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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Mr.Curator

【事与愿违,最终,徐子翼甚至连伙伴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消逝于那淡蓝色的光芒中】

布满虚幻星辰的神秘空间,头戴礼帽的男子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仿佛亘古不变的猩红光芒。

“那么,这段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吧。”

“现在,就让另一段更有趣的故事拉开帷幕吧!”

男子的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手中的钢笔再次飞舞了起来。

【徐子翼,一位普通的高三学生,现在是2218年4月,正是备战高考最紧张的时间,但作为天才少年的他此刻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紧张……】

刺眼的太阳光照到徐子翼的脸颊上,将他的意识渐渐唤醒。

朦胧中,徐子翼发现他似乎正身处一栋建筑内,自己则坐在一把朴素的灰绿色座椅上,面前是一张同样颜色的方桌,桌子的一角摆着大大小小的一叠书本,在醒来之前,他好像就是一直趴在这桌子上,也不知到底沉睡了多久。

在他的身边,还有30多名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女,身边摆放着的是和徐子翼一模一样的桌椅,与徐子翼坐成了一个三排六列的矩形阵列,除了个别的在与邻座的人小声交谈着什么,其他大部分人都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前方。

“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之前不是在……”想到这里,徐子翼顿时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差点再次昏过去,似乎身体的本能正在阻止自己回想起什么不美好的回忆。

待意识又恢复了些许,徐子翼隐约听到正前方传来了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设任意角α的终边与单位圆的交点坐标为P1(x,y),由于角π+α的终边与角α的终边关于原点对称,角π+α的终边与单位圆的交点P2与点P1关于原点O对称,因此点P2的坐标是……”

“哎?这是……数学课?!”

“我这是在实验中学的教室?!”思考间,身边的男男女女形象也逐渐清晰起来,变成了徐子翼所熟悉的高中同学的样貌,司马竣坐在他的正后方,右边的同桌是徐子茗,这与他的记忆一一对应。

“不对,我怎么记得……”剧烈的头痛再次传来,徐子翼被迫暂时放弃了思考,端坐起来假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算了,一会向其他人打听一下情况吧。”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威斯敏斯特钟声)

黑板上方的钟表指向十一点零五分,下课铃声准时地响起,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徐子翼努力回想着,最终确认这是他高中的班主任,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黑发蓝瞳的少女。

“同学们,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欧洲联盟的交换生……”

“欧尼斯特!”徐子翼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抢先一步喊了出来。

徐子茗投来了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哎?哥你和她认识?”

“该不会想说你们是前世有缘吧?”后排的司马竣一脸坏笑地说道。

“嗯,我的确……对啊,我为什么认识她?我……该死!我的记忆……”徐子翼抬手扶住额头,咬紧了牙关,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拿着一把铁镐,从四面八方猛烈凿击着他的脑袋。

“司马竣,现在是什么时间?”略作缓和,徐子翼回头问向司马竣。

“十一点零六,还有一节课吃午饭。”

“那今天是几号?”

“25号”

“几月15号?”

“额……4月。”

“年份呢?”

“2218年!2218年4月25号!天哪小翼你这是睡失忆了?破天荒地上数学课打瞌睡,还疑似获得了‘前世记忆’,你今天很可疑哎!”

“你就当我是默认了后者吧。”

“咦,小翼你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算了算了,看你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我就不打扰你了。”

趁着课间难得的清净,徐子翼再次尝试起寻找脑海中那些亦真亦幻的记忆。

“周围一切正常,但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徐子翼越是想回想他内心深处失落的回忆,那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疼痛就越猛烈地摧残徐子翼的心里防线。

“啊——!!!!!!!!!”

“我应该……”

……

……

……

“我应该已经死了?”

就如同是竭尽全力在墙壁上凿出一丝缝隙,徐子翼的意识豁然清醒,无数飞散的画面穿过了这道缝隙,不断冲刷着徐子翼的脑海,马上就要突破他忍耐极限的疼痛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对,我想起来了!”

