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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一天

小七和谢霖告别后,离开了咖啡店,想着要去找刚刚跑走的水哥,可没走多远,就看见水哥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小七走上前去也坐在水哥的身边。

“水哥,你还是想要去指责郁之,让他放弃宋采撷么?”

水哥听到身边好友的询问,不甘示弱的回道:“没错,小七,你是要来阻止我么?”

“是的,我不想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倩倩的好朋友么?”水哥扭头盯着小七,可小七也看向了水哥,眼神中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

“我不想让你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是因为我把徐淼当做我的挚友。”

“什么意思?”

“水哥你知道么,经过了这次采撷的事情,我明白了一个事情。这种感情的问题,真的是我们能介入的么?”

“……”

“我们都是作为倩倩的朋友,自然都想要帮她。可这个世界上,有只有朋友才能帮的忙,但也有无论朋友如何努力,都没办法帮到的忙啊。倩倩、采撷、郁之,他们三个人的感情问题,我们有资格去指责谁,有资格去伤害谁,有资格去替他们决定,谁爱上谁么?”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管,那样还有资格做他们的朋友么?”水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小七,小七的神色却愈发的坚定,小七已经决定了要怎么做。

“水哥,我决定了,作为倩倩的朋友,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向她坦白,然后让倩倩自己做决定。无论最后她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陪着她。如果她能和郁之幸福,就祝福她,如果她最后和郁之分手,就陪她喝酒安慰她,一直到她能从痛苦中走出来为止。这就是我作为倩倩朋友唯一能做的事。”

水哥惊讶的看着小七,明白了小七的意思,但小七的话并不止于此,又继续说道:“同样的,我也是采撷的朋友。我也会对她坦白一切,无论采撷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样子,无论她最后幸福与否,我也会一直陪着她。”

此时水哥明白了一件事情,无论结果怎么样,小七都要面临着要去和其中一方承担起失恋的悲伤。

“那你呢?你坚持要同时做两个人的朋友,难道你就不难受么?”

“没办法吧,谁让和她们有了这段孽缘呢?”

……

晚上10点,晓倩正在宿舍里看着书,是一本以前没听过的作者写的狗血恋爱小说,开头讲的就是男主和小三恩恩爱爱的生活,这种俗套的剧情早就已经不流行了。宿舍里的其他两个人这么晚不知道去哪了,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突然两个人推门进来了。

“倩倩——看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小七和水哥正一人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零食和水果。小七一脸笑容的拉过来了晓倩,神秘兮兮的和她说着:“你看,我偷偷买了什么过来。”在小七手中拿的是一瓶52度的白酒,上面印着三个大字“二锅头”。

对于三个人而言,并不是不会喝酒,只是平常也就喝喝低度数的啤酒或者红酒罢了,可从来没喝过这种高度数的白酒。

“小七,你不会是准备喝这个吧?”

看着一脸惊讶的晓倩,小七却笑道:“嗯?不不,是准备三个人一起喝,反正后天就是周末,紧接着就是元旦的假期,我们就放开了好好喝一场,怎么样?”

“可是明天不是还要上课么,喝醉了明天怎么办?”

“明天的课就翘了吧,水哥都同意了晓倩你就别坚持了,对吧水哥?”

水哥一脸无奈,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也跟着一起来劝晓倩:“反正考试都结束了对吧,而且一年中我们都没逃过课,最后一天稍微那个溜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错吧。”

晓倩惊讶的看着水哥,平时一直都认真努力的水哥,今天不知被小七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和小七站到了同一阵线。看来自己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应该是舍命陪淑女吧~

“那么105寝室圣诞元旦跨年酒会正式开始——”

……

“喂,水哥——你喜欢谢霖就赶紧去说——啊,别总让我俩在这干着急,你放心我保证谢霖一定也喜欢着你,你说对不对啊——晓倩?”小七已经醉了,正搂着水哥大声说着。

“嗯~水哥这一点我也向你保证,谢霖是喜欢你的哦~”晓倩正趴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

而此时的水哥则没有了平时的模样,正一副娇羞的模样钻在小七的怀里,发出了平时从来没听过的柔弱的声音。“可是~万一被拒绝怎么办~到时候见面多不好意思~他如果只是当我是个朋友怎么办~而且我平时一直那样~根本就不像个女孩子吧~”

