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休斯顿
“我们将一种聚乙二醇化LPH(脂质体-多聚透明质酸)纳米粒制剂,经环RGD肽(cRGD)修饰,以肿瘤新生血管中的Rv3整合素为靶点,特异、高效地将AMO导入内皮细胞。纳米粒有效地将抗miR-296amo导入人脐静脉内皮细胞(HUVECs)的胞浆,并下调靶向miRNA,进一步有效地抑制了血管生成和内皮细胞迁移,由于肝细胞生长因子调节的酪氨酸激酶底物(HGS)显著上调,而未经cRGD修饰的纳米颗粒仅表现出少量的AMO摄取和miRNA沉默活性。利用基质凝胶塞法对血管生成的体内评估也表明,cRGD修饰的LPH纳米颗粒在miRNA治疗中具有抗血管生成的潜力。靶向纳米粒介导抗miR-296amo后,通过抑制CD31阳性细胞侵入基质凝胶,促进HGS在血管内皮细胞中的表达,基质凝胶内微血管形成明显减少…”
医学院的阶梯会堂里坐满了人,大多是医学院的在读博士、研究生,也有一些医院的临床医生,他们或拿着电子笔在pad上紧张地做着笔记,或飞快地敲着Mac键盘,生怕错过其中的一点关键信息。
这一次学术分享的主题是“基因的靶向技术对于治疗癌症的重要实验成果”,经过三年多的建模重构辅以临床效果数据表明,基因靶向技术对肿瘤新生细胞可以产生正向抑制影响。而这次分享的主讲,也是研究项目的牵头人,正是那位此时站在讲台上神色严肃的年轻教授,陆白。
陆白做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汇报和答疑,又和医学院的博导们交流了一下最近的项目进展,回到办公室已经快下午1点了。将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下,解开领带,松了松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陆白换上白色医生袍在办公室小沙发上躺下,实在是有点累了。
他是深夜时分离开酒店的,径直开车到了洛杉矶LAX机场,坐清晨第一班飞机回的休斯顿,那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也不敢多停留。在开车前往机场的路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快将油门踩到了140、150迈了吧,因为实在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掉头回去,回去再看一眼那张一直紧紧闭着双眼的脸,他知道程以沫是醒着的,只是她和自己一样都无法面对昨夜的荒唐和狂乱吧。
这次真的可以结束了,以一种荒谬的方式。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陆白的沉思,刚从手术室下来的Peter推门进来,看着双手环在胸前,正躺在沙发上的陆白,露出讨好的神色:“Oh hey~亲爱的陆教授,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到学院那边找你半天呢!哇塞,听说今天是你亲自做的分享,我也好想在现场啊!”
陆白本来上午请了半天假,并没有日程安排,因为明天那个转诊过来的SCA病患要开始第一期干预治疗,上午安排了预测试的微量药剂注射,需要8小时反应时间,下午他会去亲自查看一下排斥反应。
结果陆白一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便被Professor Johnson一个电话叫回了医院。到了才知道急诊收了个脑肿瘤二期破裂的转院病人,Peter已经上去手术室了,Peter虽然只是研究生,但临床经验丰富,陆白看了眼肿瘤造影和外泄质取样数据,觉得Peter完全有能力处理,Professor Johnson着急让他回来是为了上午的成果分享会。
医学院里人人都知道这个华人面孔的年轻教授素来低调,喜欢安安静静地做研究、接病人,哪怕明知道这种场合是申请研究经费、出名的好机会,也总是找理由推脱不去。因此即使他是这个项目的牵头人,这次也只是安排了项目助理Peter来进行汇报,本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但现在Peter临时被叫进了手术室,也只能他去了。
Peter见陆白不说话倒也习惯了,他知道陆白只有在面对病患时才会一改那副冷漠的冰山脸,于是也不以为然,“我下去餐厅吃点东西,上来时候给你带个三明治和咖啡,OK?”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早上没吃早餐,的确有点饿了。”陆白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拍了拍此时一脸诧异的Peter,并肩走出办公室,朝内部餐厅走去,“吃完先回实验室看一眼那个miRNA和AMOs靶向药的测试数据,周二发过来的数据有两个波峰值我觉得有些问题,一起double check一下。”
其实陆白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他不愿意一个人呆着,害怕又陷进昨夜那荒谬得不像真实的回忆中。那便埋头做研究吧,和之前七年一样,把自己淹没在无数的试验里、paper里、手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