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名黑衣人,他们应该是优良的刺客,有的手里还怀着弓箭,有的则拿着坚韧的宝剑,这应该都是他们生前最擅长的兵器。他们神态各异,就像是一幅欧洲中世纪现实主义的画作,运用了很夸张的手法,描绘了他们各种各样的形象。
有人在拍他,阮小苦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吴颖也跟上来了。于是他们走出了那条长廊,轻轻推开了太子之前在那个大厅的门,里面也是躺着很多护卫的尸体,他们应该是中箭了,太子应该是遭到了刺杀!但是阮小苦和吴颖在这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找到太子的尸体,阮小苦摸着下巴,“太子应该还活着,但是他会从哪里逃跑走了?”
不了了之,那些黑衣人撤退应该是把孙茂觞给活捉了。究竟是谁?抓走了太子,阮小苦急得在原地转圈,左右徘徊着,“太子的计划不会被识破了吧?”
阮小苦在那个屋里走来走去,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那封信!阮小苦瞪大佬眼睛溜溜的转,在屋里不停地摸索着,但是即便他把所有东西都翻开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找到,阮小苦摸不着头脑,“奇了怪了,它究竟去哪了?”
吴颖拍了他一下,“你在找什么?”
阮小苦紧张的缩回了手,又站起来,敷敷衍衍的说着,“没什么……”
吴颖意味悠长的说着,挥了挥手里的东西,“既然没什么,那就算了,我就不把它给你了,刚才你一进屋的时候都不仔细看,光顾着看那些陈喽喽的尸体,真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可说的,什么都没有……”
阮小苦直了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她手里的那一个——就是那封信,他兴奋的直蹦了起来,“姐!姐!你就是我亲姐,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我在找!我在找这封信!”
吴颖连忙把他推开,“去去去,一边去,谁是你亲姐?这事还没成呢,我咋就成你姐了?少跟我搁这儿耍贫……”吴颖有了资本开始得意的说道,“你现在去把李胤找过来带到我的身边,我就把这封信给你……”
阮小苦急得直蹦哒,竟然开始撒起娇来,“姐姐……你把信给我呗,李胤他是太子派遣的事啊!我怎么敢临时把他整回来呢?”
吴颖洋洋得意的讲,“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刚说完,阮小苦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他已经出发了。
那,阮小苦应该如何去找李胤?
“这小子倒是这个识趣的家伙,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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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依旧是往日的辉煌,就那样辉煌着……
这场皇宫里的大典依旧照常开着,但是这些人都人心惶惶的,所有的大臣都在低头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但是又不敢声音发出太大,只能在一旁窃窃私语。孙翎也没有在乎这些,他也像有什么心事,在一旁思索着,望着底下的大家没有说些什么。大家难以把酒言欢,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谢洪在底下一动不动,他与这些臣子本身交往就不多,所以也没有谈论什么。
孙翎连忙把泗公公喊了过来,泗公公迈着小步飞快的疾跑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皇宫附近的防守怎么样了?”
泗公公急忙禀告,“所有的皇室军队都已经集结完毕了,就在皇宫附近不到三里的地方潜伏着。此外,还集结了几位诸侯,随时准备待命……”
“是好……”孙翎若有所思道,“泗公公觉得是何人想要刺杀朕呢?”
泗公公惊恐的讲道,“皇上,此言臣可不敢胡言乱语……”
孙翎仰天长啸,然后快活地讲着,“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他马上就快来了……”然后他又回复了一下神情,向下面挥了挥手,“去把谢洪叫过来……”
泗公公清了清嗓子,对下面的人说着,“谢洪将军请起,陛下要见你……”
谢洪连忙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穿过了华丽而又平庸的大殿,他一步一步的走着,这条路很远很远。天很阴了,但是阳光竟然能直射进来,照在整个大殿的台阶上,洒满了它最后的余晖,照在了支撑大殿的柱子上,红彤彤的,令人赏心悦目,照在了金黄色的琉璃瓦上,闪闪发光,让人刺目,照在了腾空的飞檐上,仿佛一瞬间腾空而起。望着这一切,谢洪挪着小步向前走着,忘记这一切,还要走多远也没回头。
孙翎一抬头望见了谢洪,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谢将军是本国的英雄,立下了汗马功劳,按常理来说应当赐地赏钱,封官加候,但是谢将军应该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况且谢将军也有很多了,所以朕觉得应当换一种方式赏你……”
谢洪呆木的跪在那里,眼神也都不走,“陛下赏赐,乃臣之荣幸,谢吾皇万岁……”
孙翎瞅着他,“你就不好奇,我想怎么奖赏你?”他见谢洪一言不发,也就不再卖什么关子了,“朕知道你有一义子,这次跟你出去征战,朕也放心了许多。朕打算给你一块封地,就由谢洪将军的义子去接管吧……”
“犬子愚笨……”谢洪本来很想拒绝,但是皇帝语出便不能再更改,于是跪在地上,用卑微的小声说道,“谢陛下赏赐,却不知这块儿地是哪里?”
“朕想必你知道的,坞里……”孙翎有条不紊的讲道,但是没人看出来,他刚才好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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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随我踏入策马奔腾的夜晚,让万籁的俱象在我眼前糜烂,不要在乎过去的名与利对与反,让我们在这傲寒的夜晚尽情狂欢……”
阮小苦缓缓的睁开眼,发现是星光闪耀的万古星云,星河坠入迷河,爱恨颠倒是非不分。他猛然抬起头,看见了烽火燎原的火,在木汁水润的草原上燃起来,填充出美妙的画卷。这火光是那样的明亮,照耀了他眼前的一个人,是她在哪里低吟浅唱,哼起了草原的歌曲,是那样的美妙。
他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哼唱的声线,很温柔,很美丽,仿佛天上的一位神仙在下凡演唱。阮小苦很有幸亲临了她的现场,声音仿佛如履薄丝一般,久久回荡也不会消失了,这手术做的真成功啊,把这位天使的翅膀拆掉,仍旧像天使,没有换一个面貌,好像更仙了。那人却是这样的温柔,温柔的令人发指,而温柔的嗓音却唱起了豪迈的歌曲。
可是,阮小苦还没有看到她的模样。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她终于决定在某天离我们而去了。她突然间的站了起来,没有回头看一看,向孤冷夜空划去,如草原上一匹奔驰的烈马,怎么会这样,她就这么消失的走远了,越来越远了……
阮小苦立刻跨上草原奔驰的骏马,在夜空中独自行行进,他策马奔腾在这迷人的晚上,仿佛一切都没有了动静,只听得到他清楚的心跳和马蹄作响的声音。过去了很久很久,她也没了任何踪影。
阮小苦基本上没有来过草原,这是她第一次仿佛接触,新管自然比不上这里的美景,还有那位吟唱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但那一切都是那样记忆不清,而且那个人,到最后也没有出现过,她会存在哪里呢?他到底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最后还是消失在幻象之中,就昙花一现一样,他还能否看到?他终究好像是看到过。
篝火点燃了星空,星空笼罩着篝火。
终于,她消失在了夜空之中,阮小苦下了马,却久久不能平复。那么,只剩下阮小苦一个人在独自的凝望着,遥远的星和璀璨的火苗……
我知道,阮小苦无时无刻都在做奇怪的梦,就像一个黑女子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在雨中奔跑,永远也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