“啊——受不了了,这哪来的娇羞少女,干脆别叫你水哥了,叫你水妹儿吧。可恶,都怪谢霖那个王八蛋——”

小七大声的喊着,晓倩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起大喊着,然后就成了两个人比嗓门的大赛。

“谢霖是个王八蛋——”

“谢霖是个王八蛋————”

“谢霖是个王八蛋————————”

“谢霖是个王八蛋————————————————”

“男人都是王八蛋————————————————————————”

……

先不说其他,至少第二天整个女生宿舍楼都知道了谢霖这个人,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谢霖就获得了“光大第一渣男”的外号。

……

“倩倩,其实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你说。”小七放开娇羞的水妹儿,来到了晓倩的身边,两个人背靠背的坐在地上。

“你知道么,你和张郁之生日聚会的那晚,张郁之让你等了一晚上的那晚,我看到他了。他一边在雨中跑着,一边喊着一个名字……”

……

“这就是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关于我认识的另一个朋友的事情,关于你男朋友的事情。”

小七缓缓的讲出了一切,可到最后晓倩却并不显得惊讶,反而苦笑的看着小七。

“为什么?小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七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小七本以为晓倩会伤心会流泪,会因为张郁之的背叛而痛苦,可从晓倩的嘴中吐露出的并不是这些情绪,只有无可奈何。

“倩倩,是我多管闲事了么?”

“嗯。我知道的,郁之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我猜测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儿,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叫宋采撷,但六年来一直陪在郁之身边,我对他的事,再清楚不过了。为什么你要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我们的事情,就不能相信着我么?”

“倩倩对不起,我现在也明白了,这并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但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宋采撷的朋友,我也会对她说出一切,告诉她你们的感情,告诉她你们的六年,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你们的一切。”

“……那小七你就帮我一个小忙吧。”

……

12月28日,小七来到了采撷住的别墅门前,按了许久的门铃,可门始终没有开。门前的向日葵已经枯死,小七拾过来一个落下的葵花盘,里面的葵籽大多已经干枯。小七留下了一封信在门前,然后用葵花盘压住避免被寒风吹走。

……

【倩:郁之,明天上午有空么,我们一起去高中逛逛吧,感觉好久都没有去过了。然后如果可以的话,能陪我聊聊你开学时说想要帮助的那个朋友么?】

……

12月31号,今年的最后一天,光大和光大附中都已经进入了元旦的假期。

“哎呀,真是怀念啊,我们就曾经在这里,呆了三年呢!”晓倩和郁之正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光大附中的石板路上。

眼前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校园,白雪静静的铺在操场上、楼顶上、树梢上。雪在昨晚已经停了,阳光射下来映照着整个校园明晃晃的。现在学校已经放了假,整个学校空无一人。

两个人来到科技楼前,另一边是学校里教职工的一幢住宅楼,楼前摆放着几个便民健身器材,晓倩走到一个秋千上便荡了起来,一边荡着一边问着郁之:“还记得这里么?”

“嗯,记得啊,高二的时候基本每晚都会来这里呢。当时为了躲着老师和同学真的不容易啊。”郁之也颇感怀念的说道。曾经那还是强制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每天晚上老师都会到班上查人。郁之和采撷为了能躲开老师,便一起努力考到了年级的前30名。学校安排年级前30名的人组成竞赛班,晚自习不在自己班上而是在科技楼里学竞赛的课程,而讲课的老师只讲一个小时就让学生自己自习。所以当老师上完课后两个人就偷跑出来,也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想两个人说说话,荡荡秋千之类的。

离开健身器材,两个人继续向学校里面走去,却在一处空地停下来。

“这里记得原来是有个亭子的,被拆了么?”晓倩有些惋惜的说道,“当时早自习如果迟到就会被老师罚到这里背课文呢,背不下来不准进教室。”

郁之听到不禁自豪的说道:“我可是三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哦!”