“我是个超能力者,我是未来的GUTS成员,我是‘极光’口中的‘联结两个世界之人’……天空守护者学院、传送门、超能力、意识位面、空天母舰、机械巨龙、灵能、欧尼斯特、“极光”的预言、时空域、柯罗诺斯……难道这一年来的经历都只是个梦?这个梦未免也太漫长了吧?梦里的我死掉了,于是现实中的我醒过来了?”

“嗯,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

如果这些记忆真的只是徐子翼的黄粱一梦,那现在的徐子翼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

他抬起右手,摸索着记忆中使用超能力的模糊感觉,尝试用他“梦中”的超能力控制周围的气流。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呼风唤雨”的自己似乎真的只是徐子翼的妄想。

“果然是这样吗……”

“让我选择平凡无奇的人生……”

“那不可能!就算重来无数次,我还是会选择这条道路,这条时刻与灾难和荣光为伴的道路……不管我是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也不管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死是活!”

“所以,我要去做最后的实验。”

徐子翼低下头,从桌洞中找出了一把圆规,然后用他的尖端轻轻划向了自己的手心,一抹鲜红的血液随之从伤口处流出。

稍微擦拭过伤口,他又故意地将身体大幅度后仰,使自己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倒。

咔!

疼痛感如约而至,没有一丝异常。

“正常的伤口,那么首先可以确认,我不是处在另一重梦境里,疼痛或坠落感并不能让我醒来,也许是某种幻境,而且从刚才的遭遇来看,我的思考被有所限制,但也仅此而已。”

“接下来是‘心想事成’实验。”

徐子翼闭紧了双眼,努力地在心中坚信“中午食堂有糖醋里脊”这一他假想的事实,并打算于午饭时前去验证。

到了中午,食堂并没有做糖醋里脊。

“看样子这片空间是形而上的,不会围绕我的想法做出相应的改变。”

“嗯,第三步实验需要我耐心的等待。”

傍晚时分,走出了校门的徐子翼循着自己高中时的回忆,准确无误地与司马竣和徐子茗一同搭上了驶向他们家方向的“G218”路反重力公共汽车。

“已经开出去10多公里了,这片空间还没有出现‘边界’的迹象,上一步实验也验证了我眼前的景色不是即时生成的,所以这应该也不是幻境,至少不是普通的念力型超能力者能够制造的幻境。”

“这里大概率是真的现实世界,但绝对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影响着我周围的现实。”

“或许,我可以捉弄一下那个想在背后看笑话的‘上帝’,这是实验的最后一步。”

接着,他戳了戳邻座带着耳机的司马竣。

“啥事?”司马竣摘下一半耳机,转头望向徐子翼这边。

“司马竣,其实我一直好奇你的超能力究竟能引爆多大范围的物体?”

“怎么说也得有半径50m的范围吧,可千万别小看了【不死鸟耀阳】!你想想我那个在天空守护者军事部工作的老爸多么神武,就知道以后成长起来的我能有多么强了!话说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的确很符合司马竣爱炫耀的人设,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们三个之间早就形成了默契,司马竣和我妹妹绝对不会像这样随口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超能力有多么强,因为虽然我从来没介意过,但他们却始终不想让我因为‘他们两个是超能力者,而我不是’这一点与他们产生隔阂。”

“唉小翼你在跟谁说话?”

徐子翼没有去理会司马竣,而是推了推眼镜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已经露馅了,‘上帝’先生,请问我还有必要继续陪你演下去这出戏吗?”

