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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老者与使者

失落遗迹的外面,钟毓见到囚小组都被穿上了锁神甲,然后被打包装进了储物袋中,知道自己营救无望,无奈之下,唯有先离开,钟毓猜测贺童是想着从囚他们的嘴里撬出东西的,所以他们应该不会立即被砍头,至于贺童之后会如何处置他们,君心难测,她不知道。

为今之计,钟毓唯有从长计议。

可思来想去,钟毓也想不出能从老虎嘴里拔牙的方法。但是她才和囚生活了没几年的幸福日子,历经了千辛万苦,付出了诸多代价,才得与囚长相厮守的机会,可是却因为九条魂与王蟒那两个阴谋家给毁掉了,她现在的内心对他们俩是发自内心的恨。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见到囚。

钟毓想着想着,就泪眼婆娑,眼泪随风飘落在她鲜活色的衣裙之上,也再次哭花了妆容,她来到了一个小河边洗了把脸,面容不似刚刚妖艳,多出了只有几道只有细粉才能掩盖住的细纹,皮肤也丢失了亮色的色彩,却油然生出那种典雅朴素的自然气质。

钟毓洗脸一是为了洗去粉底,而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点儿,可她却是越想越气,抓起地面上的两块儿大石头,狠狠地抛向河中,听到“噗通”二声,看到溅起的层层水花之后,稍微发泄了心中的窝火之气。

渐渐冷静下来的钟毓在湖边木讷了一阵之后,手掌中攒集着几股空间元素之力,一次又一次地使用着空间传送的法术,辗转了好几个空间通道,之后,将近半日的时间,钟毓已经来到了很远的地方。

而钟毓最后一次从荒域中下落的地方,赫然是九条魂与王石逃脱出来的荒漠地带。

此时正值傍晚,青山如黛,暮色四合,长河边的落日把整片沙漠浸染的一片红彤,钟毓来时的河边还狂风不止,她的红色衣袂飘然摇曳呢,而大漠中却是暂无风吹,难得的好天气,落日风景图,钟毓一来便遇到了。

不过很显然,钟毓不是闲来无事,千里迢迢来大漠之中度假游玩欣赏落日的。钟毓在落地之后,目的明确,疾走了几步,转眼间,便来到了一处断崖边,然后想也不想,就纵身跃下。要是旁人见了,估计多半会认为钟毓是想找个安生地方,一死了之。

可就算崖低再深,怎么可能摔得了能够掌握空间的法师?

钟毓的裙子在空中如同花朵绽开了几息时间后,稳稳当当地落在的崖间缝隙中,阴暗的崖间中正生着火把,火把旁边是目光呆滞,脖子与脑袋不断抽搐的九条魂,和那个冷漠少女王石。

同时,也有一只一米多长的已经断了气的灵兽,六脚火蜥蜴,灵魂损失了十分之七的九条魂正在吸食着那火蜥蜴的灵魂,王石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已经烤熟的蜥蜴肉。他们俩人早早就躲在岩石巨人的体内了,折腾了这么半天,他俩也都是饥肠辘辘的了,身为魂法师的九条魂倒是能依靠吸收灵魂就吃饱,可是王石不行,其实她的百宝袋中也用该储备了一些水和干粮,但是那些东西终究没有热乎乎的熟食美味,失去了灵魂的六脚火蜥蜴的肉身也不能浪费,与其便宜了蝼蚁,还不如先让自己尝尝鲜。

山崖不高,崖间宽度只有两三米,虽然不能挡雨,但却可以避风,火把烧的很旺,这与钟毓冰冷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来了。”此时的眼睛无神,如同瞎了一般的九条魂好像与钟毓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客客气气地说到。

“嗯,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死的。”钟毓的语气也是寒冷如铁。

九条魂吸食完灵魂,擦了擦嘴,微微笑道:“让你失望了吗?”

