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贺修还是没有睡好,今天也是无心去私塾学习,就让小福子派人去吴桐师傅那里禀告一下。
吴桐在给贺娴上课时,听到了贺修传来的消息,口中说道:“这孩子,懂事了。”
吃完早饭之后,贺修是又来到了静心湖旁,即便大姐说湖里面根本没有神灵,可能是一只神兽,也可能什么也没有,但贺修还是打算在湖边为大哥多做一些祈祷,除了做祷告,贺修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贺修这么做也无济于事,归根结底,自己就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大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几天了!也就是说,贺修随时都有可能听到喜讯,亦或是噩耗。
祷告之余,贺修看起了大姐昨天给他的《治国做人要典》,贺修打开书一看,作者正是大姐贺萍,大金学院毕业作品精选,看来还是新鲜出炉的作品。
上面写的内容很深刻,句子果真跟大姐说话一样,有一点儿佶屈聱牙,可能蕴含着大道理的书籍都这样,而且还有很多字贺修都不认识,道理自然也是体会不到。但是贺修还在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读,这一点小困难,一定要克服。
大概正午的时候,小福子差人送来了饭菜。
“父王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贺修读着读着书,又开始向着身边的小福子问道。
“还没有,少爷。”小福子如实答道。
贺修也是没心情去吃饭菜,这本书看得他有些头晕眼花,昏昏欲睡,贺修对身旁的阿珍叫过来,把书递给了她,并指了指当页中间的地方,说到:“阿珍,你来念给我听。”
阿珍身为一个小宫女,认的字也不多,但是似乎也比不学无术的贺修强上一星半点。
“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倾听一种智慧,一种修养、一种尊重、一种心灵的沟通,平静是一种心态,一种成熟。”阿珍开始有板有眼的念着,贺修一听,果然比自己读起来顺畅多了。
听着,听着,贺修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闷,贺修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轻揉了自己,随后吐出了一口淤血,当即昏了过去,从秋千上跌落下来,好在小福子老当益壮,法力极高,身手矫捷,一个疾步过去就将贺修搀扶起来。
阿珍和小福子看见贺修昏厥过去,决定把他送回寝宫去。
而与此同时。
贺童寝宫里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贺政最终还是没有挺过来,断了最后一丝生气。侯博努力运转自己体内的法力,想要让断了气的贺政起死回生,汗珠滚滚的从侯博脸上的皱纹间隙滴落,在口吐一口鲜血之后,侯博已没有力气让贺政再次起死回生。
终了的救治,也是于事无补,不眠不休三天的已是疲惫不堪的侯博在最后一刻施尽法力后,昏厥过去了。
贺童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失去了气息,火冒三丈的他攥紧了拳头狠狠的击打出去,直接将一旁的屏风击打的粉碎,闻声进来的王霞见到没有气息的贺政,顿时泪流满面。
贺政从昏迷开始,一次也没有醒来过,据侯博所说,他的灵魂受了伤,意识一直处于模糊混沌的状态,所以临走的时候,没有遗言,也没有交代。
但是这并不代表贺童不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贺修吐血晕倒后,睡了一个长觉,这是他这几日睡的最好的一次了,而且他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的哥哥。
静心湖旁,贺修坐在秋千上,贺政在给贺修悠秋千。
贺修很开心,乐不可支,贺修问哥哥:“大哥,你不想玩吗?”
