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历20月15日盈凹月阴
我听器的恶化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今天蟋蟀馆长和我说话我几乎没有听清楚。通过它张合的口型我能很明显地看出它确实在很用力地和我大声讲话。今天也许是我糟糕指挥生涯的最后一天,演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试图通过乐手的动作和神情来判断乐曲进行到哪一部分,但情况并不容乐观,我在脑子里打的节拍和其他虫子根本对不上。出现问题是迟早的事,我还在硬撑什么呢。
今天蟋蟀馆长理论上救了我的命,我在被观众轰下台之后原本想在休息室自杀,我把写过的乐谱扔的满地都是,找了个角落试图用一把火铳打爆我的脑壳。我在临终前想抽最后一根烟,但是我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于是我把火铳上的燧石抠了出来并在打火机上撒了些火药,但还是不管用。我气的破口大骂,这时候蟋蟀馆长突然开门进来了,啊,我当时的脸像死尸一样可怕,但是它却像没看见一样。我闻到了一阵花香,蟋蟀馆长真的是一位心细如尘的虫子,它始终没有忘记为我带来鲜花。我有时候又蠢又笨也是它耐心地帮助了我。
它把火铳上的枪击拆下来,撒了点儿火药,只一下就打出了一束火苗。它为我点了烟,告诉我这条道路走不通就走另一条,这是我最难忘的一天。我已经决定了,我的下一首交响乐将以蟋蟀馆长的名字命名,我叫它阿尔布雷希特*弗里德里希*鲁道夫三重奏。
二
金龟子丈夫划着火柴,点燃摆好的蜡烛,一片烛光于是挤破黑暗,勉强亮出餐厅以及桌上的饭菜。金龟子夫人扯了扯绳子说:“吃饭!”
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蛴螬幼虫,它慢慢爬上椅子,拿起一片树叶刚想送进嘴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歌声。金龟子丈夫听罢迅速脱掉上衣,金龟子夫人迅速将桌上的酒倒在丈夫身上。蛴螬孩子吓得丢掉树叶,钻到桌子底下。
And here comes the boogeman,the boogeyman comes for me。
(夜魔要来啦,夜魔为我而来啦)
Here comes the boogeyman。He's gonna take me in my sleep。
(夜魔要来啦,他要把我从睡梦中带走啦)
门外的歌声越来越近,烛火害怕地颤抖起来,金龟子夫妇来到蜡烛摆成的法阵前跪下,蛴螬孩子用椅子挡住桌边。窗外的树叶哗哗地哀号,一片接一片的逃离了树枝。
No use to lock out the boogeman,or chain him to a tree。
(把夜魔锁在外面也没用,把他绑在树上也是啦)
There's no hiding in the basement,'Cause the boogeyman needs no key
(藏在地下室也没用,因为夜魔根本不需要钥匙啦)
屋外的歌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诡异。金龟子夫妇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桌上的酒杯随着窗外的风一起摔碎在地上。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口,金龟子夫妇紧张得翅膀都竖了起来。
“夜魔已至!速速开门!”门外的歌声停了,金龟子丈夫赶紧上前,但是它却因胸口淌下来的酒而滑了一跤。金龟子丈夫重重地摔在地上,门外的声音见他没有开门,便一脚把门踹开。
“恭迎夜魔,恭迎真虫上帝之化身!”金龟子夫人赶紧放下手中的绳子,扑上前去跪在那只被称作夜魔的虫子的脚下,金龟子丈夫也不甘落后地跪在了它的旁边。
“尔等今日可行善?”那个被称作“夜魔”的虫子用幽幽的声音问道
“日必行善,日日行善,完善归一,善即真神!”金龟子夫妇齐声答道。但是“夜魔”却对这种套话并不是很感兴趣,它环顾了一下四周说:“空口无凭。”
金龟子夫人赶紧将桌上的另一个酒杯捧起来献到“夜魔”面前,“夜魔”撇了它一眼不屑地说:“少拿这种垃圾敷衍我,我更想看到你们是怎么关爱自己的儿子的。你知道的,关爱,相互关爱,那种关爱,就像你们之前的那个样子。”
“神恩浩荡!”金龟子丈夫跪拜在“夜魔”的脚边,金龟子夫人赶紧回头拽起绳子,蛴螬幼虫在桌子底下苦苦哀求,但是金龟子夫妇不为所动。“夜魔”不耐烦地说:“用鞭子,孩子需要的不仅是关爱,还有疼爱啊。”
金龟子夫人顺手掏出一根马尾造型的鞭子,猛地一拽绳子,蛴螬孩子被脱了出来,金龟子夫人手起鞭落,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孩子的皮肤上,蛴螬孩子疼得嚎啕大哭,但是金龟子夫人却不肯停手,连续鞭挞到自己力竭。此时的蛴螬孩子仅剩下干嚎,连眼泪都无法从眼眶中挤出来。“夜魔”打了个哈欠说:“无聊”。金龟子丈夫见状夺过鞭子,喝道:“蠢娘们,连打虫子都不会?”,说罢它从角落拖来一个水桶,拿起一包盐粗暴地倒进去,紧接着用皮鞭狠狠地在水桶中搅拌。盐水溅出来落在蛴螬孩子的伤口上,它疼得跳了起来。金龟子丈夫的鞭子已经举过了头顶,蛴螬孩子昂起头凄厉地叫道:“爸爸,求求你,我求求......”