钟毓冷笑:“听说你有九条命,但是现在怕是没了八条半吧,只剩下半条在那苟延残喘着呢,这次连脑筋都让人打断了,一直在那抽搐着,果然是报应啊。一把老骨头了,我猜就是你想活,也活不了多久了。”

九条魂哈哈大笑,说到:“你不也是一样,我们都是白发老者培养出的使者,是付出过代价的人,而代价就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去,也许能活上几百年,也许明天就死,我现在已经活到一百多岁了,我可不在意那些了,倒是你这个小年轻,刚刚被爱滋润了几年,素颜脸蛋也变得荣光满面的,与其咒骂起我来,还是多多为自己祈祷一下,希望你明天还能醒来,还能见到日出吧。”

在一旁王石见了突然来访的钟毓还以为他们俩的关系不赖呢,不过在听了九条魂满嘴的毒舌之语后,觉得并非如此,这女的貌似就是来吵架的,或者是找打架的。然而现在他俩正在交流,这架暂时还没打起来,她得趁此时机赶紧吃两口肉,要是被等下打架的时候,这火把被打翻了,自己可就没得吃了。

钟毓听了九条魂的话后,好像才想起自己换来这一身绝顶的空间法术的代价。代价有三,其一,就是洗濯自己的灵魂,这是获得心感元素力的先决条件,有了心感元素力,她就能听到这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心声,同时,也是自己能加速修炼,将元素力修行得登峰造极的必要条件,不跨出这第一步,钟毓就得不到这一身炉火纯青的空间技艺。而这代价,很大,就是,自己的灵魂随时都有可能湮灭,然后,自己的意识瞬间消失在这人世之间,只剩下一具立马就倒地不起的躯壳儿。

其二,及时自己要在老者的帮助下,重塑自己的肉身,这是为了自己能获得随意穿梭任何空间的能力,无论是进入人人望而却步的原界地带,还是不能久留的深海之中,亦或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能出入自如,而且毫发无伤。

其三,就是不能去提自己师傅的任何信息,只能用“老者”或者“白发老者”去称呼他的名字,一旦说出老者的名字或者他的事迹,灵魂就会立即湮灭。

另外,老者们还对他们有诸多规定,比如使者之间不能自相残杀,当然还有其他规定。还有,老者还对他们分配任务,毕竟这一身绝顶法术可不是白教的,但是任务估计看起来不是很繁多,要不然钟毓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与囚恩恩爱爱。

而至于老者如何知道使者们有没有将自己的事情泄漏出去,是因为老者在使者们的灵魂上做了手脚,让他们的灵魂本身就相当于一个踪痕仪,使者们可以知道彼此之间位置,当然,老者更能知道。

另外,老者还能通过踪痕仪来窥探使者们的言谈举止,踪痕仪的用处可见极为广泛,人们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发明的,只是觉得这东西在探寻队友的位置上方便实用,至于通过踪痕仪来施展“魂录术”进行比较片面的识人断案,只是某位魂法师的偶然发现。而老者却能通过踪痕仪窥察到使者们的一举一动,真的是可怕至极。

使者们的痛苦也有三。

一是知道自己随时会死,那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二是因重塑肉身,每个月都要忍受一种身体撕裂般的剧痛,这种痛苦比修行者服用过量的元丹还要强烈几十倍,如果是未有身孕的年轻女性的话,还要忍受两次痛苦,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三是自己随时都被老者监控着,每次使者们想到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想想就浑身不自在。就像“人在做,天在看”一样,以前以为这只是一句俗语,没想到现在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钟毓曾经怀疑“灵魂湮灭”不是随机事件,而是由老者来决定的,而那些被永远逝去的灵魂,都是因为狂妄或者背叛而逾越老者“规矩”的使者。另外,老者还能通过踪痕仪来探知使者的想法,甚至,能够通过使者的“读心术”,来知道使者所见之人的想法”。当然,这只是钟毓的猜测,至于真相如何,钟毓也没心思去想,她现在心里想的只有囚。

不过九条魂的话刚刚提醒了钟毓,她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见不到囚,也可能随时自己没有了再见到囚的机会。

所以,钟毓才想要抓紧时间来珍惜与囚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他们相见的第一天,她就要和他结婚,囚想要“扶金”,她虽然不同意,但为了实现囚的理想,她愿意伙同前往。无论囚想要做什么,钟毓都想要跟在他的身后,她想要做囚的影子,与他形影不离。

所以,他们之间,不能用“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这种思念方式相爱,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

每一天都爱得用心一点儿,每一天爱得都深一点,每一天都爱得精彩一点儿。

“明天,我会更喜欢你一点儿呢!”这是钟毓每晚都会对囚说得话。

想到此处,伫立崖间的钟毓,倏地,再一次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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