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心脏有点难受。要不我还是改天再来吧”青锋道
“难受什么?都从船上下来这么久了,你还没缓过来?不是大哥说你,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
二人边说边走,一会就到了目的地。王铁柱爹娘的卧室。
王铁柱跑卧室转了一圈,没看到一个人
“都去哪了?”王铁柱嘟囔
青锋自打来到卧室之外,就不时盯着卧室门口三尺长短,高低的小房间,心中暗想“一般人家都是把这看门护院的犬兽放到院落中,可这里居然放到了卧室门口。难道卧室中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王铁柱走出来看到青锋盯着门口的小房间便问道“怎么了?你也喜欢这样的房间,改天我送你一个”
青锋连连摇头“我只是奇怪这犬兽房舍怎么会安放到卧室门口”
“犬兽?”王铁柱一脸诧异“你什么眼神。这是我爹的房间”
青锋听到王铁柱一口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语气,一脸的不敢相信,内心呐喊“是我的三观不正,还是他王家的世界观本就如此”。
正在青锋内心备受煎熬之际,柳信从远处走来,大老远便开口“门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飞的,你怎么老记不住”。
柳信是青玄军第一军副将,是墨临军统帅柳风次子。是王铁塔的生死兄弟,也是青锋的顶头上司。两年前柳信奉调来到帝都,现在在戮神军任职。
“哎呀,柳叔你再给装上不就好了”王铁柱笑道
“你呀,”柳信边走边说“你们怎么都在外面,若绵不在家吗?”
若绵是王铁柱母亲名字。
“可能在做饭吧,我正想去看看”王铁柱道
等柳信走到二人身前看到青锋脸色不太好,问到“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多想将军体恤,属下身体无恙,只是被这三尺雅居吓了一跳”青锋一脸无语的伸手指向卧室外的三尺房舍
“哈哈,这里不是军中,不用如此拘束,你若不嫌弃,就跟随铁柱称我一声柳叔。”
“是,柳叔”青锋施礼
“嗯,你疑惑的三尺雅居,牵扯到一段陈年往事。是我和铁柱父母的一段往事。当年帝都可是人尽皆知。你若想听,我们不妨以此打发时间,等待晚饭。”
“柳叔,你怎么回事,我追问了你多少次,你都不说。沐兄弟一来,你倒是抢着说”王铁柱一脸不满
“为帅者,当运筹帷幄,统筹全局。一个人的品性操守,性格优缺点,都会成为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此皆为知人善用之功。此番因公而非私”柳信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青锋。
二人都满脸疑惑,不知柳信所言深意所在。
“走,我们到屋里就坐,听我说于你们听”柳信带头前往卧室旁的客厅。二人在后跟随。
话说当年:
“帝都处花鸟鱼虫依旧,红尘里挤挤攘攘不休。
我和铁柱他爹铁塔是帝都凌天院的学生。暑假中在帝都偶然见滚滚红尘之内,拥挤的人潮随波逐流,追寻难得的自由。看流逝的光阴,人生易老。帝都的无奈却仍在守候。
暑假中,本该日日清修,寡欲明心,却不想只因闲暇时多看了几眼那万丈红尘,竟生起了俗事之心。深思之下,便和铁塔在帝都清幽之处起茶舍几间,做些卖茶营生的活计以止浮躁之心。又隔数日,自觉琐事劳心,就起草招聘告示一份,静等人来。
帝都处,桌椅边,一杯香茗自酌慢添。茶舍外,古道前,一纸招聘,两语三言。
在一日,我和铁塔在茶舍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一妹子衣带飘舞,伴风随霭。缓缓而来。那一刻,我终生难忘,她是那么的灵动,那么的飘逸。天地都被朦胧了,只有她的音容徘徊在我心扉,当然,那时我毕竟年少,流鼻血什么的都是正常。”
“哦,柳叔你说的这个女的是我娘吧。我娘有这么漂亮吗。你居然还留鼻血”王铁柱笑道
“铁柱,你的审美标准不能和我们一概而论。这不怪你。不过你爹王铁塔当时的吃相却更不堪入目。你们猜怎么着”柳风一脸戏谑的看着青锋二人
青锋摇摇头。
王铁柱急不可耐的道“柳叔你倒是快说啊”。
柳信哈哈一笑“他当时倒地不起,手脚抽搐。七窍流血。口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当时我和铁塔用我们所有的零用钱。和茶馆所有的收益聘请若绵来茶馆工作。
之后的很多天。王铁塔这个禽兽都是留着口水倒着茶,眼睛整天盯着若绵,不管茶馆经营。这生意自然越来越惨淡。后来学院开学了。本来是该回凌天院继续修行。谁知这个禽兽居然自残把腿打折,继续留在茶舍,还恬不知耻的说:帝都不太平,要防狼防盗。有必要贴身保护。若绵当时空白的就像一张素洁的白纸,但出于女人怀疑的天性,还是把他挡在了茶舍之外。自此王铁塔在茶舍之外,又起一三尺雅居。做起了看门护院的勾当。凶狠的看着每一个路过的雄性动物。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终有天在一次酒醉之后,便有了铁柱。若绵家人本是死活不同意的。但耐不住王铁塔他爹王铁蛋的无耻攻势,王铁蛋带着王铁塔。从城南自家门口一步一跪一叩首,到城北若绵家。惊动了帝都无数人争相观看。他两人更是在若绵家门口,长跪不起,磕头如捣蒜。声响天际。最后若绵家人不知是被这家人的行为打动了,还是被这家人的无耻所折服。最终是同意了这桩婚事。此事也才告一段落”
“王老将军父子真是…真是…”青锋斟酌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真是无耻是吧”柳信开口道“用王铁蛋老将军的话说:“我要从南跪到北,还要跪到对成飞。”你可以把这些看成无耻,但未尝不是一种执着”。
“原来我爹的房间是这么来的”王铁柱嘟囔