一阵失重感瞬间袭来,徐子翼眼前的一切事物顷刻间都化作为一片片红色的光点,快速向视线上方飘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而广袤的虚空,远处零星分布有点点虚幻的星辰,他正不受控制地漂浮在这片空间之上。

而他面前不远处,漂浮着一个漆黑的王座,一位头戴礼帽,身披风衣的男子正坐于其上,男子的脸庞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无法分辨出他的真实样貌,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正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

“居然没有迷失在过去的美好之中,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要理智地多。”男子嘴角微微扬起,说话间徐子翼看到他原本扭曲模糊的形象逐渐清晰了起来,除了有几分阴沉与邪魅,那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人类面容。

“你是人类,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徐子翼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哦,我的朋友,你一定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让我解答,但你完全不必着急,这里叫【叙事位面】,是一个处在我们的现实世界与其他平行宇宙之间的断层空间,它独立于所有的时间、空间之外,在这个地方我拥有着近乎无限的力量,你之前从数学课开始的经历都是我在这片空间为你制造一个的单独的现实,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把你再送回今天上午的数学课,所以,让我们一步步地慢慢来。”

“千万别这么做。”徐子翼一脸苦笑着回答。

男子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红光微微闪动,一片红色光点从中飞出,在徐子翼面前具现为一张装饰精美的餐桌和一对座椅,随后,剩下的一部分光点则分成三小组落在了餐桌上,其中一组变成了冒着火光的烛台,另外两组则分别变成两套包含着一杯茶水、一副刀叉、一小碟抹茶慕斯蛋糕的精致餐点。

男子伸手示意,邀请徐子翼入坐,自己则跃下王座,坐到了与徐子翼相对着的位置,拾起刀叉悠闲地品尝起自己刚刚“做出来”的蛋糕,那漆黑的王座随即变回红色的光点,收入了男子左手的戒指中。

而这时,徐子翼发现不知何事自己的脚下已经有了坚实的地面触感,他轻踩两步,确认了自己不会跌入脚下深不见底的虚空后,便上前就坐。

“别怕,这些东西在你吃下去以后就不会消失了。”见徐子翼还在十分拘谨地四处张望着,男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蛋糕,一边开口调侃道。

“你还没做自我介绍呢。”徐子翼插起一小块蛋糕仔细端详着,他还是对这这些制作过程不明的食物不放心。

“名字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不重要了,我早就不记得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人叫过它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完完全全的人类,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策展人’。”

“策展人……”徐子翼在心中默默重复着这三个字,一时搞不懂这个称呼所可能包含的深意。

“之前出现在我梦境里的也是你吧?”

“早知道我当时连模糊的形象都不向你展示了。”

“那么我们直奔主题,‘策展人’先生,请问您把我带到你的‘神国’,还给费尽心思地我设下考验,究竟是有何贵干?”

“让你帮我送个快递。”

“哈?”

“开玩笑的,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让你做救世主,准确地说,帮你履行救世主的使命。”

“此话怎讲?”

“你不是说你自己是‘极光’口中的‘联结两个世界之人’吗?我可以让你有能力完成这个使命,只要你帮我把一个信物送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

只见策展人从虚空中掏出了一把小臂长的洁白金属放在了餐桌上,随后抬起左手,向徐子翼展示起那枚戒指。

徐子翼此前就一直好奇地关注着它,此刻目光更是被完全吸引,甚至忽视了策展人拿出的那个白色金属。

“这东西我叫它‘红尘’,它是一件【起源圣器】,据说它们是由这个宇宙中所诞生的第一个文明制作的,每一件【起源圣器】都有着随意改写这个宇宙的一种法则的能力,这种力量会随着它对使用者的认可程度而增强,而我的这件可以改写的是‘物质’,或者换种说法,改写我们所身处的‘由物质构成的现实’,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把我刚才拿出来的东西交给另一个【起源圣器】的持有者。”

接着,策展人收回左手,转而拿起之前的白色金属,那块金属被策展人握于手中后,立刻延长出一截散发着淡粉色光彩的半透明刀刃,徐子翼这才明白那个白色金属原来是一把刀柄。

“它好美……而且和我用超能力制作的唐刀长得好像。”徐子翼凝聚出一把【苍蓝之风】的能量刃,与策展人手中的那把仔细做着对比,没错,他的超能力已经回来了。

“漂亮吧?我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用“红尘”的力量亲手做的,这就是我要让你运送的信物,它可不止是一把漂亮的刀这么简单,它是一把十分神奇的武器,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要改变形态,不信你看。”