“你太变态了~我本来起床就困难,我妈还经常不叫我,对这里还真是充满了回忆呢。”

两个人继续向里走去,来到了主教学楼。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谈,一起走向了二楼靠楼梯口的第一个教室,那个两人呆过三年的教室。

教室里桌椅的摆放有些许变化,但看着还是那么的亲切。晓倩走到一张桌子处,轻轻抚摸着桌面,抬头向郁之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郁之答道:“我记得就是在教室吧,当时我们正好是同桌,然后三哥坐在前面,我还记得看到他那一副络腮胡,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心想“这真的是同学么?”因为我当时都没什么胡子。”

“哎~看来你确实不记得了啊。”晓倩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郁之,其实我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你知道么?”

“欸?是么?”

“是的,而且我就在你隔壁的班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唐璐璐这个名字?”

郁之念着这个名字,越念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的样子,自己到底和这个人有没有交集呢?

晓倩看着郁之一脸思索的样子,惨然一笑,继续说道:“真是……这个名字我可是一直无法忘掉,就这样放在心里一直过了七年。说不定……当事人根本连我是谁都不清楚,郁之你也已经淡忘,到头来不就只剩我一个人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么?郁之,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

那是七年前,初三的高晓倩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见过,也可能是在走廊里擦肩而过,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高晓倩就是喜欢上了那个男生。后来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张郁之。有一次偶然路过,她看到张郁之和一个女生走一起,两个人说着话,笑的非常开心。那是高晓倩人生第一次明确的体会到了一种感情,它叫做嫉妒。于是高晓倩想尽办法,打听到了那个女生,她是张郁之的同桌,叫做唐璐璐。

于是她委托了自己认识的隔壁班上的人,那是一个很高大的男生,让他去教训教训那个唐璐璐。再然后,唐璐璐就因为这个原因再也不来上学。

“郁之你还记得24号那天我们玩的真心话大冒险么,那时我才知道七年前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当时还自以为铲除了一个情敌。可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我,让唐璐璐在初中的最后一年经历了那样的遭遇,让你为自己没有伸出援手愧疚了7年,也让我因为这份罪恶内疚了7年的时间。”

校园欺凌的最后,真的会有人得到幸福么?答案是,没有一个人会幸福。受害者自不必多说,有可能一生都无法走出阴影中;欺凌者如果还是个有道德的人,一时爽快之后也会因罪恶感而内疚;甚至还会把旁观者卷进来,因没有伸手帮助受害者而陷入自责中。

“然后郁之,你相信缘分么?初中毕业进入高中,自己曾经喜欢的男生就正好和自己进了一个学校,正好进了一个班级,然后正好坐到了同桌?”

还不等郁之回话,晓倩就大声的吼了出来:“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相信。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啊!”

“欸?”

“当时我打听到了你的志愿,不出我所料,成绩优异的你果然选了离家最近的四星级学校。而我大伯,当时还在这里当着老师。于是一切就简单了,我也报了这儿的志愿,然后告诉大伯,你是我们初中成绩最好的最认真的学生,于是就让他把我们安排到了一个班,安排你做了我的同桌。然后在期中考试后,按照我预想的那样向你告白。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边把和你关系好的女生逼到不上学,又一边装作善良天真的模样,耍着手段接近你。我就是这样一个只会把阳光一面给你看的做作的人。”

郁之听着晓倩的自白,没想到自己认识晓倩之前还有这样的过往。可是自己现在能够责怪晓倩么?她唯一做错的就是去欺负唐璐璐,可晓倩不是已经把责罚的刀刃狠狠的插在自己的心上了么?而且一插就是七年之久,自己现在又何必因此说什么。而至于后面的事情,郁之并不认为晓倩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晓倩……”

“郁之你知道么?和你真正的接触以后,我才知道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个好人,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不会去伤害别人,不会去耍阴谋诡计,并且相信着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好人。这样的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晓倩顿了一下,暗暗下定了决心,讲起了今年的事情。“今年9月份的时候,你来找我商量要不要去帮助朋友,我便在想,郁之你如果知道朋友有困难,那肯定毫不犹豫的去帮他,但你却在我面前犹豫不决。那时我就知道了,那个朋友是个女孩子吧。”

“那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如果那样做,我不就和7年前的我一样了么?而这次不是连名字都记不得的初中同学,是郁之你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啊!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你呢?郁之……你当时就喜欢上宋采撷了吧?”

