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君真的病了,昨晚回来,一副憔悴像,赶忙招呼他吃药,顺便煮了一锅生姜水给她祛寒。在小床上再加一层棉絮,铺上她喜欢的粉红百花点的碎花床单,四边包裹整齐,用手试着按了一按,松软舒适,把她常睡的乳胶枕头放在床头,最后用她喜欢的深粉色被套,套一床新的厚棉絮,新棉絮雪白,装进去后,沉甸甸的,我一个人提着抖,很费劲,于是我站在床上四个方向来回抖,总算把这床大被子完全装好,四周贴合的很严密,是艾君喜欢的那种,她不喜欢被套大棉絮小产生的真空地带,盖在脖子的被子一定是装满的。我们习惯已经在十多年的生活中逐渐了解,任何时候都可以给对方非常满足的服务。她这样一个人睡,休息的好,身体恢复的也会很快。
我继续带着儿子睡。半夜的噩梦依然来临,小家伙本来很老实的缩成一团,睡得呼呼呼的,估计是生物钟到了,小脚第一次伸进我的被窝,挨着我的腿,没什么动静,我用手摸了摸,不是很凉,起身又帮他理一下被子,看看有没有漏风的。刚躺下没多久,小脚就像侦察兵一样,朝肚子蹬去,接着就是胸口,再一会,另一只脚来到脖子,从睡衣领口向下侦查,衣领绷得老大,我拽出他的脚,两只都放在肚皮上,并用手摸着凉的地方,希望他安静一下。适得其反,小家伙更猖狂了,两只脚就像跳舞似的在我的肚皮和胸口来回踢踏,我身体向后移动了一下,结果两只脚就像导弹锁定目标一样,跟着过来,本来睡的就不踏实,我也着急起来,这样睡两人都睡不好。
我抓起他的一只脚,用力按在床上,这时,我看见黑暗中,一个小脑袋蹭起来,朝我这个方向愣了一秒,然后带着叹息声又趴下去,后脑勺对着我,双腿也收回自己的被窝,继续睡觉。接下来的时间,儿子再没有过来找我,睡得很香,快天亮的时候,凑到我耳边叫醒我,想去厕所,然后窸窸窣窣趴下床,穿上拖鞋,踢踏踢踏进了卫生间,他这泡尿估计憋的久,很久才结束,然后就会是冲水的哗哗哗声。接着就像一个小猫似的,爬过我的身体,钻进自己的被窝,转眼就睡着了。他半夜找人的习惯真的需要改了,还是怪我们,舍不得和他分床睡,因为这一分开,就彻底分开了,预示着小家伙第二次人生的独立,第一次是上幼儿园。所以我们很希望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多陪伴他一下,可结果就是,儿子越来越依赖人,半夜找人越来越凶,过完年一定要坚定决心,分房睡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闹钟的振动声,陪儿子睡觉真的可以用如梦似醒来形容,根本怎么不知道我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我可以告诉自己,我睡着了其实我没睡,我没睡,但又感觉睡着了。赖了十分钟,终于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见艾君房间的门关上了,奶奶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我钻进卫生间,一边洗一边想着,洗完再叫艾君过去。等我洗完,艾君已经在卧室陪儿子了,借着门外的光,我看见儿子坐在床上,半披着被子,嘴巴里带着伤心的语气,妈妈,你陪我睡。艾君说,我这就陪你睡。说完,两人就分别钻进自己的被窝躺下睡着了。我放心的出了卧室。
九度,今天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不仅冷,空气好非常糟糕,不带口罩明显感觉到喉咙轻微的不适。天空雾蒙蒙的,一路上,沿途的高楼大厦都被隐藏在雾中。仿佛置身于一个虚无的世界,四处朦胧。我像一个勇敢的战士,冲破迷雾,奔向心中的未来。
吃过早饭,坐在桌子前,无所事事,估计又是清淡的一天。拿出书,继续做读书笔记,一口气抄了十张,抬头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舒活一下筋骨,参加科内培训。大家讨论着一些问题,其实我有答案,可我总觉得还有更厉害的人,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自信就被掩藏,习惯性安静的坐着,不发表言论,我总算知道我话少的原因了,说的好听就是不愿班门弄斧,总觉得听的人有更懂得,说的不好听就是,认为自己说出来就要被认可,否则就不说。不论怎样,已经这么多年,我已习惯在不同的时候表达自己的观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做罢,安静等待结束。