三人正在各自感慨。一男一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青锋抬眼观看,男的自然是王铁柱他爹王铁塔,还是老样子,只有一条臂膀,一脸严肃,女子却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一身白衣,灵动宛如天成,真是:眸如秋水伴银星,婀娜体态性格清。此人便是王铁柱的母亲若绵
“柳信,你怎么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家”王铁塔咬牙切齿的说到
“老王,我每次来你都要提醒我。你累不累。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柳信一脸柔情的看向若绵
“娘,我想死你了”王铁柱从柳信身后钻了出来,张开手臂迎向若绵。
王铁塔一步上前。一巴掌把王铁柱拍到地上“抱什么抱,都多大了。你也不看看你娘这柔弱的身体”
若绵赶紧上前,拉开王铁塔,俯身查看“你们啊,每次见面都不安分,让娘看看,打疼没”说着便轻柔的为王铁柱抚摸被打的头部。
王铁柱站起身“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回事?每次回来都要打我。”
“不要瞎说,什么老东西,他是你爹”若绵浅笑
…
之后青锋见识了什么叫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特别是吃饭之时。自己的三观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碎裂。
青锋也是后来从王铁柱口中知晓,他家之所以一日三餐顿顿不拉,和别处修士府邸不同,全是因为他母亲若绵,若绵不是修士,只是一个凡人,一日三餐必不可少。久而久之,这在王家便成了一种习惯。
不大的房间之中,一桌几凳
王铁蛋端坐首位之上,往下依次是王铁塔,王铁柱,柳信,青锋。
青锋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一股紧张的氛围在房间内弥漫。他抬眼观看,只见柳信老成持重端坐桌前,眼观鼻,鼻观心,心纳万物。再看王家的三位,正在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相互提防。
此时桌上已经有几个小菜,都是农家的平常吃食,小葱豆腐,淡炒菜花,凉拌青韭。
“哒哒哒”
若绵端来一盆煮好的兽肉
端庄的柳信,一脸严肃的王铁蛋,王铁塔马上变脸,将笑容尽汇脸表。
“哎呀,片刻没见,儿媳妇你又丰满了几分”王铁蛋笑眯眯的,脸上褶子堆到一起
王铁塔脸色一僵“你会不会说话?”
柳信闭目轻闻,一脸享受“若绵,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王铁柱一脸疑惑“你们是不是瞎啊”
“闭嘴”三人对着王铁柱怒吼
“哎呀,我最近浑身酸痒,看来的活动一下啊”王铁蛋看向王铁柱
“是啊,经常不动手,手法都生疏了”王铁塔猛然握拳,嘎吱乱响
“铁柱,我看你最近修炼懈怠,非得我指导你一番”柳信微笑
“看看你们,每次吃饭都不安生。不是和你们讲了吗?让你们先吃”而后若绵又对青锋开口“你是铁柱的朋友,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要生分。”
青锋连连称是
若绵又进入里面准备其他菜品。
若绵走后,三人立马变脸,柳信依然端庄,王铁蛋父子依然严肃。
青锋内心感慨“这唱的是哪出。”
不一会有一阵哒哒哒声响传来,三人又再次变脸。若绵将一锅清汤放到桌上
“都是些家常小菜,你不要嫌弃才好”若绵坐下后对青锋说到
“那里,这已经很好了。铁柱能有您这样母亲真是他的福气”青锋回答
若绵掩嘴轻笑看向一旁一脸不愿的王铁柱“他若是有你的一点通情,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若绵催促青锋尝尝她的手艺,青锋出于礼貌本想随便吃点意思一下,但看到王铁蛋父子和柳信不善的目光,最终还是哆嗦的将碗筷放下
“身为修士,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饭,现在有些不习惯,您不用在意我。”青锋解释
“那好吧”若绵也不勉强
当若绵开始吃饭后,饭桌之上杯碟乱颤,汁叶飞舞。
“铁柱,你眼瞎了,没看到这盘菜在为父面前吗”王铁塔一巴掌打到王铁柱脑袋上
“啪”
王铁蛋一巴掌打到王铁塔脑袋上“怎么跟我孙子说话呢。”
“啪”
王铁柱拍桌“你怎么给我爹说话呢。”
“啪”
王铁塔又一巴掌拍到王铁柱脑袋上“你怎么给我爹说话呢。”
“啪”
“你怎么跟我孙子说话你”
…
柳信不管这些,自顾自的夹菜。
不一会,餐桌之上,盘净锅干。柳信,王铁蛋,王铁塔面前的餐碗中都夹了高高的一层饭菜。
他们三人端着碗筷跑到若绵身前,献宝似的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夹给若绵。
若绵苦笑,这种场景她经历的太多,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只是静静的吃着。
“啪”
“欺人太甚,我还一点没吃。”王铁柱面前的餐碗干净锃亮,光可招人。
这也不能怪王铁柱,谁让这里除了青锋,就他的修为低呢。
王铁柱拉着青锋跑了出去。青锋被王铁柱拉扯,向在座几位回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哎,铁柱,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啊。”若绵喊道
“不用管他,都这么大人。丢不了”王铁蛋说着给若绵夹了一块兽肉。
“是啊,不用管他,由他去吧”柳信,王铁塔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