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说什么？停下？”
炮口对准程杰和欧根，欧根抱着程杰，背对天城，她展开了舰装，羽翼般的舰装合拢组成一面盾挡在两人之间。
不远处的赤城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不足百米的距离，赤城跑过来只用了不到十秒，也就是在十秒之内，天城主炮装填完毕。
程明哲抱着叶卡捷琳娜滚下道路，借助高低差希望能够幸免于难。
炮弹出膛的这一刻，赤城扑倒了天城，但炮弹已经离开炮管，径直向程杰和欧根飞去。
欧根抓住程杰的手，捂住了程杰的耳朵，紧紧拥入怀中。
二号车上的火箭天使飞出，弓箭少女张弓搭箭瞄准天城，但一切都迟了一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穿透了手掌的庇护，然后程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感觉一阵阵力道在冲击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紧闭着双眼，但光芒还是传入了程杰的视网膜，在黄色的画面正中，仿佛有一道背着羽翼的天使的身影为这幅毫无意义的画卷增添那么一丝丝韵味。
爆炸结束后许久，程杰动了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也感受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身躯。
慢慢的他反应过来，这是欧根，他环抱住欧根的腰肢，大声呼救，但无论他怎么卖力的喊，自己都没能听到一点声音，仿佛自己的声音根本没传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
天城被赤城压在身下，看见自己的妹妹，天城眼中的杀意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盛几分。
“赤城，长这么大了呢？怎么样，作为一艘航母？看着我夭折在船坞里？”
赤城愣住了，她久久不知道怎么作答。
“姐，我从没这么想过……”
“加贺呢？她也在嘲笑我吧？原本要被击沉的命运被我的夭折拯救了……”
赤城趴在天城的身上，小脑袋贴在天城胸口，她听到了天城凌乱的心跳声。
“姐，你在说谎，你的心跳是乱的，你的呼吸是乱的，你持刀的手是颤抖的，你在撒谎。”
天城的身子一顿，赤城爬起来，解开了对天城的压制，天城抬起手，看着自己在颤抖的双手，尽管已经很久没握刀了，但那种感觉仿佛融入到骨子里，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那柄陪伴自己前半生的刀。
“如果你还是要执意如此的话，我会做好继承你衣钵的准备……”，赤城举刀立于两人之间，双眼盯着天城。
天城也缓缓起身，舰装收起，手边多出一把与赤城几乎一模一样的居合刀。
……
而在程杰这边，随着他的呼喊，几名也是刚刚从蒙圈中恢复过来的弓箭少女定位到他的位置并赶了过来。
程杰只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拍了拍，然后整个人就被拖走了，怀中一空，欧根不知去向，他努力大喊到，“欧根！欧根！”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然后程杰便失去的意识。
……
许久后，等他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能模糊的看见一些东西，耳边也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自己的眼睛被有什么东西遮住了。
耳边有声音在不断呼唤自己，程杰仔细辨别着，等听觉再恢复一点，他终于听清了。
“阁下……能听……？”
“欧根？是欧根么？”耳朵接收到了自己的声音。
视觉逐渐恢复，程杰开始能够辨别一些东西，他们身处二号车车舱内，两名弓箭少女把守在舱门处，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车体上似乎也站着一人。
他一把抓住面前这人的脸向自己凑了过来，以便自己看清这是谁。
过了一阵，程杰脑海里翻出了这名弓箭少女的信息。
他松开手，拼尽全力喊着，“五月女！欧根呢？欧根？”
尽管声音很大，但传回到程杰耳中还是与自己正常说话时的音量大小相同。
视线中的弓箭少女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位置，程杰也看了过去，他逐渐辨别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程杰挣扎着从座椅上站起来，外骨骼的存在让他没那么困难，但也仅此而已，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明明知道自己是歪的，但当自己调整的时候，身体总是慢半拍，名为五月女的弓箭少女上前搀扶。
程杰单膝跪地，挪到了欧根身前，脑袋顶在欧根的膝盖上，伸出手碰触到欧根的身体，他拍了拍，但却没得到回应，入手一片凉意。
他抬起头，努力的看向欧根的面部，看到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耳边传来了弓箭少女的声音，“……欧根女士没死，但是很危险，……”
确认到了关键词，程杰舒了一口气，然后便闭上眼睛休息，自己的听力和视觉正在恢复，这是好事，但是现在的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就这样，脑子里转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城……天城……杀了你……
这样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在一片寂静中，程杰站起身来，从二号车上翻出一面防爆盾，走出二号车，望向原先一号车所在的位置。
不出所料的，天城和赤城都在哪里，两人的刀在空中飞舞碰撞，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能看出来天城的体力正在飞速下降。
程杰开始奔跑，他将盾牌绑在左臂，架在自己身前，随着速度的加快，程杰沉默着向天城撞去。
外骨骼提供的辅助让这一切极为简单，几乎不消耗程杰太多体力。
天城的身影在自己视线中逐渐放大。
一心投入战斗的天城没注意到程杰的动向，直到盾牌撞在自己身上。
这一撞动用了程杰现在全部的力量，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鞋印，正在专心与赤城对线的天城被程杰的突然袭击搞得十分狼狈，她被程杰扑倒在地。
程杰压在天城腰间，盾牌压住天城持刀的手，挥起拳头一拳拳砸在天城的脸上。
手指关节处覆盖的金属块成了程杰的武器，一拳拳下去，天城脸上被鲜血覆盖。
直到她不再反抗，程杰才停止手，他抬起盾牌冲着天城的头砸了下去，然后缓缓起身，看着瘫倒在地的天城，他指着天城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天城，你的命，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
……