“不了,你先自己慢慢玩,我先走了,等会儿还有功课要做,还有法术要学。”贺政推诿道。
说着,贺政就转身离开,走了一大段距离。
贺修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与神通,竟然一把手把哥哥抓回在了秋千上,自己在后面推。哥哥一开始是抗拒的,但是等他飞到和天一样高度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经久未见的笑容。
然而下一瞬,哥哥就在云端里,消失不见了。
贺修在梦里哭的不省人事,在醒来的时候,枕边被浸湿了一大片。
贺修明明答应过大姐不再哭泣的,可才过两三日,就食言了。不过贺修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哭的,不算是真的哭泣。
阿珍一直在身边守着,见贺修醒过来,给贺修喂了一碗安神汤。贺修也不想再问大哥的消息,而阿珍却主动说了出来:“你大哥,政皇子他,离开了。等下你可以见他最后一面,明天他就要入棺了,听说那样尸体可以保存的久一些。”
“噢。”贺修并没有太过惊讶,至始至终,贺修也没有与大哥辞别,就像在梦里一样。
贺修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把自己打扮的不同往日的干净整洁,褪去了脸上的稚气,来到了父王的寝宫。
殿前充满了自己的家人,除了逢年过节,也就今日能见到自己的哥哥姐姐和其他额娘。而自己的母亲王霞此时的眼泪怕是已经哭干了,整个人像是垮掉了一样。贺林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是非常令他反感的,不过他视而不见就好了。
贺修的奶奶是老糊涂了,只是有时候清醒而已,可现在正处在谁也不认识的状态。面容安然,跟现在的贺修差不多,没有伤心,没有流泪。
贺修来到自己母亲的身边,握紧了她的手,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母后,你还有我。”
王霞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自己的小儿子这么懂事过,本想着会意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抚摸了几下贺修的额头。
贺修看见床榻上双眼阖上的哥哥,面容很安详,好像没有什么痛苦,也许他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也说不定。那里没有人魔两族的生死纷争,也没有五大国之间微妙的团结关系,更不需要想着修行法术,脱胎换骨。那里只有平静的湖面,悠荡的秋千和一片花团锦簇的公园。
也许,死亡本身并不痛苦。痛苦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贺修决定了,从今往后,自己要做一个像哥哥一样能明辨是非,法术高强的人。万事总有开端,只要肯行动,高山可攀,千里可行。
第二天贺修起的很早,甚至比贺娴更早的来到了私塾。
见到稳稳当当,规规矩矩的贺修拿起了课本闷着头苦读起来,吴桐很是诧异,便问道:“你不起参加你哥哥的葬礼吗?”
“不了,去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贺修一改常态的说到。
吴桐更加震惊了,仿佛看到当年座位上,如同贺政一样的身影。吴桐缓过神来:“哦,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变强。”贺修回答的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好。”吴桐高呼了一声,这一声把他自己都震到了,也把刚刚走到门口的贺娴吓了一跳。
贺娴见到好几日没出现那个位置上的贺修,心里暗自高兴,本来想着今天好好安慰一下贺修,想着让他早日从失去哥哥的苦痛中走出来呢。不过看着贺修那精神饱满,一鼓作气的样子,贺娴完全没了之前的担心。
“贺修,你之前课上也是天天鼓捣你那些机关术,所以功课与法术也是几乎为零,不过现在开始学也还来的及,说吧,你想听什么?”吴桐对着贺修说到。
“王皇,我想听一听姐姐的口中的神灵,王皇的故事。”贺修赶紧说到。
吴桐看了看贺娴,贺娴也赶忙说道:“那一段历史故事我当时也记得不太清楚,我也想好好听一听。”
“好,那我们就从头开讲。”吴桐在准备讲课的时候,先是撸起了袖子,一把年纪的他,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而是一副热血沸腾,随时准备干架的样子。
不过的确,那是有关人类的一段,热血沸腾的历史。
“大概五六千年前,这世上有这样一个种族,人类,它只是生活在这块大陆的一个种族而已,在至高无上的神兽面前,人类,与其它野兽没有什么区别。要说非有不可的,就是又干又瘦,味道不好。人类,是人族与魔族共同的过去。当时的人类都一样,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族与魔族之分。那时候人类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法力这一说,更别提法力分为五行力和元素力了。而王皇恰恰是这一时期的人,是解救人类于水火之间,应运而生的大人物。”吴桐先是阐述了一个开端。
“那么,王皇是姓王名皇吗?”贺修疑惑的问道。
“是,也不是。那时候,人类并不是大地的主宰,大地还是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神兽的统治之下,人类只是他们的奴隶而已,大多都无名无姓。人类每天只是忙着干活劳作,帮助他们建筑宫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很少,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名字。不过当时为了区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会随随便便给自己起一个名字,明天说不准就不叫这个名字了。那时候的人类是根本没有地位可言的,就跟现在我们所饲养的鸡鸭猪狗差不多,非但说区别,就是人类比起他们,更具有灵智吧,可要是论智慧,人类没有,因为那时人类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吴桐讲到这里,有些口渴,便喝了两口茶水。
贺修还真没想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最顶端的存在的人族与魔族,竟然曾经都是奴隶,有着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吴桐见贺修与贺娴听的都很认真,便继续讲到:“王皇本来也没有名字,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早就不甘永远的成为一直为神兽们做牛做马的奴隶,可是没有本事的他,根本没有防反抗的资本。不过他一直在学习,在让变得强大起来的同时,也在寻找机会。他在心里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王皇,既然神兽那么喜欢称王,那么他就要做王族之皇,凌驾于他们之上。”
“王皇!”贺修默念了一遍,“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