还没等它说完,金龟子丈夫就把鞭子狠狠地落在了它的身体上,蛴螬孩子疼得已经无法动弹,鞭子一下接一落在它的身上,它也只是象征性地长了张嘴,连哭喊声都无法从喉咙中挤出来,鞭挞持续了半小时,金龟子丈夫也累得弯下了腰。蛴螬孩子已经疼得昏死过去,金龟子夫人见状解开衣裤,往蛴螬孩子的身上撒了一泡尿。
蛴螬孩子被尿滋醒,它缓缓地睁开眼睛。“夜魔”走上前去踢开蛴螬丈夫,用手托起它的下巴,往它的脸上甩了几个巴掌,奸笑着说:“好孩子,快醒醒。哦,我的小宝贝儿,刚刚那只是疼爱,接下来,你的爸爸要好好关爱你啦。”
“万能的.......先知,夜魔大人,我......求求您,我今晚......不需要关爱。”蛴螬孩子勉强抬起头,气若游丝地哀求道。
“恐怕不行哦,亲爱的。瞧瞧,你们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啊。真虫上帝马上就要被你们感动啦,你们将会得到永远的祝福,你们的善行也将迎来善终啦,多么美好的事情啊。“那只被称作“夜魔”的虫子一边说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隔着面具,没有虫子能看到它的表情,这也让它的笑声听起来格外阴森可怕。
金龟子丈夫将衣服全部脱光,露出泄殖腔凑到蛴螬孩子的面前,蛴螬孩子把头瞥向一边痛苦地哀嚎,金龟子夫人见状立即拿起皮鞭再次狠狠地抽了下去,蛴螬孩子疼得张大了嘴,金龟子丈夫立即把尾部的泄殖腔插了进去,蛴螬孩子嘴巴被泄殖腔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夜魔”见状喜笑颜开,它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兴奋地说:“继续!继续相互关爱啊!”金龟子夫人听罢也加入了媾合的父子,它其在蛴螬孩子的身上一边用鞭子抽打着孩子的身体一边用泄殖孔蹭着孩子还没有发育成型的尾端。三只虫子在“夜魔”面前上演了一场极其猎奇而怪诞的滥交表演。
这场诡异的畸形秀还在继续,夜魔一边高声叫好一边喊道:“享受它!有点激情!真虫上帝已经注意到你们的善行啦!都给我加把劲!”金龟子丈夫却显得有些疲软,它的翅膀立起来,身体不断地耸动,将一堆粘稠恶心的体液排进蛴螬孩子的嘴里。蛴螬孩子被呛得不停地咳嗽。“夜魔”上前挤开孩子的父母,捧起它的脸说:“吞下去,小宝贝儿,吞下去!感受到家人的关爱了吗!感受到了吗!!!”
三
二琛:
近日以来有一名自称是“夜魔”的家伙一直在我们的交易中插手,它带来了一种新货。和我们传统的行货不一样,新货见效更快,使用更加隐蔽,完全可以伪装在日常用品或者食品中,传统的毒品行业本来就不景气,结果又突然冒出来一个这家伙,这让兄弟们都很受打击。有些虫子甚至打算洗手不干了。
近期听闻从东部森林运来的两批货中的一批被查获,但是另一批已经成功被运输到西部森林中来了,不幸的是这批货的纯度似乎不高,部分使用者出现了皮肤迅速溃烂的副作用,我们只能通过压低价格的方法尽快处理掉手头的这批货,但是客户市场已经将兴趣转向新来的那个自称“夜魔”的家伙以及它手里的货。这个“夜魔”对西部森林的传统市场打击很大,我希望能够尽快与你联手,除掉这个家伙,请在见信后到老地方碰头,叫兄弟们带好手里的家伙。
另:我们需要尽快转移西部森林的一些作坊,将原来的设备和原料进行拆分,分散到各个虫子的家庭,实行简单系统的家庭联产,原本的大作坊生产方式还是不太隐蔽,一旦东窗事发损失太大,我们要建立起真正系统条理的西部森林运输网,让原料和货物实现更便捷更高效的交易和运输。目前来说还不太适合研发新货,尽管我们掌握了相关技术,但恐怕没有足够的资金和虫手来完成这个事情。必先斩“夜魔”为后快,如果计划能够成功,我们也许可以撬开它的嘴,来掌握它的新型毒品制作技术,如果暂时拿它没有办法,我还是建议能够在传统货物的市场上捞回点成本再做新的研发。
藏宝人在绿色枞树林里
已经有了好几百岁的经历
但凡你的领地上都有枞树挺立
只有礼拜天出生的孩子才能见你
四
夜空漆黑得如同被墨汁浸染过,皎洁的月色掺着点儿星光,仿佛土壤里突然窜出来的小野花儿,它们干净,洁白,但并不美丽。弦乐透出来的一点儿银光找出我回家的路。我望向远处图书馆方向的蟋蟀指挥家休息室,看到里面的灯光下它奋笔疾书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这家伙总算振作起来了。
微风从我的头顶掠过,它悄悄对我说:“今天可行善?”
我冷笑着回复道:“我是蟋蟀馆长,我即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