“我当时就……”

郁之心里一惊,虽然他已经知道晓倩今天找自己会谈采撷的事情,自己也已经做好了接受审判的觉悟。但没想到晓倩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那时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那时自己只当采撷是朋友关系。可现在一想,如果只是朋友关系为什么不把采撷的事情全说出来,而要说的那么含糊呢?

因为不想别人知道。不想让别人也知道采撷,郁之希望自己能成为唯一去帮她的人。在郁之的心里,他渴望着采撷只对自己一个人露出真心,只接受自己一个人的照顾,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

郁之心想正如晓倩所说,自己当时就喜欢上了采撷吧,就像晓倩会去欺负唐璐璐一样,如果采撷有了别的朋友,自己肯定会嫉妒的不得了。

郁之颓然的坐了下来,本来他自认是在11月4号看到哭的那样可怜的采撷,自己才有了出轨的行为。可今天晓倩的话就好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出了真实的自己。

“那么,你那时就知道了采撷么?”郁之向晓倩问道。

“不,直到前几天小七才告诉我“宋采撷”这个名字。但是我们在一起6年了,而我更是看着你思念你了七年,与你的相处中,我就能感受到你的想法,能够感受到你正思念着某处的某个人。”

“是么?而我还天真的以为瞒得很好。”郁之心想原来晓倩比自己都了解自己。但晓倩的坦白还没有结束,她继续说着。

“你还记得我们去井底那天么?当时在瀑布上我问你要不要两个人一起隐居,你说‘如果你非要来我便陪你来’。郁之那我现在问你,为了我你可以割舍下亲人朋友两个人一起隐居,那么为了你真正喜欢的女孩儿,你是不是也能把我们这6年的感情,也割舍下呢?”

“原来你当时,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么,我当时好害怕好害怕,所以我下了决定,我要把你留下来,我带你进了那个山洞,让你错过了最后一班车,让你必须和我呆在一起,然后两个人一起刻下更深的联系,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

时间就是这么巧合,晓倩如果能再多信任郁之一天,那么采撷就会为采撷和郁之的故事画下句号;采撷如果能够早放手一天,也不会有11月4号那天的故事发生。

……

“郁之,我们分手吧。”

突然,晓倩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郁之睁大眼睛看着晓倩,胸中有着无数想要倾吐出的话,可如今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曾经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的一天,可是自己却无法责怪晓倩,毕竟是自己出轨了。

但晓倩的话并不止于此,她将自己的决定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郁之,我让小七约了采撷过来。在她来之前我想先让我们分手,我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两个已经不用再对彼此有任何责任。现在我和宋采撷一样,都只不过是深深爱着你的人罢了”

本来低下头的郁之却突然抬起头,听到晓倩刚刚的话,急急问道:“晓倩,你,你还爱我么?就算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晓倩却突然一笑,说道:“我自认心中的这份感情是绝不会输给你和宋采撷任何一个人的。只不过是解除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我相信这六年时光的积累,这份对彼此的思念,是不会因此而褪色的。”

晓倩越说神色越严肃,接着坚定的说道:“郁之,我不希望你因为对我的责任而选择我,也不希望宋采撷因为后来者的身份而受到指责。一会儿我们两个会同时站在你面前,我希望你能够选出来,你真心想要留在身边的人,希望你能够选出来,你更想给予幸福的那个人。而不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接受。”

此时郁之才明白了晓倩心中的想法,明白了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觉悟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然后说出了分手的话语。

……

“怎么这样,这样不是根本连一点赢得机会都没有么?”

……

晓倩和郁之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教室里,看着太阳从头顶落向西方,两个人就在这等待着采撷的到来,等待着为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

嗡嗡——

郁之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欸?”

嗡嗡——

在学校门口站着的小七,决定无论今天三个人的结局如何,都一定不和任何一个人绝交,而此时手机突然响起,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欸?”

此时正在家里给学生批改着作业的秦老师,也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小采撷,这就是你做的决定么?看来要寂寞一阵子了。

【我去旅游了,归期不定,不要来找我,你们也找不到我。】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在这两个人分手的一天

在这其中一个人下定决心分出胜负的一天

在这其中一个人下定决心只给一个人幸福的一天

在这另外一个人逃走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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