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沉思片刻。
“越子槿能察觉到吗？”
源想了想，“应该不能，你本来带着我身上就有了很强的灵力波动，越子槿早就熟悉了我的气息，即使对你的灵力刻意感知也大多是我的痕迹。”
源本来就是郑源的剑，灵力出自一体，郑渊现在实力低微显然是不比源的灵力强盛，只是聚团灵气很难被发觉。
郑渊默了一瞬，“那就无所谓了。”
“你这......也太平静了吧？”
“平不平静不都这样了吗？”
郑渊的反应倒是很淡定。
不淡定也不行，事实在那儿摆着，他也没这个功夫震惊。
何况他之前对越子槿说的话不是一时起意，这个世界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源对他的态度过于亲昵，不像是对主人的转世，反而是在无意间已经把他毫无违和的代入。
“也是......”
源嘟囔了一声，不平静的反倒是他，一直静不下气，到最后还是先找了个理由。
“你本来就已经算是成仙了，和迈不出最后一步的越子槿不一样，你的半只脚已经踏上了登仙台，只是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从青云路回来无先例可循，有些意外状况或许也是正常。”
郑渊好像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多想无益，还是想想怎么从天御宗出去吧。”
有问题的或许并不止越子槿，源和自己也不遑多让。
但郑渊有这个自信把一切搞清楚。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解的绝路，郑渊至今也不认为青云路和那个传说中的黄泉路没有办法回头。说到底他这个性子其实和修仙并不搭，他不太喜欢把一切都依托于天道自然，认为人类自身便有创造奇迹的可能与价值。
也不知道青云路放人的具体标准是什么。
“不提这个，有仙的话应该也有魔吧，魔道是什么样的？”
郑渊好像完全不担心怎么离开的问题，已经着手准备下一站了。
源已经习惯了他的心大，他自己也不遑多让，于是道：“你手边这本书上应该已经记得很详细了，按常理来说魔道上千年应该都没什么变化，他们要是有一点改变都算是稀奇了。”
郑渊：“哦？”
源这次倒是不想继续说明，可能也是看出来郑渊摆明了一副把他当修真百科还不给咨询费，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句：“等你出了天御宗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郑渊估摸一下：“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源：“......差不多吧。”
这次居然诡异的对上了。
有的时候源都想发出灵魂质问，凡人界究竟有什么不敢写的，郑渊究竟有什么不敢看的？
就算奇奇怪怪的传闻多，但郑渊有时候的思路简直让人完全摸不到脑袋，好像这个人是从另一个体系搞过来的，但却又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和他认识的重合。
郑渊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源居然真的应了。
“魔道为什么叫魔道？他们和正道不只是修炼方法不一样吗？为什么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正道仙风道骨济世救人？”
郑渊对正邪两房都没什么好恶感，他两边都不熟，只认识一个越子槿还完全无法作为参考。只是按照常理来论，事无绝对，物分阴阳，就算魔道因为正道衬托显得罪大恶极，全员恶人的可能也应该很低才对。
不过源毕竟只是一把剑，主人再怎么样也还是正道的修士，这番言论到底是不是完全真实就值得探讨细究了。
源也没反对他的说法，“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郑渊难得来了些兴致，但还没多问几句就被源打断，“越子槿来了。”
她来干嘛？
依越子槿的性子，来道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什么时候离开？”越子槿好像并不意外郑渊的行程。
郑渊也没有瞒她的意思。
“再待一段看完收徒大典呗，不过你们每招一次都要办吗？那可真是有够费钱的。”
郑渊原本以为还要继续进行什么试炼，但其实只是围观了山下的那几位少年进行了那日和他一样的测试，几个没有资质入了外门，而其他的也都有个各自的归处。
收徒大典虽然名为典礼，但实际上却是开启某处历练环境，据说有助于心性的判定和培养，多少让郑渊改变了些对天御宗收徒随意性的判断。
“以前就有这东西了，不过不是幻境，而是真实的禁林险境，虽然只是最外围的部分但也有很多风险，甚至有弟子在那里丧命。”
越子槿说到这里顿了顿。
郑渊突然想起，越子槿应当也参与过。
但她现在，究竟是在怀念还是怅然？
不过是和不是其实都和郑渊的关系不大。
郑渊哦了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也去。”
只要郑渊不主动，越子槿就完全不会有个人感情的代入，虽然郑渊拿她和源一起当修真百科使，但其实两者根本不一样。
源属于郑渊不问他自己就会叭叭叭，而越子槿郑渊不戳她一下能一直保持缄默。
正如人间大雪，在此之前越子槿明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直到郑渊问及才说出。
对于越子槿来说，她不能容忍修真界插手人间的外道之举，可在这一切的调查追责与跟随郑渊重走青云路的目的冲突时，她连提都不会提一句。
如果成仙的标准是和她一样，郑渊还是算了吧。
话扯回来，简单概括就是越子槿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郑渊不问她从来都懒得说，像这种送上门的情报不收费、啊不是，是不要点报酬简直是不可能。
再形象一点，源是人工智能自带解说，越子槿是手动搜索引擎。
郑渊正想着，突然又愣了一下。
人工智能和搜索引擎是什么？
虽然懂什么意思，但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词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新入门的弟子不会入幻境，而是进入真正的禁林历练。要不要进去随便你，但......”越子槿顿了顿，“你应该是有东西想带出来的。”
这种时候郑渊再怎么cue源也没用，源是郑源入门后锻出来的，虽然后来郑源也进过很多次禁林，但当初的试炼发生过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郑渊很快回复了越子槿，自己要进去。
“你不怕她诓你？”
“跟她没关系，我对禁林的确挺感兴趣的。”
离开天御宗之前，不把景点逛完岂不是很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