策展人抬起刀柄,那原本光滑白色的金属表面突然分出许多裂缝来,并发出一阵咔咔的机械运转声,淡粉色的刀刃向后收缩,刀柄部分则从四分之三处对折,当所有裂缝重新闭合后,策展人手中的白色金属已经变形成了一把手枪。

“它同时也可以帮你检验到底谁是你的交付对象,因为我把它设定成了‘只有起源圣器的持有者才能使用它’,对了,它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他起一个吧,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粉色的刀刃,洁白无暇的刀柄,它挥舞起来的样子一定就像是月光下飘散的樱花瓣一般,要不就叫它‘月见樱’吧?”

“不错,是个好名字。”

徐子翼接过已经变回刀形态的月见樱,如策展人所言,那洁白的刀柄从落在他手上起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淡粉色的刀刃也完全消失不见。

“我该怎么找到另一个起源圣器的持有者,可以给我他/她的一些特征吗?”

“一位姑娘,既强大又美丽的姑娘,尤其是她的眼睛,那是如同天空一样,令人陶醉无比的湛蓝。”

“合着叫我帮你送定情信物呢?”徐子翼不禁在心中吐槽,他能明显感觉到,策展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明显温柔了许多。

“好了,是时候该履行我的诺言了,我现在让那个柯罗诺斯操控时间的力量暂时失效。”

策展人再次具现出信纸和钢笔,在上面写道:

【柯罗诺斯的力量被“红尘”暂时压制,所以它制造的时空域也随之消失,早已在时空域外围等候多时的空天母舰舰队收到了“创始人”议会的命令,开始向柯罗诺斯步步逼近,】

策展人本想继续书写剩下的内容,但手中的钢笔墨水却越来越少,原本“近”字往后的内容只在纸上留下几道没有颜色的划痕。

徐子翼问道:“额,是这部分现实太复杂,改写起来太困难了吗?”

“原来如此,呵呵,我小看那个柯罗诺斯了,它操控时间的能力似乎也来自于一个始源圣器,起源圣器之间是无法相互干涉的,但那个起源圣器并没有真正认可它,你或许有机会从柯罗诺斯手中抢到那件起源圣器。”

“始源圣器一共有多少个?”

“不知道,但肯定不止三个,始源圣器是某种更加强大的东西的碎片,这些碎片之间有相互吸引的力量,会在冥冥之中引导持有者们相遇,但没人知道集齐所有起源圣器到底会发生什么,说不定现在宇宙的基本规律就是被一个曾经同时拥有过所有起源圣器的存在重新编写过的。”

“最后一个问题,我一会会从什么地方开始?”

“我会把你送回到你刚发现司马竣父亲的时候,对了,再给你个提示吧,真正的敌人是柯洛诺斯的造物主,但前人类也绝非善类,我承认是我把柯罗诺斯引到地球的,但柯洛诺斯的意识深处早已经彻底被造物主所支配了,它对地球发起进攻是迟早的事,我做的只是组织事态发展到人类完全无法应对的地步罢了。”

“那么,我们有缘再会吧!”

“等,等等……”

徐子翼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看到自己化作红色光点,离开了叙事位面。

而他没看到的是,就在他刚离开叙事位面不久,策展人便猛地跪倒在地,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伴随着他阵阵痛苦的咳声,大片漆黑的浓雾自他的体内迸发而出,突然,他又以一种正常人类无法做到的扭曲姿势重新站立了起来,而他的瞳孔中正撕裂出一道诡异的不规则黑色印记。

“已经,已经压制不住了吗?早知道不安排这么多戏了,还好,最重要的工作总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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