回到办公室,已经快吃午饭。翻开周末的日记,发现还有很多没有记录下来,赶忙回忆完善,越写越投入,都忘记吃饭的时间,幸好田哥叫我,我们一定四人,都吃面,食堂的豌豆杂酱面还算可以,但是越吃越咸,细细品味,不仅咸还有点翻甜,总之越吃越渴,为了不浪费,还是努力吃完了,现在的人都太浪费了,早饭五六个鸡蛋,就只吃蛋白,蛋黄全扔了,说胆固醇高,这哪里像话,那么多人还在贫困线上挣扎,更有甚者还吃不饱饭,我们还这么浪费,每次看到这些,都觉得心痛。便严格要求自己要求儿子,吃多少那多少,不剩碗底不浪费。
吃完饭,散步消食,九度的天气在潮湿的南方,真的很不舒服。但是今年冬天并不冷,据说北方有些地方还没有零下,真的希望过年那几天不要太冷,我还指望儿子在农村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呢。一路走,满口都是盐巴味道,回到办公室,躺下就呼呼大睡,这下感觉到晚上睡不好的困意了,一觉睡到下午上班,起来继续无聊,接着做读书笔记。
快四点去参加一次党会,现在开党会越来越认真了,这是好事。会议结束已经加下班了,回到办公室,本以为会有很多事情要做,结果仍是寥寥无几,大家陆陆续续都下班了。我也赶着回家陪艾君和儿子。
打开门,我就看见一个小身影,穿着迷彩羽绒马甲,深灰色毛衣,深蓝色棉裤,站在餐桌面前咔呲咔呲吃着什么,我本来想录下来的,刚打开手机,小家伙就转过来了,看着我眯着眼睛笑,嘴巴里还在叫我的名字,你回来啦,然后兴奋地跑进厨房,给艾君和奶奶说,爸爸回来了。我探个头看见艾君正在生活阳台洗衣服,奶奶在厨房里热菜。儿子吃的巧克力饼干,满嘴都是饼干渣渣,手里还拿着一个,到处问,你们要不要吃,最近小家伙很有礼貌。问了一圈,没人吃,干脆自己吃了,自己小心翼翼低着头接着垃圾桶,一点一点塞在嘴里,咔呲咔呲嚼着,很快就吃完了。
我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改今天要发的文章。儿子已经在吃饭了,右手拿筷子,左手拿鸡腿,一口饭一口鸡腿,看得我食欲大振。为了玩,很快消灭干净,但是碗里还是剩几颗米。放下碗筷,就在游戏垫上玩变形金刚,此时我也修改完。他看着我拿着他的玩具,就凑上来一起玩,这是一个组合奥特曼,还可以组合成恐龙,它一边说一边向我展示组合的过程。
艾君在厨房准备下面。今天它发明了一种新的吃法。调料先全部打到碗里,姜葱蒜,酱油,醋,香油,花椒,糖,干辣椒面,然后用小的平底锅煎葱油,煎好的葱油全部淋在刚才调料上,一股麻辣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碗里的调料瞬间融合在一起,用筷子拌匀,接着捞入面,盖上一片煎鸡蛋,佐以几片厚牛肉,一份用心干拌葱油牛肉煎蛋面上桌了。我闻着都流口水,拌匀,儿子在一旁说,好香啊,我也想吃。我尝了一大口,味道棒极了,是我喜欢那种酸辣味道。我大口大口我的吃着,几下出门就吃完了,打了个饱嗝儿,今天吃多了,有点撑,主要是太好吃了。
为了消化,我便去收拾,艾君则负责给儿子讲故事,为了保证儿子睡眠的时间,每天减少了讲故事的时间,这个小家伙中午不睡觉,晚上必须要早睡,不然睡眠不够,影响发育。
吃药的时候,又开始不认真,在我严厉的监督下只用了一分半的时间,就全部吃完,而且乖乖地躺在沙发上等待剔牙。左手抱一个垫子,右手抱一只鳄鱼和飞机,我要求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安心剔牙,他才终于放下,儿子去三心二意的习惯必须要严格杜绝,这也是握的原因,很久没有晚上安静看书了,整个冬天都在生病,白天玩的累,晚上讲故事的时候都在打瞌睡了,如果在看书,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看一会就开小差,以前可以看二十分钟,现在只能看十五分钟,过完年,时间恢复到三十分钟,晚上玩的时间严格减少,不服从就自己闹,闹完了继续做。再严格一点,就改不过来了。
终于洗漱完毕,刷牙的时候手到处摸,还被打了三下手掌。睡觉的时候一直和艾君讲条件,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定要艾君陪他睡。今天可是他自己睡得时间,就一直磨皮擦痒,最后还是没法如愿,商量好爸爸睡觉的时候叫醒他,明早爸爸走的时候,就叫妈妈回来陪他,他这才同意,安心钻进被窝睡觉了。
我坐在沙发上继续记流水账。突然感觉未来的日子还很艰辛,儿子还有很多习惯要从头开始培养,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必须严格执行,不可以再为我们的私心而改变,在培养的过程中,我们也是一次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